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劍仙17(2 / 2)

快穿之我的黑曆史 21475 字 3個月前

不過事實也的確如此。

早在知道胡桐就是當年奪走白繁的人時,白景就已經將這人視為此生最為重要的仇人。

那同樣的,胡桐所在的歸元宗,也不再是白景的師門。

白景跟胡桐、跟歸元宗之間,不是他死,就是胡桐和歸元宗亡。

七尾狐狸說:“呼聲最高的那個人選,好像叫什麼,什麼胡來著。”

白景手中動作一頓:“胡桐?”

七尾狐狸說:“哎,就是這個。”知道了胡桐的全名,七尾狐狸很快將另外一個比較重要的名字也想了起來,“他不是有個大徒弟嗎,叫北殷涼玉,據說是你師姐來著?說是北殷涼玉在你走之後,被他一關就是一百多年,最近才叫歸元宗裡其他人發現,聽說是被胡桐喂了忘塵丹,結果人還是瘋魔了。”

白景道:“瘋魔?”

七尾狐狸說:“嗯,快入魔道了。”

白景聽著,皺了皺眉。

不該啊。

他想。

當初他因白繁走火入魔,那樣危險的境地,還不是被胡桐一顆忘塵丹給解決了。

觀北殷涼玉的天資,即便走火入魔,生了心魔,以忘塵丹的威力,應當很輕鬆地就能讓她從混沌中醒來,何來一關就是一百多年,最後居然還是瘋魔了?

白景覺得這背後應當有什麼沒暴露出來的秘辛。

果然,他正這樣想著,就聽七尾狐狸說:“我倒是聽了一個小道消息。”

白景道:“說來聽聽。”

七尾狐狸道:“那小道消息說,北殷涼玉之所以會被胡桐關起來,是因為胡桐當年給你發的那個誓。你還記得他發的那個誓吧?”

白景點頭:“記得。”

是講白繁並不在胡桐手中的誓言。

那個誓言是鑽了天道的漏洞才發的。

否則,胡桐當初發的誓,就該是繁繁不是他抓走的,白景也不是他打傷的,繁繁也不是被他藏起來的。

現在想來,胡桐的那個誓言,雖沒有讓天道降下懲處,可委實是暴露了太多太多。

七尾狐狸道:“那誓言雖沒有作假,可當年就是他把小媚狐從你手裡帶走,然後藏了十年,最後才叫小媚狐得了機會逃走。”

說到這裡,頓了頓,看白景神色沒什麼變化,才繼續說道:“那十年裡,聽說北殷涼玉也是插了不少手,跟小媚狐可謂是勢如水火。你來北域後,她和胡桐因為誓言鬨了場,說發了那誓言,遲早要叫你知道他們是乾了什麼好事,胡桐被她鬨得煩,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她關起來了。”

這一關,就出了岔子。

北殷涼玉本就無比嫉恨白景,同時卻又懼怕白景,畢竟當年之事除了胡桐和宗主外,其實還有她的參與,尤其白繁的內丹,更是被她親手弄碎的——

這些事情一旦被白景得知,白景會要如何對她?

到那個時候,怕是連死都是奢望!

所以北殷涼玉原本是想讓胡桐拿個章程出來,要麼找白景贖罪,要麼想辦法把白繁殺了,要麼就離開歸元宗,逃到一個白景和白繁都找不到的地方。

豈料她這些想法,半個字都還沒說出來,察覺到她不對勁的胡桐,就已經把一枚忘塵丹塞進她嘴裡。

——那是胡桐手中最後一枚忘塵丹。

給北殷涼玉喂了忘塵丹後,未免被其餘人發現北殷涼玉的怪異,胡桐便以自己的大徒弟要閉關衝擊元嬰為由,將人關了起來。

這一關就是一百多年。

還是歸元宗裡的某位弟子,某天突然心血來潮去到關著北殷涼玉的地方,恍然發覺難怪北殷涼玉這一百多年來都沒個音訊,胡桐隻說她還在閉關,不突破不出關,不承想竟是被縛仙索給縛住,早已失了神智,變得瘋瘋癲癲的,誰都認不出來了。

不過她對胡桐還是有些印象的。

至少在胡桐被帶到她麵前的時候,她還能死死抓著他的衣服,一個勁兒地說一定要他救她,不然她遲早有天要落到白景的手裡。

而現在的白景,已經是大乘期的道君了。

大乘之上,是為渡劫尊者。

再往上,便是仙。

如今仙路未開,上界隱退,中界裡沒有任何一個仙,所以尊者就是此界最厲害的人。

白景就在這最厲害的下麵一點。

便連七尾狐狸也是唏噓道:“真不知道這胡桐和北殷涼玉當初是怎麼想的,明知你是天生劍骨,日後成就甚高,早早把小媚狐還給你,再好好道個歉,補償你便是,何故要折磨十年,鬨到現在這個地步?”

白景說:“他們想從繁繁身上獲取好處。”

七尾狐狸道:“可那時候小媚狐還沒成年啊?媚狐隻有成年之後才能雙修。成年之前,除非是我這樣的,彆的狐狸可都看不出他是媚狐,更不可能知道能從他身上得到什麼好處——所以他們兩個到底是想要什麼?”

白景沉默片刻。

微風拂麵而來,帶起淺淺桃花香,此間果真是個世外桃源。

竹屋裡的媚狐還在安然睡著,竹屋外的劍修終於淡淡道:“放血煉丹。”

七尾狐狸一驚:“……什麼?”

白景道:“繁繁生來便可化成人形,但不會說話,想必是哪天他們看到繁繁的人形,覺得繁繁特殊,便將他捉了去,用他的血煉丹,以此來增進修為。”

所以當初繁繁回到他身邊時,他給繁繁檢查身體,發現不僅身體到處都是傷痕,內裡經脈肺腑也全數毀壞,精血更是少得一塌糊塗,幾乎被放光了。

而他好不容易才令那些傷痕痊愈,精血也慢慢地補了幾天,繁繁的內丹就又碎了。

白景想,難怪當時北殷涼玉那麼急著來找他,讓他去歸氣門報仇,怕就是要借機將他引走,好徹底毀了繁繁。

不料內丹雖碎,卻沒有徹底碎裂,這才讓他循著這一線生機,來到了北域。

“當年之事,應是孫海開了個頭,最先發現繁繁的特殊,而後胡桐、北殷涼玉和宗主三人,狼狽為奸。”

白衣的劍修淡淡道:“他們三個合謀,把我打傷,再把繁繁奪走,接著胡桐給我服下忘塵丹,讓我拜他為師,料想有這份師徒情分在,我即便日後想了起來,我也不會如何怪罪他。”

說到此處,他嘴角露出個冷寒的笑。

七尾狐狸被他這一笑笑得渾身毛發倒豎,急忙爪忙腳亂地壓平,才繼續聽他說了下去。

“他們給繁繁放血十年,期間如何虐待,我是不清楚,但從繁繁當時的身體狀況來看,我大約也能猜到一些。”

“他們應該也是想過要殺了繁繁,但繁繁有保命的手段,所以他們沒能殺了他,最後還叫他逃了出來,回到我身邊。”

再之後……

白景垂下眼,看手中那個七尾狐狸用桃花枝編成的花冠,語氣還是淡淡,卻滿含著不容忽視的殺意:“可能胡桐以為,一個歸氣門,就足夠承受我的怒火,所以北殷涼玉的那些擔憂,他並未覺得如何。”

可一個歸氣門,又如何能承受他的怒火?

繁繁被虐待整整十年,便是一劍斬了那三人,都不足以讓他心頭之恨消減半分!

七尾狐狸道:“唉,那你是打算回去報仇了嗎?”

白景道:“不急。”

七尾狐狸道:“怎麼,你有什麼打算嗎?”

白景道:“能否請你幫我一個忙?”

七尾狐狸道:“說說看。”

白景道:“幫我把宗主捉來。”

七尾狐狸想了想,恍然大悟道:“你是想……”

白景點了點頭。

宗主大限將至。

何不在大限真正到來之前,讓他嘗受一下當初繁繁所遭受的痛苦?

以眼還眼,以牙還牙,有什麼因就結什麼果——

這世道本就如此,料想宗主也早該知道會有這麼一天。

七尾狐狸自當年幫了白景後,便引此人為狐朋好友,當下被好友這般請求,立即拍著胸脯道:“放心,包在我身上。”說著便急匆匆化了人形從凳子上站起來,作勢便要立即趕去東海,把人帶過來,“正好小媚狐在睡覺,指不定等我回來了,他也就醒了。”

白景點頭:“我不方便回去,就麻煩你了。”

七尾狐狸擺擺手,轉身出了桃花穀。

目送他離開,白景把手裡的花冠放到旁邊桌上,然後進屋去看江衍。

江衍還在睡著。

一張臉睡得白裡透紅,眼尾也是紅的,隱可見先前哭過的痕跡。

白景低頭親了親他眼睛,輕輕撫摸著他如雪似的長發,極輕聲地道:“總要讓他們把你經曆過的全承受一遍……”

他還差一步,便可至渡劫。

等他到了渡劫期,就是回東海報仇之時。

雖說歸元宗裡並沒有渡劫尊者,最厲害的修為也不過是合體期,以他現在的修為,已是能憑一己之力毀掉整個歸元宗。

但以防萬一,白景還是決定讓自己修為再高些,才好以完全碾壓之勢,將歸元宗徹底覆滅。

——他就沒想過要讓歸元宗繼續留在這世上。

報仇,向來不都是要斬草除根、雞犬不留,才堪為最完美的報仇,不是嗎?

白景這樣想著,眸光越發的冷了。

……

江衍睡醒的時候,七尾狐狸果真提著歸元宗的宗主回來了。

白景一看,一百多年沒見,果然是大限將至,他已經老得看不出當年的風采了。

分明已修煉至合體期,在東海裡也可算是修為不低的劍修,可偏生他天資不行,這些年來無論如何都突破不到大乘,就這樣拖著拖著,竟也到了快要死的時候。

都說人死之前,最是能看透世間百態,眼見自己被個妖修抓去北域,宗主倒也不如何慌張,隻在看到了白景的時候,麵色複雜地道:“……我就知道是你。”

白景站在江衍身後,慢條斯理地給人束發,聞言眼都不抬一下,冷漠得可以。

還是江衍從鏡子裡看到宗主,想說什麼,卻因著北殷涼玉曾給他下的禁言術無法說出口,隻得朝白景搖了搖頭,表示宗主當初其實並未做什麼。

當初宗主也隻是主動提供了個歸氣門,讓胡桐和北殷涼玉把他關在那裡,除此之外,便也沒做什麼了。

其實宗主並沒有那麼的罪不可赦。

真正罪不可赦的,是胡桐和北殷涼玉二人。

但白景還是一掌毀了宗主的丹田,讓人成了個廢人。

丹田一毀,體內靈力再無任何用武之處,宗主這最後的時間裡,隻能做個最普通不過的凡人。

“我不殺你。”白景給江衍束發的動作溫柔,說話卻是截然相反的冷酷,“我把你關在這裡,你的餘生,就好好贖罪吧。”

出乎在場三人的意料,對於白景的作為,宗主沒有任何的反抗,隻歎了口氣。

然後道:“你以後要是也能……”

白景說:“也能什麼?”

宗主神色更加複雜,旋即搖了搖頭,極其配合地讓白景把自己關了起來。

等白景將他關在了一個陰暗潮濕的山洞裡,毫不留情轉身就走的時候,宗主忍不住再歎了口氣。

你以後要是也能這般仁慈,你和白繁,說不定真的能有好結果。

要知道,造殺孽者,可從來都是沒有什麼好下場的。

……

歸元宗宗主當眾被一妖修擄走之事,惹得整個東海又驚又亂了好一陣子。

歸元宗裡更是大亂。

胡桐知道,那個妖修,恐怕是承了白景的托付,這才來將宗主擄走。

他都能知道,時時刻刻念叨著白景的北殷涼玉又如何能不知道?

她瘋瘋癲癲地衝胡桐笑,說:“他敢對宗主下手,遲早有天也要對你下手,然後對我下手,把我們像當初我們對那個畜生一樣對待。”

胡桐道:“你還說那個畜生。”

北殷涼玉笑道:“本來就是個畜生。”她咬牙切齒,幾乎要將那“畜生”二字咬碎一般,“畜生就是畜生,白景為了個畜生,膽敢這樣對我,我定要讓他付出代價,後悔一生!”

胡桐冷淡地看著發瘋的她,無動於衷地道了句:“哦。”

“我一定要讓他後悔,他居然敢這樣對我。”北殷涼玉好似又陷入了臆想之中,臉上半是凶惡,也半是懼怕,“他居然敢這樣對我,白景他不是人!他不得好死!”

“他憑什麼!為了個畜生,就這樣對我!”

“我一定要讓他後悔,我哪怕死了,變成鬼了,我也要親眼看著他悔不當初!”

“我要看他從高高在上,一下子跌落進泥潭裡!”

“他永遠都比不上我!”

胡桐沉默地看她發瘋。

末了將縛仙索繼續縛在她身上,看她被縛仙索縛得不再發瘋,一臉疲憊地慢慢睡過去,他再看了眼她,便出去了。

這個時候的胡桐,已經是歸元宗新的宗主了。

他幾乎是絞儘腦汁、嘔心瀝血,方才讓因為前任宗主被妖修擄走而變成一盤散沙的歸元宗,慢慢恢複成原本的樣子。

當上宗主,胡桐方知,原來宗主並非外人看起來的那般風光。

大大小小的事都要宗主親自過目,事務繁多,疲累至極。

但他已經就任宗主,依照宗門的規矩,若想退位,至少也要等到百年之後,方能從宗門中選出新的宗主來。

如此,胡桐隻能儘己所能地將歸元宗慢慢發展起來,以免日後白景真的前來複仇。

時間就這樣慢慢過去了。

一開始,胡桐將北殷涼玉所說的話聽了進去,還當真是日夜都在擔心,白景會不會在哪一天突然回到東海,將他和北殷涼玉捉了去。

可過了一年,兩年,十年,二十年,白景竟一直都呆在北域,沒有回來。

胡桐不由想,難道白景到現在,也還是沒能從白繁的口中知曉那十年裡發生的事嗎?

又或者,白景是知道了,但他也想像請那個妖修擄走前任宗主時一樣,在自己和北殷涼玉大限將至之時,再將他們擄走?

如此倒是好事。

胡桐努力說服著自己,慢慢地放下心來,由此在境界上竟也小小地前進一步,成為了合體期的道君。

合體期,在現在的歸元宗裡,已經是首屈一指的強者了。

但在整個東海,亦或者是整個中界裡,並不算什麼。

因為那位傳說中,隕落在萬年之前的淩雲九劍毓紫上仙,已然在數十年前成功轉世,以絕無僅有的神劍不遇,一舉攪動天下風雲——

胡桐記得,白景極其崇敬這位上仙,並視為自己終生努力的目標。

隻是不知,毓紫上仙的轉世成為了淩雲宗的小師叔,這消息早該傳得人儘皆知,白景卻為何還要繼續呆在北域?

以他對毓紫上仙的重視,他若知道上仙轉世,他應當比誰都更想見她一麵才對,而不是這過去了一百多年,竟連他半點消息都未再聽過。

白景的一劍閉月,在那位小師叔的劍威之下,似乎已成為曆史,漸漸褪去光芒。

連歸元宗裡的人,都再無人提起白景。

唯獨胡桐偶爾閒暇之餘,想,如果白景還在歸元宗裡的話……:,,,85982137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