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個餅。”
獨孤黑狗半蹲在椅凳上,用黑色的爪尖把牌堆扒拉到自己麵前。
蘇胭見那整齊的三張,陷入沉默。這個修真界不知道曾經被哪個前輩穿越過,修真界版麻將樸實地遵循了條、萬、餅的花色。
本來,現在牌已經不算多。蘇胭根據牌池裡的牌和各人的明牌大致算出她要的牌還在牌堆裡。
除開她之外,苗六花應該也和她要一樣的牌。
這時候誰摸牌的機會多,誰就能拿到拿到那張牌。蘇胭先故意給自己的上家打了一張牌讓他碰,上家碰完之後就該她摸,誰能想到,獨孤黑狗在這個時候吃餅。
蘇胭盯著獨孤黑狗:“前輩,你一直用的花色是萬和條,你現在吃一個餅,你就不能胡了。”
“是嗎?”獨孤黑狗一張臉滿是嚴峻,耳朵一顫,“忘了,我不吃了。”
他爪子一推,就要把那個餅推出去,蘇胭看得一陣痛苦麵具。
苗六花果然拍向獨孤黑狗的爪子:“誰允許你在老娘的牌桌上還敢毀牌的?信不信我把你耳朵給你剪掉!”
獨孤黑狗訕訕收回手。
苗六花怒容轉笑,含笑去摸牌,一探後哈哈大笑:“胡了!我胡了!自摸三家哈哈哈哈哈!”
蘇胭忽然,一陣胃疼。
獨孤黑狗宛如霜打的茄子,苗六花美滋滋從他爪中摳出自己要的東西後問蘇胭:“你的彩頭是什麼?”
她滿麵春風,心中的爽怎能用言語來形容?苗六花這樣的臭牌簍子,和薛老四薛老二一起打,總是輸。這倆兄弟聯手,把她和獨孤黑狗贏得都找不到北。
但是,每次隻要一有機關室相在,薛老四和薛老二就會輸,而機關室相又會輸給她。
苗六花慢慢就想了個損招,如果拉上一個機關算儘的機關室相,製衡薛老四、薛老二,贏的人就會是她。如果薛老四老六不玩兒,她就再拉上打麻將賊爛的獨孤黑狗,果然有奇效。
現在,薛老四和薛老二看到又是機關室相後,果斷不玩兒。
玩兒的人成了苗六花、蘇胭、獨孤黑狗、謝和璧,效果居然也一樣。
苗六花最近都沒這麼高興過,她得意地啜了口茶:“問你呢,我想想我要什麼東西啊。”苗六花還真看不上蘇胭的東西,但是,彩頭總是不一樣的。
蘇胭微笑:“和我打牌,不是看你要什麼,而是看我有什麼。”
苗六花:“???”
蘇胭一把解開儲物袋,扔到牌桌上,苗六花探向儲物袋,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
她表情不變:“你的芥子戒呢?”
蘇胭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太貴,我根本沒有芥子戒。”
苗六花一臉不信:“不可能,你們玩兒機關的哪個不是家財萬貫?沒點兒家族底蘊,你怎麼能學好機關術?”
機關術和陣法,是修真界兩大豪奢道統。機關術需要用到昂貴的圖紙、零件,在學習過程中,一步走錯,所有零件全部報廢。
陣法也是同樣。臨風閣的機關室相考核條件就是機關陣,既要懂機關術,又要懂陣法,能滿足兩個條件的,幾乎都是豪奢世家或傾注全宗之力培養的天驕。
苗六花的蠱蟲告訴過她,這個新的機關室相更是一門之主。
這麼年輕、修為僅僅是結晶境就能做一門之主,還不能說明她背景強大?她麵對她們這些高階修士也泰然自若,容貌氣度無一不佳,更是一副見慣大場麵的模樣。
蘇胭輕歎一口氣:“雖然我也很想我家財萬貫,但很不幸,我現在正在想努力通過和你們打麻將讓我變得家財萬貫。”
苗六花:……
蘇胭見她不信,手中靈光一閃,一個青綠色的、用草編成的蚱蜢出現在她手中。
她遞給苗六花:“給你看看。”
苗六花目露狐疑:“這是什麼玩意兒?”她剛一拿到蚱蜢,手中蚱蜢如同活過來一般,以一變幻為三,形成精妙的進攻之勢,正是機關陣之一,用的還是上古殘陣。
上古殘陣浩蕩威勢一出,苗六花身為修士的警覺大作,她一掌揮出,蚱蜢轟然碎裂。此機關陣不複存在。
連獨孤黑狗、薛老四、薛老二也看過來。
這裡幾人中,苗六花修蠱道,最為莫測。能讓她瞬間條件反射毀此機關陣,已經夠說明問題。
苗六花道:“這是上古殘陣伏虎?這樣的機關大陣,你居然用草編成的蚱蜢來製作……”也正因為原材料太差,隨便一掌就能碾死。
蘇胭萬分坦然:“窮則思變。”她看向毀得七零八落的蚱蜢:“我隻是給你看看,沒想到你反應這麼快,手工費就不朝你要了,原料費十塊靈石,承蒙惠顧。”
苗六花:……
她吸氣吐氣、吸氣吐氣,掏出一塊靈晶:“不用找了。”
蘇胭頓時心花怒放接過來,苗六花這下終於信了蘇胭窮,而且還很摳門,敢朝她要靈石。
苗六花點點桌子:“既然你能做出殘陣伏虎,這樣,哪日我給你提供正兒八經製造它的材料,你替我做一個伏虎殘陣出來,我正好有用。”
謝和璧側目,她要伏虎殘陣?
“前輩要突破了?”疑問的語氣,目中卻沒有一絲困惑,而是篤定。
苗六花忍不住流露出一絲喜意:“對。聽說你們謝家搜羅天下道統,廣閱典籍,如今看來果然不假。”
謝和璧頷首自謙。
“我突破所用的凶神白虎蠱已經被培育出來,但是此蠱帶了神威,我無法收服,隻能把它困在我宗境內。真是慚愧,若有伏虎殘陣,我就有信心收服它。”
苗六花的宗門叫做聖蠱派,在西照州。蘇胭之前就聽說西照州出了一個大凶之物,讓修士們儘量彆去,現在看來,這大凶之物就是凶神白虎蠱。
蘇胭一口答應下來:“沒問題,伏虎陣本就是上古殘陣中針對凶神獸之陣。完整陣法現在我無法複原,隻能用殘陣,但畢竟凶神白虎蠱也不是真的凶神,應該足夠。”
她一邊說,一邊搓麻將,想趕緊贏一把。
苗六花也跟著搓:“對,何況還有我。若再不行,劍屬正,專克大凶。”她對謝和璧道:“遺光,屆時還要你幫幫忙,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謝和璧應允。
蘇胭則道:“我不要人情,除開材料之外,給我合理的鍛造費。”她抬眸,一字一頓,“隻收靈晶,拿到材料時先給一半定金,契約由我擬定。”
不同的東西,有不同的價格。
尋遍整個修真界,也不一定能再找出一個製造伏虎殘陣的機關術師。
因此,苗六花很能理解蘇胭敢和她提條件,有本事的機關術師,總有這些特權:“放心,給你三百萬靈晶……算了,五百萬靈晶。到時候按你的條件來。”
她剛說完這話,蘇胭搓麻將的手一頓,她有些暈地半靠著,黑發垂落在兩頰,青色帶血的衣袍讓她顯得散漫閒逸。
苗六花:“繼續打啊。”
蘇胭伸手揉揉額頭:“不行不行,讓我緩緩,錢太多了,我有些緩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