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2 / 2)

知道蕭月白學了箏,她便也央著太後學琴。

知道蕭月白書畫了得,她便也下足了功夫去練。

知道蕭月白精善廚藝,她就也纏著宮中的禦廚教她。

但到頭來,陳博衍還是沒有多看她一眼,心中甚而來她一寸餘地也沒有。

原本,陳博衍待蕭月白也十分淡漠,她尚且還好受些。可近段日子以來,她聽聞陳博衍三五不時便往安國公府去,還親眼瞧見了他把蕭月白一向佩戴的手釧隨身帶著,那以往還能平靜的心境便掀起了驚天駭浪。

太後對她的警告,她還記在心上,但人誰不想為自己多掙一份呢?

所以,胡昭儀來找她時,她便答應了下來。如果胡昭儀說的都是真的,這蕭月白分明是一門心思的想跳高枝兒,想當皇後!那既然如此,她還霸占著博衍哥做什麼?讓給她,豈不好?!

姚軟兒心裡想著,臉上忍不住的一陣扭曲。

看著蕭月白那豔冠京城的絕色容顏,光華璀璨的雀裘金,緊裹著玲瓏有致的身段,華貴耀目,將她的身份與千金的氣質烘托的淋漓儘致。

儘管自己的姿容與衣裝也不差,但在她麵前,卻總有落了下風的感覺。

姚軟兒縱然不甘,但心裡還明白輕重,她連忙拉住蕭月白的手腕,賠笑說道:“我跟姐姐說笑話,姐姐竟當真了不成?今兒是好日子,彆叫老祖宗心煩啦,咱們去說話罷。”

說著話,她忽然見蕭月白那白皙的手腕上,戴著一串油潤的黃瑪瑙手釧,赫然便是太後平素不離手的那串!

太後,竟然連這個都給了她麼?!

蕭月白淡淡的將手抽了出來,正色道:“郡主玩笑,我可沒有玩笑。那樣的話,能隨意亂說麼?老祖宗素來治下嚴格,我倒是不知她們嘴裡那些野話都是哪裡來的。既然管她們的人管不好,不如早早告訴老祖宗,免得生出禍患來。”

這話,便是明著打了姚軟兒的臉。

管她們的人,不是太後,那不就是姚軟兒了?

然而姚軟兒也隻能硬挨了這一巴掌,畢竟她連那兩個宮人說了什麼都不曉得,若是硬攬下來,再把自己搭進去,那就不好了。

這個蕭月白,怎麼變得如此難纏!

當下,她銀牙一咬,斥道:“你們兩個都說了些什麼?!還不給月白姐姐賠罪!”

還在廊下站著的那個倒也罷了,適才磕頭的那個此刻真要哭了,她的腦袋已經快磕成爛西瓜了,再磕下去,還不碎了?

蕭月白卻笑道:“妹妹罷了,我可受不起她們的賠罪。再說,這也不是我一人的事。”說著,遂將適才這兩人的言語一一講了,又道:“這若是她們隻講了我一人,倒也罷了。偏偏還帶上了我們安國公府,區區宮女,竟然敢議論朝臣,誰給她們的膽量?這樣的人,能姑息麼?”

姚軟兒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心裡暗罵這兩人廢物無用。

這兩個宮女都是太後撥給她用的,平日裡跟著她,也算機靈能乾,是她在這宮裡難得的心腹臂膀。但也就因如此,她們天天跟著寶祿郡主,也常聽她私下的議論,耳濡目染,也就漸漸非議起了外頭這些女眷來。

姚軟兒無法可施,鬨成這樣,她也保不住這兩人了。

但蕭月白一舉就折了她兩條胳膊,她這口氣怎麼咽的下?

無奈之下,終還是叫來了壽康宮的掌事姑姑,將這兩人帶了下去,說她們口舌不穩,不能留在太後身側,交給掖庭局處置。

這兩個宮女哭哭啼啼,求了又求,但在這皇宮大內,這等場景人可是見的多了,須臾的功夫就將她們拉了出去。

蕭月白這方向姚軟兒微微一笑:“郡主妹妹適才說的也有理,咱們都不是這宮裡的人,凡事呢還是要交給這宮裡的人處置才是,僭越是失禮之事。老祖宗念咱們年紀小,不來計較也罷了,但咱們若是這般不懂事下去,豈不是辜負了她老人家的心意?”

她將咱們兩字咬得極重,那意思便是在諷刺姚軟兒,她也不是這宮裡的人,又在瞎充什麼主子呢?

何況,姚軟兒還是跟在太後身側長大的,那豈不是更失了教養分寸!

姚軟兒氣的兩腿發軟,卻說不出一個字兒來。

蕭月白看了她兩眼,心裡有些膩煩,也想不出跟她有什麼話說,想要去找蕭柔,奈何太後那邊還沒有動靜。

正在僵持之際,門上的宮人報了一聲:“太子殿下、四皇子殿下到!”

話音落,隻見陳恒遠與陳博衍一前一後的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