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玉韞握緊了她的手,將她緊緊地扣在了自己的身邊。
謝珠藏訝然地抬頭看著玄玉韞,卻隻見他目不斜視地看著正前方:“得快點去情人柳,去晚了,鬆煙留的位置可就得被人占了。”
他瞧上去一本正經,可月色照在他的耳朵上,明晃晃地映出了緋紅。
謝珠藏抿唇而笑。
紅線若隱若現地垂在他們十指緊扣的手腕間,係著一世美滿的姻緣。
*
情人柳是栽種在招袖橋下堤岸上的一株老柳樹,在情人柳外,官府用欄杆將它圍了起來。儘管行人難以接近情人柳,但他們都簇簇擁擁地把紅線和同心鎖掛在欄杆上。
人群圍了裡三層外三層,玄玉韞和謝珠藏站在人群外,壓根看不見裡頭的鬆煙,隻能麵麵相覷。
“公子!姑娘!”鬆煙好不容易從人群裡擠出來,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小的找到了一個人少的地方,讓己醜和己卯占了個位置。”
鬆煙說罷,帶著謝珠藏和玄玉韞七拐八繞地繞開熱鬨的地方,走到了招袖橋的橋洞下。
橋洞下的河邊亦有圍欄,是圍著情人柳的圍欄的延伸。隻是,老百姓大多喜歡在情人柳下擠熱鬨,便不太往橋洞來。
招袖橋的橋洞下有些黑,偶有月光滑過,照亮另
一側影影綽綽的人。好在月色昏黃,看不清人影。輕聲低語,也聽不清人言。
玄玉韞覺得這地方屬實與他所想的有些差異,他的臉有點黑。
謝珠藏安撫地笑道:“這兒清淨,不是更、更好嘛?”謝珠藏抬起自己的右手,輕輕地扯了扯手腕上的紅線:“要是隻、隻有我跟韞哥哥,就更好啦。”
玄玉韞見她不在意,也不由得鬆了一口氣。他低下頭一麵解紅線,一麵叮囑道:“你解下紅線之後,不要鬆手啊。我們得一起係到圍欄上去才算數。”
謝珠藏乖乖地點頭,解下玄玉韞手腕間的紅線,兩人各捏著一頭,將紅線係到了圍欄上。
圍欄上的紅線大多染上了歲月的痕跡,他們的這一條是最嶄新的。風掠過湖麵,吹皺湖水,也吹起了這條簇新的紅線。
玄玉韞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來,生怕這條紅線被吹走了。
謝珠藏卻靜靜地盯著這條紅線,伸出右手,小拇指勾起,眯著眼笑道:“韞哥哥,拉鉤呀。”
玄玉韞愣了一下:“什麼?”
謝珠藏笑著,正色道:“百年好合。”
玄玉韞下意識地想要說她兩句,可調侃或是顧左右而言他的話都堵在了嗓子眼。他伸出手,緊緊地勾著謝珠藏的小拇指:“嗯。”
在這一瞬,玄玉韞以往的猶疑與忐忑,都被拋之腦後——他看到謝珠藏的眸中,隻有他一人。不論是燈火還是月色,不論是星輝還是水光,都隻能給他作配。
玄玉韞低下頭,吻上謝珠藏軟軟的唇。
初始溫柔,小心試探,帶著淺嘗輒止的遲疑。可這遲疑不過片刻,他半分都沒有離開謝珠藏的唇。爾後愈發的強烈,攻城掠地——
他和阿藏,與父皇和母後不一樣。
他們,是要百年好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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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
並不是所有人在今夜,都能祈到百年好合。
“謝爾雅!你果然拉著程哥哥在這裡!”趙二姑娘歇斯底裡的聲音在橋洞的另一端驟然響起,如平底一聲驚雷,讓謝珠藏慌忙推開了玄玉韞。
雖然知道對麵看不見人臉,可謝珠藏依然覺得自己的臉散發著熱氣,想也已經是通紅了。
玄玉韞下意識地握著謝珠藏的肩膀,將她擋在了自己的懷中。他
眉宇淩厲地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暗罵一聲。
“是趙二姑娘。”謝珠藏細細分辨那個聲音,遲疑地道。
她分明記得,謝爾雅、程雲溶和謝二公子是一起走的,怎麼聽趙二姑娘的意思,竟覺得謝爾雅和程雲溶是在幽會?
謝珠藏臉上紅暈還沒有褪去,神色卻已凜然:“韞哥哥,去看看。”
作者有話要說:複盤這一章的我露出了姨母笑。
我要多多練習寫甜文,小甜餅多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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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在肝《江南百景圖》,跟基友一起玩真的賊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