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可以試一試(戰術後仰四十五度...)(2 / 2)

“江容才跟我說的,說了我就來了。”白康城已經在健身房跑了半天了,這會兒看著顧小文,轉動著胳膊問她,“你大早上的叫我來乾什麼?有什麼不能在家裡說。”

顧小文:“……”

她低頭看著手機上江容發來的消息――我今天不舒服,我哥哥陪你跑。

顧小文一臉迷茫的表情看向白康城,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兒。

白康城揪了揪一隻耳的耳朵,對顧小文說,“走吧,邊跑邊說,我知道裡麵有個小山,山頂上風景還不錯。”

顧小文和他沒有戴眼鏡顯得有些迷茫的雙眼對視,兩個人一對兒的迷茫,像是他們身邊籠上了彌天大霧,顧小文兜裡給江容準備的榴蓮味兒棒棒糖被她捏得嘩啦啦響。

顧小文沒跟白康城說她約的是江容,江容爽約了才找他來的,她跟白康城說不著。

兩個人帶著一隻耳莫名其妙地朝著山上跑,顧小文早上出來運動本來就是個幌子,江容四肢不協調,運動也不能這麼高強度地跑,顧小文就是跟他早起出來玩玩,吸一吸新鮮空氣。

但跟白康城不一樣,白康城自從那次被顧小文說了胖,一直都有注意身材,無論多忙。

這段時間消失的腹肌又漸漸成型了,他跑得挺快,顧小文跟著他身後,最開始氣喘籲籲,後來也活動開了,一路暢快地跑到了山頂。

這一片小路直接通一塊禿禿的山頂,山下確實是風景很不錯,這裡居然遙遙能看到市區,順著山頂往下看,是一片隨著清風翻騰的綠色葉浪。

迎麵吹來的空氣非常好,陽光順著樹的縫隙灑下來,有些晃眼,又不過火,微微眯眼就行,這感覺說不出來,很暢快。

“這裡還真的……”顧小文說了一半,白康城的運動衣披在了她身上,還披偏了,因為沒有戴眼鏡,他的視力不行,隻看到顧小文運動衣穿的太清涼,目所及白花花一片。

“這裡風很硬。”白康城說,“我沒怎麼出汗,衣服不臟,你穿的……太少了。”

他說著轉身擼了一把自己的劉海,眯眼看向模模糊糊一片綠。

“有什麼話說,你現在說吧。”白康城沒側頭,很貼心地不看顧小文,他甚至態度很鄭重。

伴隨著白康城的體溫,他的衣服上帶著淡淡的香水味道,不是噴的,他不噴香水,而是放在衣櫃裡沾染上的,是汪蓮華買的,顧小文見過還誇過,是木質香味,很好聞。

無聲的,曖昧的氣息,在兩個人之間糾纏著。

顧小文懵了一早上,現在很確定,江容不隻和白康城說了她在小亭子等他運動,肯定還有彆的。

顧小文沒有馬上說話,她在沒有搞清楚狀況之前,慣於靜觀其變。

她肩膀上披著白康城的衣服,確確實實很暖,沒有人不喜歡被嗬護的感覺。

她其實完全能夠要一份健康的感情,一個健康的,能夠嗬護她一生的人,以她現在的手段和能力,她無論想要誰,她都有信心把他完完全全抓在手心裡,讓他對自己畢生愛不釋手。

她太懂彆人要什麼,太懂怎麼去玩弄人心。

可是她也曾相信過彆人,嗬護她的,發誓一輩子愛她的人,他們最開始,或許沒有白康城這麼優秀,但都是難得的好人。

可是歲月和利益的引誘下,一切都會變質,顧小文看透了太多,以至於現在根本沒有了去等價愛誰的能力。

她隻會算計。

她隻會算計啊。

江容……到底想要乾什麼呢?

顧小文把肩膀上帶來片刻溫暖的屬於白康城的外套拿下來,山風吹起她汗濕之後的身體,帶走她的體溫,她卻覺得一陣顫栗的輕鬆。

太晚了,如果是以前,白康城這樣的男人,她肯定會喜歡,她會依賴,會不惜一切去討好,去抓住。

但是太多太多次的印證,她早已經發現依附不是生路,她永遠不肯再做湯顏麗那樣的菟絲花,她願意自己頂風淋雨熬過寒暑酷夏地長成一棵參天大樹,做自己的依靠。

她根本不需要一個健康的,完整的彆人,不需要一段所謂正常的感情。

“康城哥,我確實有些話要跟你說,”顧小文說,“我之前追著你跑,讓你苦惱真的對不起。”

顧小文把他的衣服放到他手上,說,“我是一時頭腦發熱罷了,是我爸爸讓我那麼做的,他讓我想辦法嫁給你,這樣顧氏企業的資金鏈斷層的事情,就能得到緩解。”

顧小文毫不遲疑地把大黑鍋扣在顧城的頭上,“但我不想那樣,因為他那是個無底洞,況且我憑什麼聽他的拿我自己的幸福換錢?”

白康城愣住了,她沒想到顧小文會這麼通透。

他確實是聽江容說,顧小文喜歡他,可一直不敢開口,江容說,他想要顧小文做家人。

江容第一次和白康城說那麼多的話,要白康城仔細想想,還細數了顧小文的好,白康城確實……動搖了。

他本來對於顧小文就有好感,這些天不受控製地琢磨也很多次了,要不是太忙了,忙度假村的那個項目,他是會認真地思考的,畢竟這麼多年,他也沒惦記過誰。

要是……他想要是顧小文真這麼喜歡他,他就不用糾結了,除去顧家的那個爛攤子部分,他是可以和她試一試的。

白康城自負得很,他不覺得白家需要什麼商業聯姻。

他也不是林一楠,做不了自己的主,白東卓長年在療養院,根本不管他,無論他娶個什麼樣的人,都是他自己的事情。

其實顧小文除了有時候有點嚇人之外……說出來都像是有病,可她裝神弄鬼的這部分,都被她其他的好給掩蓋過去了。

“其實……”白康城咳了一聲,說,“你爸無論怎麼想,你都不用管。”

他雖然沒有談過戀愛,但是總覺得都讓女孩子說,那實在太沒風度了。

白康城猶豫著,上前一步,抓住了顧小文的手。

但其實他眼睛看不清,又不好意思使勁兒盯,抓的是顧小文的胳膊,抓著了胳膊,才慢慢摸到手上。

顧小文莫名其妙看著他,但是沒掙紮,白康城的手很大很熱,和他的外套一樣溫暖可靠。

顧小文看他用玩笑的方式,說著認真的話,“其實我半夜偶爾醒過來的時候,在窗戶上看不見你的臉還有點不習慣。”

白康城故意輕笑說,“你既然這麼喜歡我,我們可以試一試。”

他開朗地笑了兩聲,說真的,這會兒他穿著一身運動衣,身高腿長,頭發放下來還顯小,笑起來又很開朗,沒有戴眼鏡,居然還有點純真的味道。

顧小文看著心裡都感歎,長得真好。

然後她看著白康城拿出霸總範兒,捏著她手指說,“你爸的事情你不用管,我會解決,你可以一直住在白家。”

白康城認真看顧小文,眯著眼睛伸手想要給她彆下頭發,卻因為看不清手指頭懟在了顧小文的臉上。

但其實他要是今天戴了眼鏡,就會發現顧小文表情不像他想象的那樣羞澀和興奮。

而是……複雜。

複雜得很,還因為他湊近想要看清,戰術後仰四十五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