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的城鎮小巷之中,一青麵獠牙的妖魔在其中快速奔走,月光下,其神色猙獰的暗罵了一句。
“好你個老黿,好心幫你辦事,結果倒是讓我吃了大虧!”
本以為隻是抬抬手的事,誰能想到那殺了胡玄之的蜜蜂妖竟有那般詭異的本事。想到那蜂巢內部幾乎要把她烤化了的熱度,還有她離開時回眸一瞥,正好和那蜂巢上長出千萬隻眼睛對視的畫麵。陳畫隻覺得頭皮發麻。她也算是人見人怕的大妖了,但是她活了千年也沒見過那麼惡心詭誕的一幕!
真是她奶奶的見了鬼了,一群最高不過百多年道行的小蜜蜂,怎麼就有這麼大的本事,怪不得那老黿□□過的胡峰妖會死在他們手上。
想到這,妖魔靛青的臉又露出一絲惱意,之前那村子偏僻,周圍並無道觀廟宇,她本想著直接吃光一個村子的心肝,傷勢也就能修補好了,沒想到突然跳出了兩隻攔路虎。那狐狸精和樹精吃了什麼錯藥,為了幾個人類跑來找她的晦氣?
最可惡的還是那個樹精,竟然搶走了她的身份腰牌,嗬,等她養好了傷,她絕對要找回場子!
又快速行了幾步,陳畫到底受不了了,不行,她傷勢太重實在跑不動了。而且她慌不擇路竟是跑到了人族城鎮之中,這鎮上必有道觀廟宇的,這麼亂跑若是撞上有道行的和尚、道士可就壞了。
陳畫思索了一下,片刻後,她張開大嘴,吐出一張濕漉漉的人皮出來。
之前的人皮在那蜂巢之中被烤焦了,幸好她還有存貨,雖然不是很喜歡,但現在也隻能將就用用了。
她仔細展開像是穿衣服一樣給自己穿上。很快,巷子裡就走出一個模樣清秀的少女來。她似乎有些不舒服,麵色蒼白的扶牆走著。
天不知何時已經蒙蒙亮了。清秀少女走了一會兒,忽然聽見身後有人叫住了自己。
她回頭一看,就見一個穿著長衫的年輕書生,對方的視線相當不禮貌的在她的身上掃過。眼中透出一絲色眯眯的模樣,觀其麵色蠟黃,眼下微青,陳畫心中輕蔑。又是個愚蠢的酒色之徒,不過正合她意。
果不其然,就在她隨意扯了一個‘可憐少女不堪繼母磋磨逃出家來無家可歸’的故事後,這個名叫張元的男人就迫不及待的表示他為人最是善心,願意收留陳畫。
陳畫嗤笑。分明是色中餓鬼,卻還要在這時也標榜一下自己善心。
但表麵上清秀少女驚喜的開口。“真的嗎?那可真是太好了。”隨後天真的跟上了男人的腳步。
男人以為自己白得了一個清秀小美人心裡狂喜,殊不知小美人正用一種充滿食欲的視線看著他的後心。
就在這個男人家裡暫時休養幾日,把腹中剛吞下的那幾顆熱乎的心肝給消化了再說吧,當然若是可以,臨走前她也不介意用這人的心肝加個餐。
*
“包子嘞,熱騰騰的包子嘞!”
“糖葫蘆,又香又甜的糖葫蘆!”
“剛來一批上好的綢緞,客官可要進來看看!”
隨著太陽逐漸升起,小鎮逐漸蘇醒過來,店鋪攤販的吆喝聲和往常一樣此起彼伏。隻是今日路上的行人,兩邊的商販做事之時,都忍不住用餘光偷瞄一眼不遠處的那位貌美姑娘。
其實他們也不是沒見過漂亮姑娘,實在是對方的氣質有些太獨特了,她穿著一身月白色衣裙隻是安靜的站在那,哪怕是熱鬨的人堆裡也顯目的仿佛砂礫之中的珍珠一般。
為了避免嚇到周圍人,所以到了城中,林吹夢本來極快的速度降了下來,城中喧鬨的氣息撲麵而來,一時間隻覺得自己仿佛那野人終於回歸文明世界一般。不過她沒有過多感慨。領著章姥姥一直往前
走。
和上次去尋馬瑞一樣,此刻她的眼前同樣有一個金色的箭頭。不同的是,進了城後,箭頭前方立刻多了個鼓著大肚子的火柴人,肚子內有著五顆心臟。
林吹夢確定受害者數量沒有增加,心裡鬆了口氣。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急匆匆道。
“姑娘,那位姑娘請留步。”
林吹夢起先並不知道對方是在叫自己,她現在一心想要快點找到那害人的畫皮,結果麵前的路被人擋住,她不得不停下腳步,抬眸看去。
隻見攔住她的是個道士,高高瘦瘦的中年人模樣,穿著道袍手拿拂塵,雖然不知道道行多少,反正外表挺像那麼回事的。
林吹夢眉頭微蹙,腳步一偏不著痕跡的擋住了身後章姥姥的半個身子。
【這道士該不會是察覺到了章姥姥是妖,要掏出黃符啪的貼章姥姥頭上吧?】
係統:【放心啦,章姥姥又不是僵屍,應該不至於被黃符貼頭,頂多被除魔劍唰唰唰連刺五六下。】
林吹夢:……唰一下還不夠,還要唰唰唰五六下?你這麼一說讓她怎麼放得下心?
不過似乎是林吹夢誤會了,那中年道士並未一上來就喊打喊殺,反而相當有禮貌。
“福生無量天尊,貧道申虛子有禮了。”
腎虛子?還有這種道號嗎?這個世界的修道者都對自己這麼狠的嗎?
林吹夢:她看不懂,但她大為震驚。
她眼睛睜大,隨後微微頷首。
“腎……虛子道長有禮,我姓林。不知道長叫住我有何事?”
“見過林姑娘。”
申虛子有些不好意思,卻還是忍不住看向對麵女子的腰間。不過他並非是起了色心,而是盯上了對方腰上的‘炭條’。
“我是想問問姑娘腰間的那根雷擊木可願意賣予貧道。不瞞姑娘說,這根雷擊木實在是貧道今生所見之最。本就是上品雷擊木,竟有側芽新發,枯木逢春之像。而其上火星不滅,若貧道料想不錯,應該是當日雷火之後異變的木中火!”
說到這,申虛子眼中越發炙熱。非常誠懇的表示。
“這雷擊木對姑娘應該沒什麼大用,但對於貧道來說卻是不可多得的好寶貝。不知姑娘可願割愛賣予貧道?我願意以百金來換。”
這話一出,章姥姥不樂意了,她沉著臉冷聲道。
“你這道士倒是敢獅子大開口,我家姑娘這上等的雷擊木,便是千金都換不得的,你張口百金就想騙走?”
她的千年樹芯被天雷劈得九成化為飛灰,就剩那一小截,用得好,生死人肉白骨也不是問題,凡間的金銀如何能買得起?
申虛子聽到這話,當即慌忙表示他不是這個意思,他是看林姑娘不像是修煉之人,應該更喜歡金銀多一點。而他全副身家也就隻有百金,所以才這麼說的。若是林姑娘不介意以物換物,他這還有些東西願意給林姑娘看看。
說著,申虛子就從大袖中掏出一根靈草。
“此乃鹿銜草。”
他仔細介紹了一下,群鹿聚集時,母的多公鹿少,而公鹿大愛無疆,一心要讓每一隻來找它的母鹿賓至如歸,於是當母鹿數量超出它能力範圍的時候,公鹿就會累死了。這個時候母鹿就會找來這靈草,鹿銜草。死去的公鹿一聞就會活過來。【注1】
中年道士嚴肅道。
“對人來說這靈草沒這麼有效,並不能生死人肉白骨,但是讓人百病全消,讓男人更加生龍活虎,龍精虎猛還是可以做到的。不知林姑娘有沒有興趣?”
林吹夢沉默的看了眼這個一臉嚴肅衝她推銷‘金槍不倒藥’的中年道士。
“……這個東西對我無用,道長還是自己留著吧。”
都道號腎虛子了,這東西怎麼看都是你自己比較急需吧?
話音頓了頓,她又禮貌拱手。
“而且這蚊……這樟木枝我也很喜歡,並沒有轉賣的意思。我還有事,就先告退了。”
話音剛落,林吹夢抬腳就走。章姥姥緊隨其後。
“誒,姑娘,先彆急著走啊。”
申虛子雖然知道人家拒絕了再糾纏不好,但是他實在喜歡那雷擊木,於是還是一跺腳追在後頭道。
“林姑娘若是不喜歡鹿銜草,那麼這八卦鏡呢?平日掛在家裡可以辟邪,妖魔皆不得入,而且鏡麵比尋常銅鏡更清晰,沒事還可以對鏡梳妝,描眉塗脂呢!”
“或者……或者林姑娘看看我這拂塵,乃是百年蛛絲製成,雖然姑娘應是沒有法力無法催動,但放在家裡撣灰也是好的,姑娘如何?要是想要的話,我的金銀和這些寶貝都給你,隻換那一塊雷擊木如何?”
申虛子說的那叫一個情真意切,那架勢,似乎彆說全副身家了,就算讓他把褲衩子也壓上去換那塊雷擊木他都是極願意的!
但就在他情真意切的呼喚聲中,他卻眼睜睜看著前方身穿月白色衣裙的女子假裝沒聽見,腳步又快了幾分。
申虛子:……他的這些寶貝真的那麼磕磣嗎?
申虛子苦著臉停下腳步,眼看那姑娘態度如此堅決,他隻得轉身離開,但是才走了沒兩步,他忽然腳步一頓。
咦?
他好像嗅到了一絲邪氣?極淡的一絲腐臭、腥臭的氣息,也是修道之人最厭惡的氣息。
但是申虛子再細細感受的時候就又聞不到了,仿佛那隻是他的錯覺,但是作為一個經驗老到的道士,申虛子卻沒有直接忽略過去,而是謹慎的拿出了自己的八卦鏡。測一測也不費多少事,沒有自然最好,若是真的有妖邪混入這人多的城鎮中,那通常都是會死人的。
八卦鏡在陽光下微微一閃,映出遠處屋舍上方的絲絲邪氣,隻一眼,申虛子就麵色嚴肅起來,抬腳迅速往那邊走。
與此同時,林吹夢和章姥姥已經來到了一戶人家的院門前。院門上貼著兩個門神畫像,當即眼珠轉動盯上了她們,準確來說是盯上了樹妖章姥姥。
隨便闖進彆人家自然是不好的,但是眼見箭頭指著這院子。林吹夢實在等不及了。這畫皮竟然躲在彆人家裡,莫不是還想上演昨晚還是一家五口的慘劇?
心隨念動,一陣風起卷著林吹夢和章姥姥就越過了門神,直接穿牆飛到了後院的一處房中。那是一間書房,兩側都是書架,塞了不少書,在這個時代能有這些書,也算是殷食人家了。
章姥姥嗅到那股熟悉的妖氣,早就警惕起來,落地之後手中已經多了兩把樟木劍。彆看章姥姥年老,但雙手劍可是使得相當不錯。
隻是剛一落地,她們一眼掃去卻沒看見人,正疑惑著,忽然聽見屏風後頭一對男女卿卿我我的聲音傳來。
“嗯~大白天的,不要摸啦~”
“美人,你這麼美,我是怎麼都愛不夠的。”
兩句話說完,就有嘖嘖的水聲傳來,因為是白天,光線透進來後,林吹夢可以清楚的看見屏風後頭的兩個人影湊在一起用舌頭狂甩對方嘴唇。間或還仿佛章魚吸盤一樣發出啵的一聲。
瞬間,章姥姥腳步一頓,林吹夢麵色沉默。係統看了都不忍感慨:【嘖嘖,你還擔心這人性命,結果對方和畫皮在這嘴都要親爛了。】
林吹夢:……出門斬妖除魔前,也沒人告訴她會有這種場麵啊。
她一時間都不知道該不該衝上去了,不過眼看著隻是幾個呼吸間,屏風上的人影動作越來越……咳咳……她實在忍不住了,大概是察覺到了她的想法。金箭頭化作一道狂風,唰的一下掀翻了屏風
。
沒了遮擋,屏風後頭的一男一女這才察覺到了林吹夢和一直收斂妖氣的章姥姥。
“啊!有人!”
衣衫半褪的男人在突然的狂風中忽然看見書房多了兩道人影,嚇得驚叫一聲,隨後抓起塌上的被子就把自己裹成了個粽子,半點沒有分給同樣香肩半露的小美人的意思。
這一幕看得林吹夢眼睛一疼,都奔放到乾得出在書房白日宣淫的事情了,你至於裹得那麼緊嗎?誰稀罕看你啊!
另一邊的陳畫沒有多注意林吹夢,而是不可置信的盯著章姥姥道了一句。
“是你?!”
這樹妖怎麼這麼快就找來了?根本沒休養幾個時辰的陳畫眉頭一皺,沒有和這樹妖纏鬥的意思。她抓起把自己裹成粽子的張元就朝著章姥姥就推了過去。自己則想要從窗戶躥出。
章姥姥一個轉身躲開了飛撲來的書生,眼見那書生撞出門外,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她語氣譏諷道。
“嗬,這種家夥也就你下的去口。”
畫皮與她分彆才幾個時辰,就能勾引到這男人,而且光看麵色就知道這男人腎水不足,這顯然是個好色之徒。加上剛剛那隻顧自己的做派,這男人實在夠讓人倒胃口的。
至於要逃走的畫皮?章姥姥半點不慌,畢竟她可是向林姑娘許過願的,雖然不知道林吹夢的具體實力,但她就是有種自信,就算是千年畫皮也不過是林姑娘抬抬手的事。
而事實上,林吹夢站在那甚至連手都沒抬。隻有她才看得見的金箭頭搖身一變變作一條暗紅的繩索,活蛇一般先是圈住陳畫的腳踝,隨後猛地一拽一纏,一個五花大綁的粽子就出現了。
“這是什麼東西?!”
陳畫一驚,奮力掙紮起來,但是卻不知為何她渾身妖力仿佛消失了一般,仿佛一下子成了普通人,根本無法掙脫束縛自己的繩索。反而把自己弄得越發狼狽,本就香肩半露的她越發衣衫不整。配上紅繩不由多了一抹香豔之色。
林吹夢下意識的就暗道不好,果然馬上就聽到係統拉長語調道。
【噫~紅繩子,不可以澀澀哦。】
林吹夢:……好吧,她承認她不正經了,她懺悔。
這時,急匆匆的腳步聲和驚叫聲響起。
“啊!”
“這是怎麼了?”
林吹夢順著被撞開的門一看,就見一對穿著樸素的老夫妻外加一個年輕婦人正驚慌的看著這裡。而他們邊上的那個道士,正是她前不久才見過的申虛子。
趴在地上的張元看見父母和妻子來了,趕忙抬手。
“娘子,娘子快扶我起來。”
然而陳氏卻隻是隱含厭惡的看了眼他,隨後把追過來的兩個孩子往身後一拉,警惕的看向書房內的三人,對著申虛子道。
“道長,她們就是你說的妖怪嗎?”
老夫妻也仿佛沒聽見兒子的求助一般,隻緊張的擋住小孫子和小孫女,眼巴巴的看著申虛子。
“不,妖物應該隻有一個。林姑娘和那位老人家快些躲開,那是妖,觀其渾身血氣,應當還是吃過人的妖!”
申虛子看見房中的三人也是一愣,隨後一手八卦鏡一手拂塵的他當即快步進去,有些驚愕的看了看被捆住的清秀女子。又看了看手中的八卦鏡。隨後他後知後覺的看向林吹夢和章姥姥。
“這妖物……怎麼被捆住了?”
章姥姥下巴一抬,與有榮焉道。
“自然是我家姑娘出的手。”
申虛子一愣,隨後慚愧的對林吹夢行了一禮。
“是我有眼不識泰山,還以為姑娘是凡俗中人。卻不想姑娘竟然有如此法力。”
他本來還想著那雷擊木落在凡人手中
實在可惜,現在想來倒是他傲慢了。
申虛子的心境不錯,沒有多糾結此事,而是皺眉看向了被捆著的陳畫。
“不知林姑娘之後打算這麼處置這妖物?”
林吹夢聞言眼神微冷。
“這畫皮妖之前殺人挖心,害死了一家五口,自然得以命抵命,不過在此之前,我們還有些事情需要盤問。”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申虛子嚴肅的點點頭。
“如此害人的妖物,必須斬殺。”
另一邊的章姥姥早就收了雙劍,扛起了陳畫。
“林姑娘,我們這就走吧。”
林吹夢正要點頭,邊上卻傳來驚慌的聲音。
“等等,幾位高人且等一等!”
林吹夢扭頭一看,就見那個年輕婦人繞過躺在地上的丈夫上前了兩步。她懼怕的看了眼被捆著的陳畫,陳畫此刻雖然還是個清秀美人的模樣,但是臉上的戾氣和凶氣卻讓人望而生畏。
可即便是這樣,這婦人依然張口就道。
“感謝幾位高人救命,幫我們抓了這妖物,幾位不如遲些再走,我們家這就設宴,好好款待幾位一番。”
後麵的老夫妻對視一眼,隨後也趕緊點頭表示就該如此,他們這就設宴款待,事後還要準備厚禮給幾位高人。
林吹夢疑惑的看了眼他們。
“不必了,我們還有事。”
申虛子也在一邊搖頭,表示他來得晚,也沒做什麼事。這些都不必了。
“不不不,應該的。”
婦人緊張的揉搓手指,但卻堅持要款待林吹夢等人。拒絕了兩次後,林吹夢終於反應過來。這家人的重點似乎不在款待,而是在於……留下他們?
“你們不想讓我們走?為什麼?”
這話一出,本來就緊張的婦人身形一僵,竟是眼眶紅了起來,老夫妻中的老頭子躊躇了一下,站了出來。
“非是我們和幾位高人耍心眼,實在是……哎,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隨後,林吹夢就聽老頭子沉痛的看著還趴在地上的張元解釋起來。簡而言之,就是他和老妻生的這個兒子不是個好東西,早幾年雖有些好色,但還算是個有才學的青年,也考取了童生。但是後來不知從哪認識了些狐朋狗友。就徹底移了性情。不僅好色還沾上了賭。成天花天酒地、爛賭一氣。前途沒了,名聲也徹底壞了。
“……他名聲壞了不要緊,關鍵是我那還在學堂的大孫子。他今年十六,最是勤學好問,已經考取了童生,明年準備進場試試看能不能考中秀才。”
老頭子抹了把淚。
“做學問的人名聲最是要緊,他平日本就因為他父親的拖累被旁人譏笑,若是他父親好色到了被妖物迷惑、把妖物帶回家這事傳出去了,我那大孫子的名聲必然要被徹底連累壞了,到時候怕是連進場一試的機會都沒有了!”
林吹夢倒是沒想到還有這種情況,章姥姥則是不耐煩道。
“那也不必擔心,這畫皮身上的人皮還好好穿著呢,我們帶她出去,就算被旁人看見了,誰能知道她是鬼?”
這話一出,老夫妻和婦人全都抬頭看向了申虛子。
申虛子:……
中年道士尷尬的摸了摸胡須。
“那個,之前貧道救人心急,又不好強闖,所以為了展示貧道不是騙子,就在他們家院門口小露了一手。”
林吹夢側眸:“具體如何?”
申虛子越發心虛的低聲道:“我先是和他家人高聲爭執了幾句,隨後以八卦鏡吸納日光,照亮了……咳咳……半條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