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2 / 2)

甄母雖疑心這事兒和二房脫不了乾係,但沒有個實在的憑證,那也不能隨意發落,隻得將紈素攆出了府去,但這疑影兒卻存在了心中。

這會兒,聽了蕭月白的言語,她便又勾起了這茬子賬,新仇舊恨一起發作,冷笑道:“她的胳膊長,做她自家漢子的主還不夠,都伸到她大伯房裡了。這等賢惠的好兒媳,我一輩子都沒有見過!”

正鬨著,二老爺蕭潼也不經人通傳,風風火火的自外頭闖了進來。

他在外頭,才安置了慧心與紈素鷺兒的事宜,這方踏進房中便聽到了這個消息,衣裳也不及脫,急匆匆趕了過來。

一進門,蕭潼見了這個情形,也不及說話,上前先抽了蔣氏兩記耳光。

蔣氏不因不由,忽然被她丈夫打了兩耳刮子,隻覺眼冒金星,頭暈目眩,說不出話來。

蕭潼不去理她,朝著甄母跪了,說道:“兒子管教無方,致使媳婦衝撞了母親,還望母親責罰。”

他滿以為自己先責打了蔣氏,又將過錯都攬了過去,甄母再如何偏心,也總要給自己這個二兒子三分薄麵。蔣氏能有多大的錯處,無過隻是說話不穩,頂撞了甄母,如此這般也就說過去了。

然而,他卻不知蔣氏在甄母那裡存下了多少筆賬,今日不過是一股腦的發作了起來罷了。

甄母看著他,目光森冷,心裡那暗火就越發的旺了。

她真是深恨,自己怎麼就養了二房這麼個不成器的兒子出來。若不是蕭潼是她打不斷的親兒子,僅憑著他縱容自己妻子,欺淩三兒子遺下的這一對母女,她連這兒子都想打出家門去。

甄母最為看重的,是門第家聲,是家中的和睦長久。

家和方能萬事興,如果有這麼一窩東西在,如耗子般的日日啃咬打洞,便是百年的盤根大樹也要倒下了。

隻恨她以往,怎麼沒早些看清楚這一對的品性?

往日這兩口子雖同長房三房不和,但也隻是家長裡短的口角瑣碎,她便也沒放在心上。而如今,竟然連算計構陷的事,都做出來了。

甄母,容不下這樣的人在家中作亂。

她也不想再看這二兒子一眼,淡淡說道:“你也不用在我跟前演戲,把這婦人領回去,她平日裡的衣裳首飾,不論是娘家帶來的還是在咱們家置辦的,都替她收拾下來。嫁妝,當然也都打點裝箱,原封不動的還給人家。咱們蕭家,不乾那占人便宜的下作事。她既說往後沒有依靠,得了那些東西,也算傍身之物了。”

蕭潼聽了這話,心中驚異不已,母親這話竟是毫無轉圜餘地,是鐵了心要將蔣氏休出去了。

硬說起來,蕭潼跟蔣氏到了這把子年紀,也沒什麼男女情愛了,然而到底也算是一路過來的人,又都不招這家母親兄長的待見,可謂是同病相憐。如今忽然要被拆散,他心裡也是酸楚。

他抬頭,正想說些什麼,然而觸上母親那森冷如電的目光,身上不由自主打了個寒噤,餘下的話便都咽了下去。

甄母淡淡說道:“成了,今兒就到這兒罷。我乏了,還有旁的事,都明日再說罷,我要歇著去了。”

她將這話撂出來,旁人再說不得什麼。

林氏與李氏兩個兒媳,就要上前扶婆母回房。甄母卻擺手道:“你們也都去歇著罷,成日的忙碌,不必再來伺候了。餘下的事,有丫鬟們呢。”

聽她這樣說,眾人方才罷了,又看甄母委實不高興,也不敢強留下,便都告退去了。

頃刻的功夫,榮安堂便散了個乾淨。

蕭潼看著空空蕩蕩的大堂,怔怔的出神。

蔣氏伏在地下,哀聲痛哭。

隻是,沒人來理會他們。

作者有話要說:  初二發財,今天誰是第二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