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文!(狼心狗肺不足以形容!...)(2 / 2)

玻璃上映著她被熱氣蒸得粉嫩嬌豔的眉目,看著確實年輕,顧小文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臉,笑起來。

她喜歡這種俯瞰城市的滋味,喜歡這種掌控的感覺。這個世界的真假,她從來不去認真煩惱,因為勝者無論在哪裡,都是勝者,她無論在哪裡,都是她自己世界的主宰。

就算是一切醒來都是黃粱一夢,她也要夢得真切肆意,勝的精彩絕倫。

顧小文在午夜前借著微醺入睡,睡前給白康城發了條信息,一覺睡得特彆香,暫時把心肝肺兒都停止工作。

而完全不同於她,白家現在可就沒有那麼美妙了,白康城脖子上長長一道指甲劃痕,摸著自己被扯下一撮頭發的頭皮,險險後退,躲開了被江容娛樂室的門把鼻子拍扁的慘劇。

裡麵是持續不斷的尖叫聲,已經嘶啞,卻依舊聽上去在這樣的夜裡格外地餘音繞梁。

白康城就瞞了一個下午而已,想要緩一緩再跟江容說顧小文的事情,結果拖到了晚上,江容給顧小文打電話,白康城兜裡揣著的手機響起的時候,事情就徹底控製不住了。

白康城千算萬算,理由找得再好,也是忙糊塗了,忘了把顧小文給他的這個手機給調成靜音,就這麼被江容逮住了。

《夢中的婚禮》鋼琴曲在口袋裡麵響起,白康城隻覺得這聲音簡直就是《死亡的樂章》。

他到現在才明白,為什麼他覺得顧小文之前根本就有陰謀!

這就是陰謀!

之後白康城就開始編,編一個謊言,就要用更多的謊言去掩蓋!

他不是個擅長撒謊的人,活到了這麼大,也沒有一件事,需要他這麼密集地去撒謊,他實在是圓不上了,然後說了實話。

接著江容毫不意外地失控了,他先是不可置信,然後崩潰地開始打自己,白康城去拉,免不了要被誤傷。

不能打鎮定,因為江容之前被虐\\待了好多年,他怕死了打針。

白康城一整個下午,放下了所有的工作,什麼都沒有做成,手機裡麵的工作電話快比他給顧小文打得還多了,他根本沒有時間去接。

孫建波一個人應付不來,直接殺到了白康城家,結果跟著白康城忙活了江容整整一晚上,眼睛被揍得青紫青紫的,現在正在樓下滾雞蛋。

江容把白康城趕出來,在娛樂室裡麵第六次失控,一晚上,他知道事情了之後,什麼都沒有吃,一口水也沒有喝,聯係不上顧小文,白康城不許他出去找,他就隻能把自己關在娛樂室裡麵。

他不信,他崩潰,他簡直沒有辦法控製自己去憤怒去傷害彆人還有自己,然後繼續憤怒。

整個娛樂室裡麵幾乎所有能動的東西都被砸得稀巴爛,白康城從沒有見過江容有過這麼濃烈的情緒。

他簡直像個被關起來的瘋子,整個人沒有一刻停下尖叫,嗓子已經嘶啞得不行。

白康城身心俱疲,甚至聽著江容發瘋的聲音,他覺得自己也要瘋了,但是江容越是這樣,他越是堅定了絕對不能讓顧小文繼續影響江容的事情。

她根本就不喜歡江容,根本不喜歡!

拿了錢就不管他的死活了,她連發個信息問一聲都沒有!

想到了信息,白康城猛地意識到,自己一晚上都沒有時間看手機了,連忙跑回自己的屋子去找手機,然後把未接電話全都忽略,直接找到了信息。

一條來自顧小文的短信,就在剛剛不久。

――友情提示,千萬不要讓江容一個人待在娛樂室,那窗戶我雖然提前加固過,但是不確定他會不會嘗試跳窗。

白康城看到短信的一瞬間,頭皮瞬間麻了,頭發仿佛全都豎立起來,那是恐懼到極致的錯覺。

他轉身就朝著江容娛樂室的門口跑去,門被江容反鎖了,裡麵一丁點聲音都沒有。

白康城嚇得雙膝一軟,險些跪地上去,眼圈紅得要滴血,喊的聲音直接走調了,“江容開門,江容你快開門啊!”

樓下的孫建波和汪蓮華還有保安,甚至是平常隻打掃衛生,不該在這個時候出現在白家的保姆,全都被白康城這聲音給嚇著了。

一群人呼啦啦地朝上跑。

“江容你不開門,我撞了啊!”

“砰!”□□撞擊在門上的聲音,白康城簡直不知道疼了一樣,狠狠地朝著門撞。

但是娛樂室的門這時候格外地堅固起來,汪蓮華抖著手拿著備用鑰匙跑過來,白康城也正好不管不顧地一腳把門給踹開了。

看到站在窗邊上,朝著外麵看,甚至抬腳踩在牆邊一個顏料箱子上的江容的時候,不隻是白康城,所有人都險些被江容給嚇瘋了。

“江容――”

白康城調子九曲十八彎,聽得孫建波耳膜都要穿了,江容卻充耳不聞,把這闖進來一整個屋子裡的人都忽略了,徑直朝著窗外伸出手去。

白康城這麼多年,就算一開始並沒真心實意地把江容當弟弟,就是為了報恩才對他好。

可一年一年,時光不會騙人,他在江容的身上耗費了數不清的心思,人都是這樣,越是花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的東西,越是不能割舍,越是珍重。

他到現在,幾乎是把江容當成他的孩子在養了,之前江容很依賴他,夜裡等著他回家,是白康城最窩心的事情。

他甚至找伴侶的第一條件,考慮的不是自己的喜好,而是是否能夠接受,和他還有江容這樣一個人一輩子生活在一起,對顧小文的好感,還有考慮她的原因,也是因為這個。

他看到江容把手伸出窗戶的時候,覺得自己的靈魂都跟著出竅了,這一瞬間,他想了很多,又仿佛什麼都沒有想,平時在商場上可以說山崩麵前不改色的人,連滾帶爬地朝著江容撲過去。

抱住了江容之後,他甚至連站也站不住,跌坐在地上,整個人比江容抖得還要厲害。

但是當他啞著嗓子喊了聲容容,爬起來看向江容,卻對上江容抱著一件女款運動衣,淚流滿麵眼神空洞的樣子,心像是被剜了一刀一樣疼。

“顧小文!”

白康城看著江容懷裡的運動衣,這一瞬間簡直恨死顧小文,她肯定是故意的!

他順著娛樂室的窗戶,看向那裡一個迎風搖擺的衣掛,他真的覺得恐懼,江容是伸手是取衣服還是想要跳,白康城都不敢去想。

窗戶確實加固過,不足以讓一個成年人跳下去,是用裝修邊角料木板加固,白康城想到了不久之前,顧家就開始找人裝修……

得是什麼樣心思的人,多麼陰暗多麼深沉的心思,才會作出這樣的準備?

她是從什麼時候就開始算計這一切?!

白康城抖著手打顧小文的電話,但那頭直接關機,他知道今晚上顧小文是真的沒有在顧家,因為他早就讓人看著了,顧小文一回來就馬上通知他,那時候江容才是第二次發病。

孫建波把白康城扶起來,沒有敢去碰江容,所有人陸續退出去,汪蓮華捂著嘴,哭得淚眼蒙,手裡的鑰匙一個勁兒地抖個不停。

這一刻連汪蓮華都是怨顧小文的,但她更怨的,是白康城。

“你就,”汪蓮華心疼江容心疼得不行,“康城,你就把小文找來吧……”

白康城深吸一口氣,拿起電話抖著手繼續打,但是那邊是關機狀態,正常人不會無緣無故地關機的,顧小文之前半夜三更地和江容偷發消息白康城抓到過,她沒有關機的習慣。

隻能說明她是故意的,她料到了這一切,機關算儘的早就知道會發生什麼,還是關機了。

狼心狗肺不足以形容!

白康城抖著手拿著手機,狠狠抹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孫建波也實在是受不了,但是他打顧小文的手機,自然也是關機。

反倒是江容,他現在似乎徹底平靜下來了,坐在地上,坐在他之前弄翻的一地畫紙和記錄的中間,抱著顧小文不知道什麼時候掛在他娛樂室外麵的衣服,一言不發地流著眼淚。

他像是被抽走了靈魂,劈掉的指甲緊緊抓著顧小文的衣服,血再度順著指尖湧出來,但沒有人敢碰他,連白康城都不敢。

白康城隻能一遍一遍地給顧小文打電話,恨她恨得簡直想生啖她的血肉了,但是不可能打得通,人也不可能找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