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2 / 2)

但沒想到,踏進長春宮,這話未出口,就先被淑妃將了幾軍。

淑妃哪裡不知道皇帝的心思,估摸著這幾日下來,老病也該發了,便趕在他開口之前,先說道:“皇上,三十夜宴裡的事,臣妾已查探出大致情形了。”

皇帝立時來了精神,坐直了腰身,言道:“你說。”

淑妃便道:“那仙鶴是年二十八送進宮裡來的,起初並未送到飼獸處,而是在胡昭儀的鐘粹宮裡養了兩日。三十那日,還是胡昭儀親自送到保和殿的。內侍省的人說,因胡昭儀十分重視仙鶴,幾乎寸步不離,直至上場前,方才回到殿上。”

皇帝的臉色頓時就黑了下去,胡欣兒寸步不離守著仙鶴,那豈不是說至少喂藥一事,她是知情的?!

淑妃看著他的臉色,趁勢又道了一句:“尚席官也稱,有小太監親眼看見,胡昭儀喂食仙鶴麵餅果脯等物,除此之外那鶴再沒吃彆的。那小太監如今已作為人質,扣在了掖庭局。”

皇帝臉色森冷,好容易起來的憐香惜玉之意,頓時打散了大半。

吃完了一盞茶,他起身道:“走了,還要去前頭看看。”

淑妃將他送到門上,目送皇帝的儀仗離開,她方才在喜鵲攙扶下起來。

喜鵲輕輕問道:“娘娘,皇上今兒過來,很是奇怪呢,似乎有話,又沒說出來。”

淑妃嘴角一揚:“本宮自然知道他要說什麼,隻是還不到時候呢。”

胡欣兒在冷宮聽到這消息,氣急敗壞,在屋中連連頓足。

一旁的老太監點頭哈腰:“主子,您莫急,小心氣壞了身子。”

地下火盆裡炭火紅旺,將胡欣兒的臉照的豔紅一片,她目光冷厲,咬牙切齒:“這個老狐狸,竟然敢阻我!”

如今在這冷宮裡,她的日子比之前可好了太多,彆說火盆,幾乎要什麼,都會有人替她去置辦,哪裡像個打入冷宮的妃子?

那老太監見識了她的能耐,便死心塌地的跟著她,亦步亦趨,任憑她差遣吩咐。

胡欣兒轉了兩圈,將心中的怒火暫壓了下去,腹中籌謀著:原指望著皇帝能看在家裡出了白事,能憐惜我些,沒想到淑妃竟這般難纏。這條路是走不通了,隻好從彆處下手。不成,就隻好先用那個丫頭了。

想到此,她便向那老太監吩咐道:“午後,你不必去東宮了,到壽康宮見寶祿郡主一麵。”說著,又低語了幾句,便說道:“你隻管去,她都清楚。你就告訴她,再不動手,往後可就沒機會了。等我出去,我也再不管她了。”

老太監連連應諾,說道:“您放心,我保管帶到。”

胡欣兒臉上泛起了一抹冷笑,既然淑妃擋她,那就彆怪她要先除掉她了。

寶祿郡主身份尷尬,如若真和陳博衍有了什麼,這對母子就等著雷霆震怒吧。

安國公府裡,自從陳博衍那日過府之後,便再沒來過。

外頭再怎麼動蕩,內宅卻還是風平浪靜。

蕭月白和蕭柔,閒暇無事便日日湊在一處,商議周楓那件官司如何了結。

然而兩個內宅女子,說來說去,總沒個行之有效的好法子。

這日,蕭柔又來閒月閣,看蕭月白正在桌前全神貫注的寫著什麼,躡手躡腳的上前,拍了她一下:“丫頭寫什麼呢?”

蕭月白嚇了一跳,回頭嗔道:“柔姐姐,你唬死我好了。”說著,又問道:“打發去侯府的人回來了,伯母還好?”

蕭柔點了點頭,說道:“今兒知道了一件好事,伯母精神頭倒起來些了。”

自從周楓出事,蕭柔擔心他母親無人照料,自己又不能親自過去,便每日打發人過府探望,送些點心吃食。

武安侯在世時,同蕭覃也有些交情,兩家有這些往來,倒也不算什麼。

蕭月白心裡奇怪,問道:“什麼好事?”

蕭柔湊在她耳邊,低低道了一句:“四爺派人打探出來,那胡府的小公子,其實是因花柳病死的。”

蕭月白聽著,頓時鬨了個大紅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