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1 / 2)

那兩名宮人相互看了一眼, 臉上閃過一抹譏誚的神色。

但蕭月白到底是國公府的小姐,她們卻隻是宮中沒有品階的宮人,也不敢過於造次。

其中一人便說道:“姑娘想必聽錯了, 我們是在議論這廊上掛著的鳥籠子呢。天氣冷, 需得蒙上棉布,不然可要凍壞了。”

蕭月白淺淺一笑:“你這話,意思是說我耳朵不大好,錯聽了你們的話, 所以冤枉了你們?我竟不知,隻這麼點子的距離, 我還能聽錯了話?”這話方一出口,她便收了滿臉笑意, 又淡淡說道:“還有些什麼仗著有個好父親, 有張好臉蛋,便能和皇室攀親, 這些野話我不知道什麼意思,更不知是打哪兒來的。我聽不明白,就要回去問問老祖宗了。畢竟是壽康宮裡人說出來的,老祖宗也該知道一二, 免得日後傳揚出去, 再給她老人家添了什麼麻煩。”

太後是個有遠見卓識的婦人,素來看重蕭家,且頗為疼愛自己,怎會在背後編排議論蕭家內宅的事情。壽康宮的宮人能說出這些話來, 顯然不是太後的意思。

常年居住於壽康宮,又有些地位身份、說出話來略有幾分分量的,也就隻有寶祿郡主了。

蕭月白越想便越覺得有趣,這到底是不是寶祿郡主自己的意思呢?

那兩名宮人臉色一起白了,如若蕭月白真去跟太後講了這事,一頓板子是跑不了的。

更甚至於,太後說不準還會攆了她們,進了掖庭局那地方,那還能有什麼好去處?

她們如今在壽康宮,彆看不是太後近身服侍的人,但走出去臉上總有幾分光彩。這被壽康宮攆了出去,還有哪宮娘娘肯要她們,也就隻能去浣衣局、針工局這樣下苦力的地兒了。再見了往日的姊妹,她們的臉要往哪兒放?

這蕭姑娘往日不是一向溫婉和順,從來就好說話的嗎?!

怎麼如今變得這樣咄咄逼人起來!

她們倒是忘了,蕭月白的性子再如何的隨和,但她到底是安國公府的小姐,怎會任由宮女在背後議論?

蕭月白掃了這兩人一眼,麵上掛著淺笑,轉身就要再踏進門內。

其中一個圓臉宮人性格略急躁些,按捺不住,急忙跑上前去,跪了下來,哀求道:“姑娘恕罪,奴婢隻是一時口快,亂說的。奴婢求姑娘不要告訴太後娘娘,不然娘娘必定會將奴婢交到掖庭局去的。”

蕭月白向下睨了她一眼,淡淡說道:“既然曉得老祖宗知道了會重罰,卻還敢搬弄唇舌,可見你們平日裡並不將這宮廷法紀放在眼中。這件事,還是讓老祖宗知道為好。”

那圓臉宮人嚇得手腳酸軟,咚咚的磕起頭來。

蕭月白冷眼看著,她可不會因著一時的心軟,就點頭鬆口。

想想上一世,她何曾傷害過彆人,而那些人又何曾想到要放過她?

這但凡有意圖傷她,或者傷害她安國公府的人,她都不會容讓他們半分!

那宮人磕頭磕的頭暈眼花,眼見地下都已有了血漬,卻遲遲等不來上麵那“起來吧”的言語,她心中不由嘀咕:這蕭姑娘,往日總覺著她和善,今兒怎麼這樣狠厲刻薄起來?

她隻覺得額頭劇痛,耳鳴眼花,蕭月白又始終沒說要她起來,這頭她是磕還是不磕了?

便在此時,一聲嬌斥響起:“這是做什麼呢?”

蕭月白眸子微閃,看向來人。

隻見寶祿郡主姚軟兒,快步向這邊走來。

今兒是年三十,她也打扮的十分豔麗喜慶,水紅色交領綢緞的夾襖,下麵是一條翠藍色灑金馬麵裙,上繡百蝶穿花的圖案,將她襯的極其豔麗。

姚軟兒走上前來,見了這幅場景,微笑道:“這是怎麼回事?”

磕頭的宮人一見她來,如同來了救星,慌忙自地下爬起,縮在了她身後,低聲啜泣道:“奴婢言語不穩,衝撞了蕭姑娘,所以……”

姚軟兒了然,向蕭月白淺笑道:“月白姐姐,儘管你同博衍哥早有婚約,但到底你還不是皇室中人。宮人犯了錯,也該告訴掌事的姑姑才是,怎麼自作主張處罰起來了?再說,這大年下,團圓吉祥的日子,縱便有些什麼,也該放過去才是,不然驚動了老祖宗,豈不是令她煩心?”

蕭月白瞧著這兩人一唱一和的演戲,雖然不明白姚軟兒這段敵意從何而來,卻並沒打算就此忍了,她微微一笑,說道:“郡主這話就錯了,並不是我罰了她呢。是她自覺有錯,自己跪在地下磕頭,我可一句話都沒有說呢。”言罷,還輕輕問了那宮人一句:“我說的是麼?”

那宮人被她一瞧,不由打了個寒噤,當著她的麵不敢撒謊,隻好點頭。

姚軟兒的臉,頓時就有些掛不住了。

蕭月白又恍然道:“不過妹妹說的也是,這等事不該瞞下不報,我這便進去告訴老祖宗。”說著,就要往裡去。

姚軟兒其實並不知到底出了什麼事,隻是為著陳博衍,她心底裡在吃蕭月白的醋,也就越發看她不順眼起來。

打從小時候,第一次見到她,得知了她就是博衍哥哥將來的新娘,她就在私下同蕭月白較著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