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2 / 2)

蕭月白與她相對而坐,見炕桌上擺著兩碟小菜,一碗白粥,笑道:“早起去老太太那兒,聽說柔姐姐身子不適,就過來瞧瞧。”

蕭柔微微有些不好意思,低聲說道:“其實也沒什麼,隻是昨兒大鬨了一場,今兒不好意思過去。本是大哥的接風宴,我倒鬨起來了,怪難為情的。”

蕭月白忙說道:“姐姐千萬彆這樣想,大哥不會放在心上的。”說著,她抿嘴一笑:“今兒一早起來,大哥就替姐姐出氣了呢。”便將蕭逸安操練蕭可為的事,同蕭可為的狼狽樣一一講給了蕭柔聽。

蕭柔聽了,便說道:“怪道早起來,就聽外頭人吵吵嚷嚷,說什麼二哥去告狀,大哥將他打了,原來是這麼回事!”言至此處,她不由斥道:“二哥也實在不成話,這麼大的人了,還沒個成算。放在外頭那個,前一陣兒還嚷嚷著興許是懷孕了,傳到如今也還沒個確切的消息。這若是真的,正妻尚未進門,外室就先生個孩子,算怎麼回事?他總抱怨家裡不給他籌謀,之前替他尋的主簿差事,還不是讓他渾鬨沒了。這家不家,業不業的,往後可怎麼辦?”

蕭月白卻輕輕說道:“怕是沒有什麼往後了,他要去西北從軍了。”

蕭柔吃了一驚,問道:“這話怎麼講?”

蕭月白便將那事告訴了她一遍,又說道:“老太太已經發了話,定要他年後跟大哥去西北,我想他在家應該是待不下去了。”

蕭柔咬指不言,半日才道:“若果然如此,他可彆去給大哥添亂才好。”

蕭月白淡淡說道:“那他也得有那個本事才成。”

這若是放在以往,她還要擔心這一節,但這兩日看大哥的言行舉止,那樣的智謀心性,就不是蕭可為這二世祖能比的。

這樣的大哥,她放心。

但若是這般,上一世大哥又是怎麼遇難的?

蕭月白思忖了一會兒,臉色不由沉了下來——依照現下蕭逸安的性子來看,他絕不可能莽撞浪戰,那麼便隻有一個可能了,必是有人逼迫他如此應戰。

能強令前線戰將出戰的,除了皇庭,還能有誰呢?

姣好的小臉,蒼白一片,她不由自主的握緊了雙手,指甲刺入掌心,帶來絲絲的痛楚。

陳恒遠,對蕭家長房竟是如此的趕儘殺絕!

時至如今,蕭月白倒不明白了,陳恒遠為何定要將他們一家置於死地。

隻是因為陳博衍麼?可那時候,陳博衍已經被廢為庶人,驅逐出京城,已再無可能同他爭奪皇位。

蕭家,不過是陳恒遠的姻親罷了,也並無不臣之心,陳恒遠下這樣的死手,到底是因為什麼?

蕭柔瞧她臉色煞白,不言不語,隻當出了什麼事,連忙叫了她兩聲。

蕭月白回過神來,淺淺一笑:“我沒事,隻是想起來一些瑣事罷了。”

姐妹兩個說了幾句話,琳琅回來說道:“去廚房問過了,今兒的新鮮牛乳都用完了。姑娘若要,明兒一早買了,給姑娘送去。”

蕭月白聽著,說道:“可一定叫他們記好了,彆忘了,我有用呢。”

琳琅答應了。

蕭柔聽著,問她要新鮮牛乳做什麼,蕭月白便告訴了她緣故。

蕭柔說道:“新鮮的牛乳拿來做油酥泡螺,那得費多少功夫?得自己撈酥油,搗奶渣,我可受不起這個麻煩。月兒,你何必受這個累?拿現成的酥油來做,也就是了!”

蕭月白說道:“柔姐姐,你不知道,不是新鮮牛乳現做出來的,這道點心就不好吃了。”

蕭柔便笑道:“我可沒這個耐性,還是月兒性子好,四皇子能娶你,真是他的福氣!”

幾句玩笑話,說的蕭月白麵紅耳赤,心裡倒是甜的。

隔日,廚房果然買了新鮮牛乳回來,給蕭月白送去。

蕭月白親自動手,依著方子,起奶皮,撈酥油,搗奶渣,如此反複,費了許多功夫,才做了一盤油酥泡螺出來,粉白粉紅,油潤潤的泡螺,上麵旋著螺紋,落在水晶盤裡,小巧可愛。

她拿匣子裝了,等著給哥哥吃。

然而蕭逸安自從回了京,他往日那些朋友便都來請,今兒在張家明兒在李家,早出晚歸,總是不在府裡的時候多。等回來了,天又晚了,蕭月白早已睡下了,便也始終不曾見著。

好在天氣寒冷,那些油酥泡螺擱在匣子裡放在窗台上,倒也不怕化了。

這日,蕭月白聽說蕭逸安並沒出去,便自己端了匣子過去找他。

走到房裡,卻撲了個空,小廝告說大爺去花園了,她便又轉到花園。

進了園子,隻見四處花木蕭條,滿目儘是枯枝敗葉,雖有些忍冬鬆柏,但也儘是翠綠。

蕭月白踩著石子路,捧著那個匣子,一路過去,都沒見著蕭逸安。

她心中正在疑惑,忽然見前方一大叢竹子後麵,隱隱現成一個人影。那人身影高大寬闊,正是兄長蕭逸安。

蕭月白便躡手躡腳的走了過去,有意要跟哥哥開個玩笑。

熟料才走到近前,便聽蕭逸安的聲音傳來:“……殿下不必顧慮,西北軍上下不滿京城,已不是一日兩日了。四皇子此刻出手,卻是個絕好時機。”

陳博衍的聲音便自另一邊傳來:“有你在,我沒什麼不放心的。”

蕭月白聽得了這番對話,不由暗暗吃了一驚,陳博衍同她兄長,竟似是早有聯係。

心裡想著,她不由邁步上前,張口道:“哥哥,博衍哥,你們、你們……”話說了一半,她卻又卡了,不知該問些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要生氣了要吃醋了

月兒:什麼都不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