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夫人作為家屬自然是你來做決定,但是有幾點我不得不說。”院長說著:“安先生經曆得太多,光是搶救就搶救了兩三次,如果讓他長途跋涉轉到其他醫院,我不能保證路上不會出事。再來,醫院裡的那些事已經解決,在上午就已經做了十起手術,如果安夫人不相信,可以去手術室看看,絕對沒有一起再出現過問題。”
曾盼有些猶豫不決,安嫻走上前握著她的手,輕聲道:“媽,爸真的不能折騰了,手術室我去看過,確實已經成功幾場手術,我們就留下來吧。”
曾盼平常的日子,無法就是買買逛逛、要麼去做做美容,根本沒主心骨。
安仁國在的時候,她指定聽安仁國的。
可現在安仁國不在,她幾乎將所有的擔子擱在安嫻身上,當安嫻這麼一說,曾盼是馬上就答應了下來。
總算是勸了過來,院長是深深的籲了一口氣。
隨後才道:“那我們這邊就安排換腎手術,醫護人員已經準備好,請安小姐過去做下試驗。”
安嫻臉上一僵,她莫名道:“什麼試驗?”
“安先生的情況很突然,暫時沒有符合的腎源,我們想請你過去先做個試驗,看配型情況。”院長看到兩母女臉上的難看,連忙道:“當然,這隻是我們的後備計劃,腎源的問題我們已經在聯係,一旦有符合的腎源,當然不需要安小姐的腎,隻是以防萬一。”
“你給個準話,到底能不能找到其他腎源?”曾盼問。
“如果時間充足自然能找到,隻不過就怕安先生等不及。”院長說到這裡,便不再開口,隻等麵前的兩個女人商量。
曾盼望著安嫻,眼神中帶著掙紮。
一個老公一個女兒,她也許不知道該怎麼選。
可是現在不同。
擺在她麵前的,一個是老公的命、一個是女兒的腎。
兩者相比,她自然是選擇前者。
隻是心中有了想法,曾盼卻沒有開口,因為她在等,等女兒自己開口,這樣她心中就不會那麼的內疚。
可是曾盼不知道,安嫻心中的驚慌失措。
如果她是爸的親生女兒,她絕對會立馬答應。
但她不是,她更怕這次配型會讓她的身世暴露出來,那她的下場可想而知……
“嫻嫻?”
安嫻顫抖著嘴唇,手掌攥緊握拳。
她艱難得擠出笑容:“媽,隻是一個腎,為了爸我當然願意。”
現在的處境,除了這句話,她還能說什麼?
青年鬼蹲在病房內將這一幕是從頭看到尾。
那女人臉上的違心誰看不出?怕就是當媽的都能看得清楚。
“親情啊,真是諷刺。”
青年鬼嘟噥完,又低頭看了看手中的蛇蛋。
隨後自言自語的道:“也不是,你瞧瞧你那條蛇媽,為了你付出了多少,到最後還得下地府受苦受難,不過好險三顆蛇蛋還留有你一個,對它來說也算是安慰了。”
說完,他舉起手打量著手中的蛋。
青皮、褐紋。
樣子瞧著倒是挺好看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孵出小蛇來。
就在這時,他的腰間一熱,燙意讓他的手一抖,差點沒將蛇蛋給摔了。
等他從褲子裡掏出熱的東西,才發現是天師大人給他的符籙,上麵顯示著‘速來谘詢室’。
青年鬼臉上一喜。
也不再繼續瞧熱鬨,他直接翻出窗戶縱身一躍,在空中借著鬼氣直接飛到旁邊的樓層,不過一分鐘的時間,就出現在谘詢室裡。
“天師大人!我來了。”
“等等。”居韶正在收拾著屋子裡的東西,這間谘詢室一共用了三四天,現在也該關了。
等她收拾好,將鑰匙拿在手中後,才看了青年鬼一眼。
居韶的視線落在青年鬼手中的蛇蛋上,她道:“好心有好報這句話不假,這是它給你回報吧。”
青年鬼聽得有些懵,“不是啊,水蛇另外兩顆蛋都被人煮了吃,就剩下這麼一顆還活著,我想著留在那裡遲早也會被人撈了去吃,倒不如帶回來給您,看您能不能救救它。”
“蠢。”居韶給了他一個字。
“啊?”青年鬼真的有些不明白,他當時也跟水蛇解釋過,也不知道是它同意呢還是沒聽懂,都沒反應他就當默認了,難不成帶回來是帶錯了?
“沾了鬼氣,怎麼可能還是活物。”居韶望著對麵的鬼,是一臉嫌棄,這麼簡單的道理他都不知道,更何況他還是……
“死了?!”青年鬼標高音量,明顯驚了,“是我害了它?”
“蠢貨。”居韶這次給了他兩個字,明顯是覺得他蠢得透頂,“如果不是死物,怎麼能沾鬼氣。”
青年鬼猛地給了自己一巴掌。
對啊,沾了鬼氣就不是活物,是活物自然就不能沾鬼氣,他居然沒反應過來。
敢情從一開始,這顆蛋就是死的。
青年鬼有些歎氣,也不知道水蛇該多傷心了。
他偷偷瞄了瞄天師,戰戰兢兢的道:“天師大人,那您看這顆蛋該怎麼辦?該送去投胎嗎?”
居韶道:“你先留著。”
青年鬼點了點頭,將蛇蛋放進衣服裡,隨後他道:“天師大人,腎丟失的事已經解決了,您看是不是讓我入夢了?”
本來以為能如常所願,然而他卻看到天師搖頭拒絕。
居韶對視著他,道:“腎的事是解決了,那我們來說說你的事。”
“我的事?”
“沒錯,你的事。”
青年鬼連忙回想,確定自己這幾天沒做錯事,“請天師大人明說,如果我真的有哪裡做得不好,我給您賠罪。”
居韶冷冷的道:“是什麼讓你認定我——是天師?”
青年鬼立馬垂頭,眼神中帶著一絲驚慌。
“在這個世上,除了你之外從未有人知道我是天師。”居韶緩緩走上前,圍繞著他走了一圈,又道:“那你呢?你是怎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