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2 / 2)

陳博衍麵上沒提,心中暗道:這樣的日子會有的,但卻不該是在王府裡。

想著,卻聽淑妃忽然問道:“今兒這麼看起來,你對月丫頭是真上心了的。”

陳博衍淡淡一笑:“母親替兒子打小就定下的親事,兒子怎能不上心?”

淑妃眯細了那一雙貓兒眼,點頭道:“你能開了竅就好了,往常我見你對月丫頭總是淡淡的,就怕你把人弄傷了心,再弄跑了。人家也是爹娘手心裡的寶貝,一時惱了,撒個嬌求著爹娘另給找了人家,我看你上哪兒後悔去。”

陳博衍雖明知這是母親的玩笑之語,胸口卻忍不住的一陣陣發緊。他將手攢成了拳頭,麵上不動聲色道:“這怎生會,兩家長輩定下的婚事,禮部做的媒人,花紅酒禮都送去了,還有反悔一說麼?莫非,母親聽到了什麼?”

淑妃手指輕輕磕著那水晶盤子,說道:“這鍋裡的鴨子,撲棱著飛了的事兒還有呢,何況你們還沒有成親。我雖在這寺裡住著,宮裡的事兒也還曉得些,怎麼聽說前兒胡妃在皇上跟前兒說起你們兩個的親事,又提起太子來?”

陳博衍心口一跳,這件事他卻不知道,當即問道:“母親哪裡聽來的消息?”

淑妃笑笑:“這是女人間的事,你們男人當然就打探不著。”

陳博衍當即了然,淑妃在宮中主事多年,那掖庭局裡出來的宮人,大半都是經她手裡調教出來的,如今已在各處任職。胡氏縱然得寵,到底是新起之人,勢力布置自然一時及不上淑妃。

陳恒遠對於蕭月白,是一向居心不良的。打從幾年前,宮宴上他見了月白一次之後,便如貓兒聞見了魚腥,左來右去繞著月白打主意。

再想起上一世的事,陳博衍的眸中,閃過一陣狠厲。

至於那個胡欣兒,真真是個睚眥必報之人,他才下了她的麵子,她便要給他送上這樣一份厚禮。

那麼,他該怎麼報答她呢?

陳博衍按下心事,口中問道:“那麼皇帝怎麼說?”

淑妃淡淡說道:“皇帝倒沒說什麼,隻說你們兩個是打小定下的,又過了禮部,不好辦的。又說,太子也該是說親的年紀了。”說著,她忽而一笑:“娘隻是跟你說,青春少小的小姑娘家,就是想要意中人疼,想要意中人哄。你對人家冷冷淡淡,把什麼事都裝心裡,人家曉得你怎麼想?等雞飛蛋打的時候,你跳破了天也沒用了。”

陳博衍卻忽然接了一句:“等那時候,我就去把她搶來。”

淑妃先是一愣,繼而噗嗤一笑:“如此說來,我兒有本事,等明兒當了山大王,記得來京把老娘接去。”說著,將一屋子的人都逗笑了。

陳博衍坐了半個時辰,便打算回宮。

出來時,卻見天上鉛雲沉沉,又飄下雪花來,他便暗自道了一句:今年的雪可還真多。

穿過院子,忽然便見蕭月白隨著她那兩個丫鬟,往前頭去。

陳博衍當即使了元寶:“去將小姐叫住。”

元寶疾跑上前,打千問安說明了緣由,蕭月白果然便停住了。

陳博衍走過去,隻見明珠與琳琅兩個丫鬟都抱著兩個大包袱,便瞧著蕭月白,低聲問道:“這就回去了?”

蕭月白應了一聲,她抬頭瞧了陳博衍一眼,卻沒有言語。

陳博衍看了一眼天色,又道:“這天不好,路上仔細滑。你身子也不好,回去彆凍著了。明兒有了空閒,我就去看你。我們,還跟今日一樣說話。”

蕭月白聽出他話裡的意思,雪白的小臉登時便轉紅了。

她低著頭,半晌才細細的說了一句話。

這話音極小,陳博衍卻聽明白了,她說的是:“你來,我便等著你。我還有話,要跟你說。”

陳博衍聽著,薄唇輕輕一勾,伸手想要去拉她的。

當著人,蕭月白有些羞,想要縮手,卻還被他拉了去。因要走了,她沒抱手爐,手有些冰了,被那大手覆著,卻覺得暖意融融。

陳博衍又問道:“大冷的天,怎麼不拿個手爐?”說著,又責備那兩個丫頭:“你們姑娘身子弱,你們也不當心。”

琳琅與明珠兩個人,各自抿嘴一笑,曉得姑娘羞臊,不敢再調笑了。

蕭月白卻在心裡道:我若拿了,你豈不是拉不了我的手了?

正當這個時候,林氏那屋子裡突然傳出蔣氏炸雷一般的叫喊聲。

作者有話要說:  二房這鬼德行,其實有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