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北還毫無察覺,還在和知南爭論,道,“上次我們主子還讓人拒絕了世子,說不得世子還在笑話我們主子自作多情。”
知南:“……”
這個愣頭青。
知南趕緊道,“主子莫要當真,知北從小就這樣,一上頭,就分不清場合。”
“世子也就長得好看了點,才氣風華高了一點,追求的人多了點,見過的青年才俊多了一點,也……也就這些,哪能配得上我們主子。”
趙棣腦門直嗡嗡。
莫少珩這樣的,好像的確不缺追求者。
一退婚,莫少珩怕是立馬就和其他人成親了,都不帶等待的,說一句不好聽的話,估計真排著隊等著和莫少珩成婚。
趙棣看向莫少珩的香房,眉頭皺得死緊。
莫少珩,該不會真將他的那個拒絕,當成了自作多情了吧。
……
第二日,一大早,牧白就來通知莫少珩,玄都觀主回來了。
莫少珩整理了一番,就去看了仙風道骨的老道士。
一見麵,莫少珩就道,“觀主,現在如何是好,那欽天監非得跟觀主作對,說你批命不準,要真被他們得逞,觀主這道觀的香火怕是不保。”
玄都觀主都笑了,“沒想到堂堂臨江仙竟然是個賴皮,人家欽天監觀他的天象,可沒有提起我。”
莫少珩那點小心思,他哪裡能不知道,這是想讓他站出來,給他背書,小狐狸一隻。
這事情比較麻煩,欽天監看似是一個不輕不重的存在,甚至都不在六部之內。
但它卻十分特殊,在某些事情上,甚至連六部都未必有它重要。
而能動用欽天監來布局,除了聖人,怕是整個北涼,也找不出幾個了。
這是一灘渾水,不好趟。
莫少珩也是感歎,“觀主真不為自己香火考慮考慮,他們這可是在打你的臉。”
“當初可是觀主說的,我的命格貴不可言。”
玄都觀主嘴角都抽了一下,“我也是按周易上所記載的命理所言。”
誰能知道,好好的太子,他就直接不是太子了,又豈知道,好好的婚約,兩人皆是男子。
這烏龍鬨得,二十年都過去了,都還不得消停。
車翻了,翻得有點直接,他現在都覺得臉疼,這一輩子的清譽哦,就壞在了當初一時嘴快。
莫少珩直接道,“管它是按什麼書上記載,反正人人都知道我這命是你批的。”
“我就算真應了那妖星的詰言,觀主怕也是晚節不保,這事兒我們是一條船上的,得一致對外。”
玄都觀主一邊燒著丹藥爐子,一邊答道,“到時我再編一個由頭圓回去,也不難。”
“噗!”
莫少珩愣是沒有忍住,編?
虧得一身仙風道骨,這話都能說得出來。
果然是個老神棍,北涼最大的神棍。
玄都觀主倒是無所謂,“這卜卦,自古都頗為神奇,信則靈,不信則不靈。”
隻要能解釋得過去,它就是一好卦。
他現在就已經在想,怎麼善後了。
莫少珩心道,倒是一個想得明白的老道士,沒有直接給他講那些什麼神神鬼鬼的道理。
但,也讓莫少珩犯愁,這老道士一看就是人老成精那種,想要施點手段,人家油鹽不進。
想要用武力,嗬,你還打不贏人家,再加幾個他這樣的也打不贏。
莫少珩愁得很。
這時,玄都觀主也在皺眉,“這丹是按照古籍殘卷所載,怎就練不成了?”
莫少珩看了過去,“麻浮止痛丹?”
玄都觀主一愣,“你識得此丹?”
莫少珩心道,古方丹藥,他可是行家,家學淵源。
眼睛滴溜溜地轉,“不就是麻浮散煉製成止痛的丹藥,這個簡單得很。”
玄都觀主:“……”
簡單?知道他研究這殘本多久了嗎?
如今才得一點進展而已,這殘本精妙得很,堪稱開辟了一個流派,甚至對其他金石所練之丹哼之以鼻,直接打成了□□等見血封喉的毒藥一等。
關鍵,他經過研究,真的……信了。
莫少珩看向玄都觀主,手在琴弦上一撫,一道劍氣直接劃在了旁邊的石頭上,留下一道白痕。
春秋指法!
玄都觀主看了一眼,若是旁人,或是覺得神奇稀罕,但對他來說,也就不過如此。
莫少珩說道,“觀主看我可像習武之人?”
玄都觀主一愣,說實話,這也是他的一大疑惑,自從上次見了莫少珩之後,他就在奇怪,莫少珩明明沒有練武的跡象,他那一身的內勁哪裡來的?
內勁,是人體通過不斷的鍛煉滋生而來,鍛煉習武,會在身上留下明顯的痕跡,是怎麼也不可能遮擋得住的。
莫少珩直接道,“我的內勁皆是通過吃丹藥得來,丹藥皆是我自己所練。”
玄都觀主張了張嘴:“這不可能?世上哪來這般神奇的丹藥?”
要是有,怎麼可能還有人每日勤學苦練,磨礪武藝。
莫少珩一笑,“若論武功,觀主自然是無人能出左右,但若論煉丹,我,莫少珩才是此道宗師……”
說完,也不等反應,直接離開。
玄都觀主愣了愣,然後笑道,“小狐狸一隻。”
不過,以後怕真得日思夜想了,這小狐狸給他布了個陽謀。
莫少珩離開後,還專門去找了牧白,旁敲側擊地問道,“你們家觀主特彆喜歡煉丹?”
牧白點點頭,“我們家觀眾隔三岔五就親自去山上采藥,有時為了采到一株稀少的藥材,一進山就是好些天。”
“我們家觀主練製的丹藥和彆家的不同,為了研究,經常廢寢忘食。”
莫少珩心道,廢寢忘食好啊。
得,欽天監布的局,就讓他們和玄都觀主打擂台去。
這一趟,倒也沒算白來。
莫少珩離開的時候,還讓人搬了一口煉丹的爐子走,當然是給了錢的。
他回去就將麻浮止痛丹練出來,給玄都觀主送去。
一個人研究了很長時間都研究不出來的東西,突然彆人就送到了他麵前。
嗬,不信不主動來找他。
即便麻浮止痛丹的吸引力不夠,他會的其他丹方還多得數不清。
隔三岔五送一顆,哈哈。
罪過罪過。
似乎稍微有點得意忘形了,把彆人的心懸在半空不上不下,簡直罪大惡極。
莫少珩正準備離開,這時趙棣居然找上門來了。
直接道,“關於欽天監的卜卦,你可找到應對的方法?”
也不等莫少珩答複,趙棣就道,“你若是需要幫助,隻需開口,我都可以考慮。”
然後一副,你趕緊開口的樣子。
莫少珩一愣,什麼要求,都可以考慮?
解決卜卦的最直接辦法,就是成親,比讓玄都觀主給他背書都還有效果,這都可以考慮?
趙棣今日怕是腦袋上長包了,要是和他成親,豈不是就是代表著,趙棣為了他,甚至可以放棄那個位置?
這不可能。
莫少珩笑道,“就不勞煩殿下了,我自己在想他法。”
趙棣直接在風中淩亂了。
他昨晚沒睡著,怎麼想委屈的都是他自己,所以這才一大早來試探口風,若是莫少珩真巴不得和他成親,還不得趁機將要求提出來。
可結果……
對方連考慮都沒有考慮過這種事情。
旁邊,知北道,“我就說是主子誤會了吧。”
“世子那樣的人,隻會有人對他愛得死去活來,糾纏不休,哪裡可能有倒過來這樣的說法。”
果不其然,是他們家主子自作多情了。
趙棣臉黑,“就你聰明。”
對,他就是個大傻子,還讓人給莫少珩說什麼,他們不合適。
莫少珩怕是笑得都要捂被子裡麵了。
彆人需要他這句不合適麼?
排著隊等他們解除婚約呢。
哼,真解除了婚約,不知道便宜給了誰。
知北:“……”
他們主子,剛才是嫌棄他了嗎?
說實話都不行啊?本來就是他們主子誤會了嘛。
趙棣回去的路上,一路都沒有說話。
空氣冷得掉冰渣。
知北一個勁給知南使眼色,怎麼回事?
知南心道,怎麼回事你心裡沒點逼數,看將他們主子打擊得。
知南還知道安慰人,“主子,天涯何處無芳草,世子不心悅你也是好事。”
“要真心悅你,那可就麻煩了。”
趙棣恩了一聲,話是這麼說,但自家媳婦不心悅自己,去心悅彆人,這還正常了?
他怎麼覺著,就他委屈。
知南心裡鬆了一口氣,他們主子想得明白就好,道,“也不知道世子這樣的人物,喜悅的到底會是什麼人,主子是不是心裡也特彆好奇?”
趙棣:“……”
怎麼所有人都覺得,莫少珩應該去喜歡彆人。
就算是個假婚約,那也是個婚約。
莫少珩就算要喜歡上他人,怎麼也得等婚約解除了吧?
趙棣回到王府,五殿下趙焰秋居然等在府門前。
見趙棣回來,趙焰秋上前,“皇兄,你和世子的婚約到底什麼時候解除?”
趙棣愣是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怎麼現在儘是些盼著他們趕緊退婚的人舞到他麵前?
這是巴不得他們快點退婚吧?
眼巴巴地盼著啊。
趙棣沒好氣地道,“你以前不是最討厭莫少珩,怎麼現在這麼上心了?”
趙焰秋一本正經地道,“以前我是煩他弄丟了我送給他的琉璃珠,可他回涼京後,將那顆琉璃珠又找了出來,非但沒丟,保存得好好的呢。”
“誤會解除了,而且,我覺得莫少珩這人其實還不錯的,又有才華長得又好看,我北涼絕對找不出第二人……”
趙棣:“……”
原來你還偷偷送過莫少珩琉璃珠啊,藏得還挺深。
趙棣又看向趙焰秋身後的端木失陽和端木失節兩兄弟,這兩人又是怎麼回事?以前不也一個勁和莫少珩作對。
端木兄弟有些尷尬,“我們……我們以前送莫少珩的木雕,他也沒有弄丟,收藏得好好的。”
“這不,以前誤會他了,現在還挺不好意思。”
“殿下,為了世子的幸福,你們還是早些退婚吧,這麼拖著,彆人世子什麼時候才能婚娶。”
“再說,現在情況特殊,讓世子成親,也好直接破了那詰言。”
趙棣:“……”
直接進府,懶得理人,說得好像是他拖著不讓退婚一樣。
嘀咕了一句,“那是莫少珩非得不退婚不是。”
這一點可是莫少珩沒喝酒的時候說的。
知北:“難道是世子已經有了心上人,一但退婚就得婚娶,就等不到他的心上人,所以這才讓主子幫這個忙。”
“這就是世子不對了,這樣的忙找誰幫也不能找主子幫,這不是……這不是……”
直接綠了他們主子。
情況怎麼就這麼複雜。
知北道,“我也就看世子的那些話本,話本上就是這麼寫的。”
“當時看著還挺刺激,但怎麼發生在我們主子身上,就有些不對味了。”
趙棣:“……”
是啊,莫少珩讓他幫這樣的忙,他當時怎麼就沒有想到,也有其他可能。
這個莫少珩,感情怎麼這麼複雜!都是有婚約在身的人了。
忒不講究了點。
看他,他因為有婚約在身,連旁人都不帶多看一眼的。
此時,莫少珩正讓人將煉丹爐子抬進院子。
南一圍著丹爐轉了好幾圈,“少師,你又要開始煉丹了?”
以前在琴山上,少師就最喜歡煉丹了。
他以前不懂事,偷吃了好多。
莫少珩點點頭。
正好他院子中種的這些藥材,到了春天,有些也能用上了。
說了一句,“你也差不多可以學學煉丹了。”
比起需要煎熬的中藥,他煉製的丹藥可以更及時的應對一些情況。
什麼預防小感冒,什麼治療一些吃壞了東西肚子疼,風寒感冒,這些小病,都可以用事先準備好的丹藥。
彆看莫少珩眼中的這些小感冒,在古時,很多都會致命,連簡單的一個發燒,都有可能將人燒成肺炎腦炎,毀人一生。
欽天監不是說他是妖星嘛,正好看他懸壺濟世,打臉打回去。
保證將他們的臉打得腫得媽都不認。
這事兒也是趕巧,莫少珩種植藥材的時候,其實就已經有了這個打算。
古時,太需要一個有正經本事的郎中了,能避免很多的遺憾和悲劇發生。
這個時間,正好是一舉兩得的時候。
莫少珩先打算煉製些麻浮止痛丹給玄都觀主送去,他這是雙管齊下。
再加上,這種事情,拉一個宗師參與,嗬,看誰敢出來亂嗶嗶。
莫少珩正在清洗著丹爐,這時候一個鷹衛走了進來。
“世子,小貨郎那出了一點事情。”
莫少珩一愣。
鷹衛道,“一小貨郎掉井裡了,虧得當時有大人在場,才將人從井裡麵撈起來。”
莫少珩不敢怠慢,雖然說人救起來了,但他還是得去看看。
來到倉庫,那小貨郎正圍在被子裡麵,身上蓋了好幾床,壓得嚴嚴實實的。
豆子正在旁邊照顧。
莫少珩上前問了問。
那小貨郎似乎已經沒事了,答道,“我今天去打水,可是那水桶太重了,反而將我拖了進去,噗通一聲就掉下去了。”
嚇死他了,他當時連反應都沒有,就跟著水桶栽了進去。
他當時的唯一想法就是,今天還有油渣沒吃呢。
莫少珩也是一笑,這小腦袋,都什麼時候了,還想這些。
把了一下脈,也的確不用吃什麼藥,僅僅是受到了驚嚇,休息好就行。
安慰了一番,讓豆子好好照顧好人。
出了倉庫,莫少珩問道,“像這樣的水井多麼?”
老兵點點頭,“城裡都是這樣的水井。”
“彆說小貨郎,時常有大人一個不注意,也因此掉進了井裡。”
“還有些就是,人迷糊,對路不熟悉,直接掉進去的。”
整個涼京,都是靠水井的水生活,這樣的水井的確多了些,遍布在各種稀奇古怪讓人防不甚防的地方。
老兵說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以後我讓打水的小貨郎們注意一些。”
莫少珩想了想,“倒也不是沒有辦法解決。”
老兵一愣。
莫少珩說道,“既然發現了問題,也不能當沒有看到。”
“隻不過,這水井實在多了些,也不能光是我鎮北王府出人出力。”
再說,他現在正是需要點名聲來壓過欽天監卜卦的時候。
不是說他是妖星麼?
嗬,非讓他們知道什麼叫汙蔑人後抬不起來頭是個什麼感覺。
莫少珩直接去找匠師餘叔,“餘叔,我又要弄點新東西了。”
餘叔:“……”
好一個又字,這才幾天。
不過,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愣是期待著他們世子弄新東西出來。
新東西好啊,看看他們世子鼓弄出來的,哪一樣不讓人喜歡,生活都方便了好多。
餘叔說道,“世子這次準備弄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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