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宣帝對安陽王這個親叔叔十分敬重,兩人關係和睦。
明宣帝對他也從無猜忌,而安陽王如今也是皇室宗親之中輩分最高的人。
平日裡安陽王甚少上朝,特彆是近幾年,安陽王雖然依舊會偶爾入宮,替明宣帝分憂,可是卻鮮少再主動過問朝政之事。
今日他突然入宮,倒叫明宣帝也是露出詫異之色來。
安陽王聞言說道:“我若是再不來,皇上便要叫這些沒長腦子的朝臣糊弄的民心儘失,讓得我大陳江山不穩了!”
“沒長腦子的朝臣”杜豐寶聽到安陽王的話後,直接臉色一變,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到那邊安陽王直接扭頭就朝著他看了過來。
安陽王須發皆張,那眼神厲如鷹眸,直將他看的頭皮發麻。
“沒腦子的東西!誰給你的膽子糊弄皇上?!”
“王爺……”
“閉嘴!!”
安陽王厲喝出聲:“虧你還讀過幾年聖賢書,難道連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的道理都不懂嗎?”
“這大陳固然是皇上的天下,卻更是百姓的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
“若無民心所向,沒了朝臣的忠誠,孤家寡人還談何為君?!”
“你說那蘇氏女的冤屈不過如此,若是親父被殺,至親之死,滿城將士冤魂難安,數萬百姓冤仇在身,在你眼中也不過如此的話,那不如本王現在就先砍了你滿門的人,你再來跟本王說這些狗屁東西!!”
安陽王的話毫不客氣,對著那杜豐寶時,讓得他臉色煞白。
“當年荊南天災之時,你在何處?”
“蘇宣民帶著那群殘兵弱將鎮守荊州城的時候,你又在哪裡?”
“你高床軟枕在京中享福,吃著燕窩飲著美酒,卻可曾知道那餓到極致連樹根草皮都沒有得吃是什麼感覺?”
“你在京中安富貴,他們卻在荊南誓死守著邊城,是他們拿命換回了你在京中的安寧,你哪來的臉說出‘不過如此’四個字?!”
安陽王麵色冷凝,虎目之中儘是寒霜。
那冷厲之色,仿佛能活剮了眼前的杜豐寶。
“蘇宣民拿命保住了荊州城,保住了他治下數萬百姓,護住了我大陳與南魏屏障,可最後卻落得一個罪臣之名。”
“那數百將士餓得皮包骨頭,斷手斷腳,可以血肉之軀麵對那數萬南魏大軍,卻寸步不讓,寧死不退。”
“他們的冤屈,他們的枉死,比天還大,怎就抵不過皇上的‘臉麵’二字?”
安陽王寒聲道:“皇上是聖明之君,端是被你這等奸佞小人蒙蔽,若真信了你的話,照著你們所說拿了那蘇氏女和狀告薄家之人,到時候彆說是臉麵,就連民心也會丟個乾淨!”
“英烈亡魂,本該人人敬仰,可在你嘴裡卻成了‘不過如此’四個字。”
“杜豐寶,你該慶幸本王如今已經修身養性,多年不曾舉劍,否則本王今日定然第一個砍了你的腦袋!·”
安陽王氣勢逼人,他早年征戰沙場,本就是軍中猛將,手中所染鮮血何止千百之數。
此時陡然爆發之時,那身上仿若實質的殺意嚇得杜豐寶踉蹌半步,臉色如雪的“砰”的一聲跌在了地上。
“皇叔……”
明宣帝聽著安陽王剛才看似教訓杜豐寶,實則卻是說給他聽的那些話,臉上神色變幻不斷,開口道:“皇叔不知事情經過……”
“那皇上就知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