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2 / 2)

雖然明知道,如今想這些,隻是庸人自擾,但她就是忍不住的要去想。

畢竟,即便沒有了她,陳博衍還是可以去有彆人,而且或許還是許多人,這無關理智,隻是發自於心的感情。

陳博衍啞然,他當然想不明白蕭月白這一句到底是從哪兒來的。

當年,所有人都知道,那個權傾天下的暴君,後宮竟是空無一人,隻除了蕭月白。

他劍眉一凝,沉聲質問:“什麼嬪妃?!你在想什麼?!”

蕭月白卻覺得他隻是在蓄意的糊弄敷衍,她兩手握著圈椅的扶手,身子忍不住有些微微的顫抖。

她壓低了聲音,斥道:“你明知故問,我知道那都是上輩子的事情,但我不喜歡你把用在彆的女人身上的法子,再用到我身上。”言至此處,她便有些哽咽,轉開了臉龐,又絮絮說道:“夫妻,本當是同心同德的,你卻什麼都不想跟我說。我不曉得你是怎麼看待我的,我不喜歡這樣……”

話說到一半,蕭月白心中忽然靈光一閃,一個從前並沒有意識到的念頭忽然在腦海中冒出,強烈的恐懼像鐵爪子一樣攥住了她的心。

她重又看向陳博衍,紅潤的唇輕輕哆嗦著:“博衍哥,你是因為要當皇帝,才跟我這樣好的麼?”

陳博衍更是愕然,他沒明白蕭月白怎麼會有這樣的疑問。

他的沉默,篤定了蕭月白的猜疑。

隻因他們是自幼定下的親事,她便從未向那個地方想過,但京裡一直有傳聞——蕭家是功勳世家,她的父親是朝中重臣,兄長蕭逸安近年來也在軍中嶄露頭角,淑妃當年與她蕭家結親,可謂是頗有遠見。

這樣的話,蕭月白以往也曾聽過,但她並沒有放在心上,畢竟皇帝早立儲君,陳博衍又不是太子。

然而上一世,陳博衍實則是當了皇帝的,並且今生他也依然有此打算。

正因此,他才會一反常態來跟她親近,甜言蜜語不過隻是想抓牢她而已。

蕭月白臉上的紅潮退儘,轉而成了蒼白。

她想起身,卻被陳博衍禁錮在了椅子之中,方寸之地卻仿佛成了牢籠。

蕭月白垂首,輕輕說道:“博衍哥,老祖宗那邊怕是要在找了,咱們過去吧。”

陳博衍麵無神色,他淡淡說道:“月兒,這些話是你自己想出來的,還是誰教給你的?是那個送你鐲子的人?!”

蕭月白固然是個聰明的姑娘,但她一向遠離朝政,這些事情、這些話若無人教,她是怎麼想到的?

這是不是送她鐲子的那個人挑唆的?

蕭月白有些不解,從方才起,陳博衍就拿著她的那枚鐲子大做文章。之前為了跟他慪氣,她蓄意沒告訴他鐲子是誰送的,但轉頭就忘了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她看了一眼手腕上的鐲子,疑惑道:“這是哥哥送我的,他說是在西北同外族遊商買的。我看著樣式新奇,又是哥哥送的,就一直戴著了。”說著,她抬頭問道:“怎麼了嗎?”

陳博衍那張清俊的臉上,爬過了一絲狼狽。

那鐲子是蕭逸安送的,他倒是曾這般想過,但因蕭月白始終不肯告訴他,他便想岔了。

如今,鐲子可還真是她兄長所贈,那他這段日子以來吃的都是誰的醋?這可真是尷尬至極。

蕭月白卻是失望透頂,陳博衍不止不跟她說實話,現下還拿著她的鐲子來胡亂搪塞,他是真的沒把她放在心上。

她將臉側開,竟是不想再看他一眼,冷聲說道:“四爺,咱們出去吧,那邊還不知是怎麼急著找我們呢。再說,你來壽康宮,不是見老祖宗的?”

陳博衍卻有些慌了,蕭月白說錯了,他其實根本就不懂怎麼哄姑娘。

蕭月白,是他唯一試圖哄過的姑娘,然而還失敗了。

他並沒有讓開,開口道:“月兒,我沒有哄你,我隻是……隻是……”要他自認吃醋,那實在是難得緊。

蕭月白等了一會兒,卻並沒等來他的下文,她眼神黯然,低聲問道:“你還打算怎麼欺負我?”

陳博衍握著她的手,說道:“我沒想過要欺負你,我……”他微微一頓,但看著蕭月白那小臉越發擰了起來,索性咬牙道:“我隻是在吃醋。”

蕭月白頗為詫異,她抬頭看著陳博衍,不由說道:“博衍哥?”

陳博衍捏著她的手,又揉了揉她的發髻,苦笑道:“你真正說錯了,我壓根就沒有過什麼女人。上輩子,我誰也沒要,沒有立後也沒有嬪妃。我向你說的那些話,都是……都是從話本上學來的。”

聞聽此言,蕭月白更是驚訝無比,一向冷峻老成的陳博衍竟然會去看話本?!

隻聽他繼續說道:“我不知道該怎麼對你,想好好待你,卻什麼都不懂。隔了那一世,你好像小了我許多,我真的不明白……月兒,咱們平常見不到麵,你多了一樣貼身的物件兒,又那麼寶貝,卻還不肯告訴我哪裡來的。我就不能不多想,你是不是喜歡上了旁人,畢竟像我這樣一個罕言寡語又無趣的男人,實在不討姑娘的喜歡。”

說著,陳博衍苦澀一笑,他輕輕撫摸著蕭月白的麵頰,淡淡說道:“我唯一想哄的人,隻有你一個。”

作者有話要說:  陳博衍:攻略為什麼不好用?女朋友不吃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