“林池,你怎麼回來了!”杜若的聲音突兀打斷,顯得十分急躁,“快回去!”
他正揮劍擋住花久夜的鐵笛,說話間手上一震,身形向後急退兩步。
林池搖了搖頭,看向那個銀白的身影,輕聲吐字:“陌輕塵。”
站在花久夜對麵的陌輕塵像是才留意到她,緩緩轉眸,眸光沉沉若水,沒有絲毫漣漪,唇翕合了一刻,沒有出聲。
“那個…你怎麼來了?”林池小聲問。
“林池,小心。”
林池嚇了一跳,就被杜若拉著向後縱躍了一步,而她所在的位置,已經被花久夜的巨蟒占據,去勢不減,巨蟒繼續朝著陌輕塵撲去。
陌輕塵的反應比想象中的還要快,林池甚至沒看清他是怎麼出手的,那條蛇就已經高高飛了出去。
花久夜腳尖一點,一個旋身接過自己的蛇,目光霎時冷下來。
“我說…”
花久夜扯了一下嘴角,語調拖長,無比陰冷道:“我真的生氣了。”
反手,他吹響了笛子,幽然的笛音伴隨著蟒蛇舞動起來。
陌輕塵的身子突然毫無征兆的軟了下去,林池的心跳驟停一拍,連忙朝著陌輕塵衝去。
“危險!”杜若想拉住林池,但可惜慢了一步。
林池到了陌輕塵身邊,才發現他的手腕上正趴著一條極其細小的蛇,蛇身盤踞處有一個小小的血口正不斷滲著黑血,而陌輕塵的眉心也漸漸浮現出黑紫的煞氣,顯然是中毒的征兆。
意識到這個,林池立即回身道:“解藥!”
但回頭的瞬間,她發現杜若竟然也倒在了地上,手腕上同樣也有一個血口。
花久夜合了一下眸,踢開杜若的身體,略有些煩躁道:“真麻煩,浪費了我兩條蛇。”
說完,他就朝著師父逃走的方向走去。
“等等!”林池跑到花久夜麵前,雙手攔住他:“解藥給我。”
花久夜摸著蛇頭,乾脆利落道:“不給,讓開。”
林池也不說廢話,狠狠一腳側踢過去!同時單手直取花久夜的咽喉!
花久夜沒想到她會突然發難,距離極近的情況下,他愣了一下隻來得及躲開那一腳,咽喉卻在瞬間被製。林池看起來不大,力氣卻不小,虎口緊緊鎖住花久夜的脖子,沒有半分顫抖,仿佛隨時都能捏斷花久夜的喉骨。
目光定定看著他道,林池問他:“怎麼樣你才肯我解藥?”
花久夜也鎮靜下來,目光冷冷斜睨她:“就你現在這樣你覺得我可能給你解藥麼?”頓了頓,“而且告訴你,這毒是我特製的,全天下能解此毒的不超過三個,至於現在有解藥的,就隻有我一個,兩個時辰不解毒,你就幫他們收屍罷。”
林池:“那你要怎麼樣?”
花久夜輕輕啟唇,戲謔道:“求我。”
林池毫無障礙的道:“求你,給我解藥!”眼睛緊緊盯著花久夜,她手上的力度沒有減少一分。
花久夜的嘴角抽了一下:“…你這是求人的態度麼?”
林池:“呃…那該怎麼求?”
花久夜冷笑:“當然是跪下求我。”
“跪下求你…你就給我解藥?”
花久夜還是冷笑:“對,跪下給我磕三個響頭…”
他的話還沒說完,林池就已經伏下身,在地上重重磕了三下頭,而後她迅速站起來,對著花久夜伸手:“解藥。”
花久夜倒是一下怔住,看向林池的目光也變得微妙起來,這種事情小姑娘怎麼可能做得這麼乾脆…
多年前,他在南疆被迫卑躬屈膝時那種恥辱感他一輩子都忘不了,可是這個小丫頭…
“…你難道不覺得屈辱麼?”不自覺的,花久夜脫口而問。
林池點頭。
花久夜更不解:“那你還…”
林池垂眸,扯嘴角笑了笑:“對我來說,他們的性命比這點屈辱更重要。”
她已經不再是小孩子了,這世上沒有不付出就能得到的東西,隻是一點無關痛癢的屈辱就能換來解藥,其實再劃算不過。
花久夜目光複雜的看著她,視線掃過陌輕塵,像是想起了什麼。
林池誤解了花久夜的怔愣,緊張道:“你不是要賴皮
吧…”
聞言,花久夜哂笑道:“我怎麼會耍賴。”冷哼一聲,他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瓶子丟給林池。
林池連忙接過,打開瓶子,卻發現裡麵隻有一個藥丸。
“為什麼…隻有一個?”
花久夜攤手:“因為我隻做了一個,要救誰你自己選罷。”
“怎麼這樣…”
林池的手指攥緊:“求你…把他們倆個都救活,可不可以?”
花久夜:“不是我想救一個還是兩個,是我的確隻有這一粒藥…”他勾唇笑了一下,眼睛裡分明有看好戲的意思:“這兩個男子都對你很重要是麼?那正好,今天做了決定之後,就不用再煩惱了,反正到時候也隻剩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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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輕塵和杜若都已經動彈不得。
灰敗的色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蔓延過肢體,紅潤褪
去,隻剩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