稱病不出是不可能稱病不出的。
玄漢帝親自應下的事,玄玉韞不可能當成兒戲來對待。隻是,謝珠藏還真是把他的年禮拋之腦後,直到上元節當日,玄玉韞也沒瞧見年禮的蹤影。
玄玉韞黑著臉從床上爬起來洗漱,待要去係腰間的荷包時,他登時就怒了:“這個荷包哪兒來的!?這麼醜!孤常戴的荷包呢!?”
玄玉韞一把將桌上這個陌生的藍緞圈金鋪絨繡葫蘆桃子的荷包扔了出去。
鬆煙一臉懵地看著那個荷包被扔在一旁的青花梅雀落地文瓶邊上,他困惑地喃喃:“那是謝姑娘親手繡的……”鬆煙還沒回過神來。
“???”
玄玉韞震驚地睜圓了眼睛:“你怎麼不早說——”
玄玉韞話還沒說完,就聽外頭謝珠藏清脆地喚道:“韞哥哥!”
眼看著謝珠藏就要撩簾子走進來,玄玉韞妄想一個箭步竄到門口,然而,他隻竄到了青花梅雀文瓶旁,謝珠藏就已經撩起簾子走了進來。
玄玉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單手撐在了青花梅雀文瓶的瓶口,不動聲色地挪動著腳步,把地上的荷包擋在自己身後,然後麵色如常地道:“你怎麼來了?”
謝珠藏狐疑地看著玄玉韞:“我來找你……用早膳呀。”這不是早就說好的麼?
謝珠藏覺得玄玉韞這姿勢有些怪異,忍不住偏頭,想看看他身後是不是藏了什麼東西。
玄玉韞跟著謝珠藏的視線挪動著身子,堅決不讓謝珠藏有任何可乘之機。爾後,他輕咳了一聲:“你出去等一會兒,孤……孤覺得這身衣裳不舒服,要再換一身。”
謝珠藏奇怪地看著他:“那你可以……不讓、讓我進來呀。”
“!”
玄玉韞一想,確實是這個道理啊!他剛剛慌什麼啊,他明明可以直接讓謝珠藏在外麵等啊。
玄玉韞麵色不善地瞥了鬆煙一眼。都怪鬆煙沒有提醒他!
鬆煙一臉茫然,完全不知道自己哪裡做錯了。
謝珠藏則將手背在身後,兩手交叉著搖了搖,好奇而又靦腆地道:“韞哥哥,彆忘了……戴、戴新的荷包,給、給我看呀!”
玄玉韞很想質
問她為什麼送禮不說,然而,下一秒謝珠藏就很高興地問道:“是不是……一個驚喜!”
什麼驚喜!驚嚇還差不多!
然而,玄玉韞看著她燦爛若朝陽的笑容,卻不由自主地避開她的目光,道:“行了,你的心意孤收到了,你先出門等著。”
玄玉韞頓了頓,道:“給你麵子,孤會戴上新荷包的。”
*
謝珠藏一離開東殿,玄玉韞眼疾手快地撿起地上的荷包,心疼地拍了拍上頭精心繡著的藍緞圈金鋪絨繡葫蘆桃子。
鬆煙眼觀鼻鼻觀心地呈上舊的小貓撲蝶的荷包。玄玉韞冷哼一聲:“下次機靈點。”
“還好沒糟蹋了。”玄玉韞接過小貓撲蝶的荷包,頗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他打開小貓撲蝶的荷包,小心地從裡頭捏出一張疊得整整齊齊的紙來。
看到這張紙,玄玉韞微微有些恍神。他已將紙上的話倒背如流,今時也沒有打開,而是仔細地將它放到藍緞圈金鋪絨繡葫蘆桃子的荷包裡。
玄玉韞係好荷包的袋子,鄭重地掛在腰間,輕輕拍了拍,然後從多寶格的最上頭拿出一個檀香木雕花的貴重盒子來,珍而重之地把小貓撲蝶的荷包鎖了進去。
鬆煙留心地看著玄玉韞的一係列動作,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原來謝姑娘送的東西和旁人送的東西,待遇差彆那麼大啊!
鬆煙想到那個被丟在青花梅雀文瓶旁的荷包,頓時也生出了劫後餘生之感。
媽呀。
得虧沒扔到瓶子裡去被水汙毀了!
*
玄玉韞穿戴齊整,闊步走出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