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2 / 2)

他平日裡的書信公文都放在這裡麵,由兩個心腹小廝整理,要看時便自這裡麵取。

打開書奩,赫然見上麵第一封便是陳博衍的親筆。

他心中疑惑,拆了信封套子,一字字的讀了起來。

待看完信,蕭覃心中暗道:我還當他今日過來,隻是尋常討論些政務。不想,他竟是為此事來的。話還未講,我便將他逐了出去。

想著,他起身,握著那信,在屋中地下來回踱步,心中暗自思索著。

皇帝共有七個皇子,陳博衍排行第四,除卻長子陳恒遠已被立為太子,餘下的二皇子三皇子,都是平庸守成之輩,既無十分的才乾亦無什麼誌向報複,隻求封王過那太平富貴的日子。五皇子前年病沒,六皇子與七皇子年紀尚幼,還看不出什麼。

陳恒遠原本隻是一名小宮妃所生,隻因是長子,又被孝靖皇後收在了膝下,這方被立為太子。

然而其因身世緣故,自幼便憤世嫉俗,這些年來,這性子竟是越發偏激,心中全無家國,隻有他的太子之位是否穩固。如今年歲漸長,那性子卻越發偏激,輕狂暴躁,好大喜功,隻要能討好皇帝,無事不做。

這樣的人,如若做了君主,於國於民,隻能是災難。

如今的皇帝,已大不如前,對於朝政日漸怠惰,隻想及時行樂,早不是當初登基之時的勤勉於政。上行下效,周朝的權貴階層,也彌漫著奢靡浮華之風,整個朝廷已是百病叢生。如若下一任帝王,又是陳恒遠這般人物,那天下大亂也就近在咫尺了。

七個皇子之中,唯獨陳博衍的資質最佳,於朝政頗有見地,目光長遠且寬闊,更為難得的是,他所思所想往往是為一國子民謀劃,而非一己私利。雖說之前性子有些鋒芒過盛,但少年人如此全不算毛病。何況,近來相處,隻覺他沉穩老成了許多,許多想法謀劃,越發超然出眾。甚而有那麼幾次,連蕭覃這多年的老臣,都自愧不如。

蕭覃在屋中轉了幾圈,心中不斷的琢磨著陳博衍信上所言。

在於蕭覃,儲君人選,自然該是陳博衍這樣的人,但陳恒遠並無十分的過錯,也不能隨意上折奏請撤換。無故儲君更迭,於朝廷穩定,並無好處。

蕭覃所慮的,僅是國家朝廷的根基,他並非愚忠之人,所效忠的是國與民,而非那某一個人。

他思忖沉吟了片時,便將陳博衍的書信連著封套一起丟在了火盆之中,看著紅旺的炭火將那幾張薄薄的紙頁,吞噬乾淨。

蕭月白回了房,坐了一會兒,便覺得心中起伏不定,一時想著陳博衍的神態,一時想著他說過的話,胡思亂想了一陣,竟而又念起那夢裡兩人在南安寺纏綿的情景來。

想了一陣,心裡越發燥了,她便起來,立在窗邊看著外頭院裡的積雪出神。

一旁明珠見她發怔,揣摩著必然同陳博衍有關,有意替她開解,便說道:“姑娘,橫豎呆著也沒事,不如出去轉轉?”

蕭月白說道:“外頭天寒地凍的,地下又是雪又是泥,去哪裡呢?”

明珠笑道:“不如找三姑娘說說話?她那暖閣裡倒是比彆處更暖和些。”

經她一說,蕭月白方才想起,昨日下午蕭柔拿了一個花樣過來問她,說上麵的喜鵲翅子怎麼也繡不好,讓她幫忙看看。

她便到針線簍子裡,把那繡活拿了出來,隻見是一副繡了一半的喜鵲登枝,針黹細密,花樣也新鮮精巧,可見蕭柔是下了一番功夫的。但那底下的料子,卻用的是一方藏青色的綢緞。這樣顏色的布料,多半都是男人使的。

蕭月白心中微微一動,便將那花樣收了,說道:“拿鬥篷來我穿,我去找柔姐姐說說話。”

明珠便趕忙取了大紅昭君套來,服侍著她穿了。

正要出門,老太太房裡的喜鵲去忽然過來,傳話道:“老太太打發我來請姑娘過去,商議年三十進宮赴宴的事兒。”

作者有話要說:  祝大家三十快樂,豬年大吉,心想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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