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萬字長更(2 / 2)

後宮三千都是我 錦重 21729 字 3個月前

但是殷瑜惡狠狠地盯著他,還問:“皇後,你什麼時候進來的,為何把臉埋在桶裡?”

裴質編瞎話:“唔,剛進來不久,陛下泡的太專心,沒聽到臣腳步聲。臣看這水好得很,就想著不如泡泡臉,臉最近黑了好多,哈哈哈哈哈……”

見殷瑜沒笑,隻是盯著他,裴質也收了尬笑。

“朕還以為你要尋死?”

尋死也比偷看體麵點。裴質考慮要不要點頭。

殷瑜道:“朕知道說再多都沒有,皇後且看朕以後吧,絕不叫你失望。”

裴質信他。

兩人擠在浴桶裡,身體免不了接觸摩擦。裴質心裡做好了拉燈的準備,這麼挨著,難免有些意動,他能感受到殷瑜也情動了。

但是殷瑜麵上卻半點不顯,仍是閉著眼睛,麵無表情地泡澡。

裴質學著潘金蓮,右腳大拇指在殷瑜腿上蹭了蹭。

殷瑜全身都往後避了避,仿佛他是蛇蠍一般。

裴質:“……”

“陛下今晚可有什麼事要忙?”裴質拐彎抹角地提醒他。

殷瑜垂眸:“朕要寫一百頁的悔過書給你。”

誰要這個,有用嗎!

“臣不要悔過書,陛下誠心悔過便好。”裴質伸出手指,在殷瑜的胳膊上走步,這挑、逗的意味都明顯了吧?

“朕、無顏碰你。”殷瑜反省地很深刻,“若做錯事,不付出一定的代價,就得到了夢寐以求的,朕良心過不去。”

裴質:“……”算了,陛下你喜歡就好。

他崩潰地從桶裡爬出來,隨便將身上的濕衣裳脫了,披了件乾衣裳回床上躺著。

他很震驚殷瑜悔過的誠心與決心,同時又為自己暗暗擔憂。

“係統,你們給我買保險了嗎?你說殷瑜這麼誠心悔過,這麼痛苦難過,萬一哪天不知通過什麼途徑,知道他後宮那幾個都是一個人,他會不會把我剁成肉餡?”

000認真想了想,肯定道:“皇帝是個‘應該’意識很強的人,他覺得應該做的,就一定會做,覺得不對的,就一定會懲罰。你騙了他,在他的意識裡,你是錯的,是該懲罰的。你這也算是情節惡劣,估計他不會輕易放過你。”

這怪他嗎,他真是的想認認真真哄殷瑜高興,所以才會勸殷瑜吃酒,誰知道後來的事就如同脫韁的馬一般,事態根本不受他控製。

他從床上坐起來,掀開床帳看了看,殷瑜真的坐在長案前,嚴肅認真地寫著悔過書。

他恨恨地放下床帳,將殷瑜的被子踹下了床。

皇帝你以後的人生,就跟被子過吧。

*

第二日,早朝剛散,裴質正在用早膳,裴亦來了,仍舊是看似規矩地請了安,問起昨日父親過來乾什麼。

“求陛下給你賜婚,不拘誰家,清白就成。”裴質想嚇唬嚇唬裴亦,讓他少作妖。

裴亦聽了,卻一樂:“許家清白,你去請陛下給臣與許望北賜婚吧。”

還真是喜歡許望北!裴質翻白眼:“許家就兩個嫡子,一個入宮當了德妃,最後一個,能舍得讓他跟了你?兄長,把許望北賜婚給你,還不如你去爭取苗家姑娘來的容易。要不,我讓陛下成全你和苗家姑娘?”

“臣對苗家姑娘無心。不過是看不過許家和苗家放任許望北被關在大牢,不管不問。臣去提親,不過是想刺激刺激兩家人,讓他們趕緊想辦法將許望北從天牢裡救出來罷了。”

裴質道:“人家不救,那就說明許望北沒什麼危險。真要是危在旦夕,人家早就進宮求情了。宮裡有德妃在,陛下還能不給幾分顏麵?”

“沒危險,不代表沒苦頭。”裴亦不悅,“牢裡是什麼地方,他嬌養著長大,能在那裡麵熬著?你要是說服不了德妃救人,就彆管臣的事,隻要不幫著父親拖臣的後腿就好。”

裴質眨眼:“你放心,我什麼都不管。”

裴亦告退,走了兩步,又回來:“秦王在宮裡的內應臣查清楚了,是薛美人。他是佛寺養的孤兒,據說很有佛緣,被大臣們進獻給了陛下。實則,是秦王將薛美人獻給了陛下。你成親那日,也是秦王安排人在陛下耳朵吹風,引陛下去薛美人宮中的。不過,近來薛美人似乎不再受秦王控製了,所以你可以放心。”

原來如此。他成了薛美人,芸娘又被救,秦王自然就控製不了薛美人了。

“臣告退。”裴亦大步離開。

裴質呆坐了會,想起殷瑜昨夜熬燈寫的悔過書,拿起來一瞧,樂得不行。

上麵寫著——不喝酒,不上床,唇有相同,仔細區分。

他隨手翻著,基本都寫了這兩句話。長案旁有個壇子,裡麵卷了幾幅畫放著。他記得這裡常有幾幅畫的,不過那些畫紙色發黃,手感粗糙。現在放著的,卻是乾乾淨淨細細膩膩的白紙。

他都打開瞧了瞧,每幅畫都畫了一個男人,從衣裳能瞧出來,畫的就是後宮的妃子。

這些妃子穿著精美的衣裳,頭上統一用玉簪束著,畫的很好,隻是所有的妃子都沒有臉。其中,有四幅畫是畫了嘴的,分彆是皇後、越才人、德妃和薛美人。

他們的唇一模一樣,略厚,微翹,暗紅色。

與他的唇型很像,不過他的唇可沒這麼紅。大概是殷瑜還記得曾經見過的烈焰紅唇吧?不過,他不明白,為什麼德妃和薛美人也被畫了這樣的唇?

他把所有的畫都收好,重新卷起來放回壇中。

心裡莫名有些慌。

“娘娘,陛下在禦花園擺好了宴席,請您去呢。”蕊菊進來說道。

裴質換了身輕便的衣裳,他走過去發現,從養心殿進禦花園的入口,被宮人用鮮花鋪路,一直鋪到了殷瑜的桌前。

“陛下,這是?”裴質低頭示意他腳下的花瓣。

殷瑜略忐忑:“朕想給你一個驚喜。”

裴質看看四周光禿禿的花枝子,笑笑:“是很大的驚喜。”

兩人入坐,殷瑜道:“上次你說想吃野餐,朕也給你準備了。”說完,拍手。假山上頓時冒出好幾個宮人,把手裡抓著的豹子、羊、牛、兔子、鴿子等等全放了,一時間禦花園多了不少活物。

殷瑜拿過弓箭,問裴質:“你要自己獵野味嗎?”

“……”裴質撓頭,這麼理解野餐,好像也對。

他拿過弓,搭上箭,按著電視上看過的弓箭比賽的動作,將弦靠在自己臉頰上,閉上一隻眼仔細瞄準獵物。覺得差不多了,他使勁拉弦,那弦也不知怎麼回事,箭沒飛出來,弦反而還打在了他眼睛上,登時一股火辣辣的痛感。

殷瑜趕緊拿過他手裡的弓箭扔了,吩咐宮人去叫禦醫。

裴質自己就是大夫,等適應這股火辣辣的痛感了,他自己診斷了下,沒什麼大的問題,但是這幾日就見不了人了,眼睛恐怕會腫起來。

皇後受傷,這頓“野餐”自然不能再聚。殷瑜陪著皇後回養心殿,親眼看著禦醫給皇後敷了藥,這才放心出來。

他很後悔,原來以為裴亦滿身英氣,應該是學過騎馬射箭的,所以身為裴亦弟弟的皇後,也應該有些基礎。

沒想到,竟然會讓皇後受傷。

裴質見他情緒低落,找借口讓他出去:“陛下去忙政事吧。”

“朕沒什麼政事要忙,事情都在早朝處理好了。”

“臣聽說楚昭儀的兄長打了勝仗,陛下也該去看看楚昭儀。”

“朕不去,你受了傷,朕哪兒心情去看他?”

“替臣去看看吧,陛下和楚昭儀一起去禦花園狩獵,給臣打些野味。”裴質伸手推他。不能讓殷瑜一直看著他,想著他的傷,這家夥心靈太脆弱,一會說不定要哭唧唧。

殷瑜無奈答應,派人將楚昭儀叫到禦花園來。半個時辰後,楚昭儀便帶著半個麵具,穿著利落的簡單版戎裝,一進禦花園便騎上馬,大呼小叫著跑到殷瑜跟前。

“陛下,您快上馬,咱們一起打獵去。”

殷瑜道:“你玩你的,不必管朕,這些活物都歸你了。”

楚昭儀拉著他不放,非要他也跟著。殷瑜心煩,不願多說,便拉弓,一箭射了一隻羊。楚昭儀很開心,把弓箭扔了,指揮著宮人擺柴火,將拔毛去內臟,穿在木棍上烤。

一邊烤,楚昭儀一邊加著佐料。

不到一個時辰,羊肉的香味就讓在場的每個人都忍受不住了。

殷瑜是唯一一個吃不下的,裴質哪兒舍得讓他餓著,變著法兒的說笑話逗他高興。他講著講著,就有些得意忘形了,做手勢時不小心將麵具打落下來,他立刻蹲下來,背著殷瑜撿起來了。

雖然隻有短短一個瞬息的事,然而殷瑜卻還是看到了一隻眼睛。

他見過兩個人的眼睛了,但沒有一個人像楚昭儀的眼睛那樣讓他覺得美麗無比。楚昭儀的眼睛很大(腫了),裡麵水汪汪的(疼),像聚了一池清溪,他的睫毛很長很黑(哭濕了),垂下來的時候在臉上打了層細碎的陰影。

很漂亮。

殷瑜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他發覺時,已經呆呆地看著楚昭儀許久了。他伸手在自己胳膊上狠狠擰了一下,起身,離開禦花園。楚昭儀想跟,被宮人擋住了。

一行人往養心殿走。殷瑜坐在禦攆上回憶楚昭儀的眼睛,他居然心跳地很快。不知道他是激動能看見老朋友,心情亢奮。還是真的因為楚昭儀的眼睛,而又愛上了一個。

殷瑜垂頭看著左側規規矩矩走路的路勒。這家夥的眼睛就沒有楚昭儀的好看,太小了。

他進了養心殿,聽宮人說,皇後出門處理宮務去了,他便坐到長案前,將他昨日畫的畫找出來,翻出楚昭儀的畫像,將他的眼睛畫了上去。

“陛下,楚昭儀送來一隻羊腿。”宮人進來呈上一隻羊腿。殷瑜隨手拿過嘗了嘗,一吃便停不下來,吃了一整隻羊腿。

他吃完又覺得自己做的不對。怎麼能對楚昭儀動心呢?

他仔細回想,當時他看到那眼睛的第一眼,腦子閃過的不是楚昭儀,而是皇後。

可能是因為皇後眼睛也受傷了,所以他才會突然將兩人弄混淆了。

所以他的心跳加速,是給皇後的,而不是楚昭儀。

“怎麼皇後還沒有回來?他受了傷,哪個宮人這麼不懂事,非要這個時候纏著皇後?”殷瑜將畫收好,鎖進了暗室。

宮人道:“奴才去問一問。”

過了會,皇後和宮人一起回來了。皇後眼睛被包起來了,包的特彆嚴實,看上去很嚴重。殷瑜心疼,將他拉過來自己懷裡坐下。

“受傷了就要在家專心養傷,一概事情都交給宮人去做。如果宮人你不放心,可以叫楚昭儀他們來幫你。”

都一樣,還是他自己乾。

裴質窩在殷瑜懷裡:“楚昭儀活潑好動,是個開心果。陛下跟著他出去玩,是不是開心了點?”

殷瑜越發愧疚,他沉默片刻,啞著嗓子道:“是朕不好。明明是朕做錯了事,反倒還要讓皇後替朕操心。朕定然會想到一個好的法子解決,以後這些事都不拿來煩你了。”

裴質點頭。其實心中並不相信,他不知道殷瑜該怎麼解決後宮妃子的事。後宮牽扯朝堂利益,哪兒是殷瑜想如何便如何的。

兩人靠在床上說了會話,殷瑜突然道:“讓朕摸摸你鼻子和眼睛。”

“鼻子給你摸,眼睛不行。”裴質拿過他的手放在自己鼻子上。殷瑜認認真真地摸了摸,摸了有半盞茶的功夫,這才放手。

“臣的鼻子如何?”裴質努力笑著問。

殷瑜道:“很挺。”應該很漂亮吧,可惜他看不到。

“快樂值減10。”

裴質:“……”崩潰,就摸個鼻子而已。

“陛下,您明日大壽,您有沒有什麼想要的,臣準備送您禮物。”

殷瑜看著他:“若不嫌棄……”想一起去屋頂看星星。

裴質鬆口氣,這家夥終於自己想開了,他趕緊道:“不嫌棄不嫌棄,明日臣在床上等您。”

“……好。”

*

裴質以皇後身份送禮物還不滿足,又讓宮裡的嬪妃們都去問殷瑜想要什麼。

“朕想要輕輕摸一摸你的眼睛。”

楚昭儀猶豫,但還是咬了咬牙,將殷瑜的手放在了自己沒受傷的眼睛上。殷瑜閉著眼睛摸了好一會,越摸眉頭越皺。

怎麼跟他看到的不一樣?

他手移到另一隻眼睛上。楚昭儀沒想到他會突然移過來,痛的悶哼了一聲。

“怎麼了?”

“沒事。就是昨日打獵,把眼角磕到了一塊。”

殷瑜突然笑了:“是嗎?說來也巧,皇後的眼睛也受傷了。”

“是嗎?”楚昭儀乾笑。

*

越才人是個得寵的,他過來問殷瑜想要什麼,殷瑜想了想,說:“讓朕親親你。”

“好,臣求之不得。”說著話,越才人不忘發揮攻的本性,主動出擊,摟住美人的後腦勺,霸道地親了下去。然而殷瑜隻是被動了一會,片刻後,比他更霸道。

他沉浸在親吻中不可自拔。殷瑜卻突然睜開眼,伸手在他的鼻子上摸了摸。

“陛……唔……”越才人想問問為什麼要摸他鼻子,卻被殷瑜親的說不出話來。

越才人走後,殷瑜趁著皇後沒在,將畫卷都打開,為楚昭儀添上眼睛,為越才人與皇後加了鼻子。

越才人與皇後,嘴一樣,鼻子也一樣,難道隻有眼睛不一樣?

殷瑜把所有事情都串起來想了想,越想越覺得奇怪。他那日扛薛美人,確實是因為他以為自己親到了皇後,所以把皇後扛回去了。

為什麼越才人陪伴了他這麼多年,他一直把越才人當玩耍的小貓小狗一樣看待。

可在最近,卻突然喜歡上了越才人,感覺越才人哪兒哪兒都好。為什麼會覺得越才人哪兒哪兒都好呢,現在想來,是因為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在裡麵。

德妃不必說,最近也瞧著順眼了不少。除了那日想要勾搭他的事,確實讓他親近了不少。

殷瑜收回思緒,一摸額頭,竟出了不少冷汗。

“擺駕。”他起身。

小瘦子進來:“陛下去哪兒?”

“算了,不必聲張,你跟我走。”殷瑜帶著小瘦子,從養心殿抄小路去了冷宮。

裴質還在苦苦想著德妃該送什麼好,畢竟德妃是個不太光鮮的馬甲。聽殷瑜的意思,德妃還送不出去,所以這個馬甲得保留,他得開始保養這個馬甲了,不能讓他存在卻無用。

“皇帝要見盧選侍。”000忽然報。

裴質詫異:“盧選侍都關進冷宮許久了,怎麼這時候想起來要去見?”

他匆匆出門,跑斷了腿,才跑到冷宮門口。這裡侍衛森嚴,他找了個矮一點的樹,爬上去,又翻牆進了裡麵。

盧選侍有他放過話,在冷宮,小日子過得也不錯。

“陛下,怎麼會到臣這裡來?”盧選侍問。

殷瑜抓住他的手,將他拖到桌邊,謹慎地看了眼四周,確定無事,這才決定要說話。

“愛妃,你見過皇後和越才人嗎?”

“見過。”

“你覺得他們長得像不像?”

盧選侍心念電轉,想到這家夥肯定是覺得像了,才會一直問問問。可他不能讓殷瑜知道,他被係統威脅過,若主動告訴男主,這個世界就會關閉了。

他順著說:“是有些像呢。”

“果然是像。”殷瑜壓低聲音,“朕懷疑皇後、越才人、德妃、薛美人都是一個人。”

裴質嘴巴長得能塞下個雞蛋。

“你覺得呢?”殷瑜問。

盧選侍撒個嬌::“怎麼可能是一個人,臣的脾氣你也知道,不會說假話奉承您。”

“朕相信你,你說。”

“他們絕不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