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Chapter 29(1 / 2)

鏡中色 時玖遠 7209 字 1個月前

被褥淩亂, 衣服散落,偏偏那兩個罐子還放在那礙事,白聞賦橫豎看不順眼, 將罐子揮到一邊。葉芸拉住他的胳膊,聲音都走了調,殘破細語:“你輕點, 那是我媽帶給我的。”

白聞賦身形頓了頓, 彎下腰去, 提起兩個罐子重新放在了五鬥櫃上。再回過身來時,房間已是一片狼籍, 他乾脆抱起葉芸去了他屋裡。

葉芸瑟縮在他懷裡,擔心道:“不要出去, 給我件衣服,萬一被媽看見......”

“都這個動靜了, 你覺得媽還能出來?”

白聞賦直接打開門, 抱著她走出屋子, 佟明芳房門緊閉,客廳一片黑暗。饒是這樣, 葉芸還是羞得不行,將臉埋進白聞賦的懷裡, 隻能聽見門被打開,又被關上的聲音,她被放在了另一張床上, 這張乾淨沒有褶皺的床上。

或許是怕這一身刀疤嚇著她,白聞賦沒有開燈。他撥開她臉上的發絲,一隻手臂環著她,將她連背到腰全部束縛進懷裡, 嬌軟的身子一入懷,灼熱的感覺便翻湧上來,他低下聲來問她:“誰打過你?”

葉芸的睫毛沾著水汽,敏感得很,他一碰她,她就輕輕發顫。

“我爸,他以前脾氣不太好。”

白聞賦抬起手,視若珍寶地摩挲著她柔嫩的臉蛋:“以後沒人能欺負你,除了我。”

葉芸抬起水淋淋的眸子,純真又令人遐想。

白聞賦唇邊浮起神魂顛倒的笑:“不讓你疼,讓你快活。”

如果說第一次是帶著情緒將她占為己有,那麼後麵便是放任心底的欲念,一次又一次突破兩人之間的枷鎖。

在認識白聞賦之前,葉芸的生活始終平淡如水,沒有什麼大起大落,風起雲湧。後來,他帶她衝下坡子,衝破黯淡無光的生活,握緊她的手同她起舞,偷跑去大學校園,去看了她人生中的第一場電影,去荒郊野外升起火,深更半夜躲在幽暗的巷子接吻。

和他在一起的每一樁事都充滿了刺激與冒險,但沒有一件事能和今晚相比擬。

她見識到了他的殘暴與溫柔,狂野與憐愛。從疼痛到適應再到沉淪,複雜而心動的情愫在心底紮根,蔓延,生長。

他的床比起隔壁要結實一些,但也抵不住他的激烈,葉芸已經顧不得那麼多,她體會到了什麼叫快活,真正忘卻所有的極致感受,讓她逐漸迷失。

夜色搖晃,濃稠如墨,她控製不住地輕喃,微弱的嗓音斷斷續續地溢了出來。

從前隔著牆聽見過的那讓人魂牽夢繞的靡靡之音,如今成了屬於他的戰歌,心底的放縱毫無保留地勾了出來。她越是嬌軟輕哼,他越想肆意妄為。

直到他的喉嚨裡發出短促的單音,沉厚而磁性,他情動的樣子銷魂蕩魄,葉芸眸光一顫,心軟得不敢看他。

她像沒有骨頭一樣,看著纖細瘦弱,其實渾身哪哪都軟,讓人愛不釋手。白聞賦將她背過身去,她乖順得惹人欺負,他從她後麵再次貼了上來。

下半夜的時候,葉芸像飄搖的落葉,已是進氣多出氣少,人也快沒了意識。白聞賦看著她快要昏厥的樣子,憋著血氣停了下來。

葉芸很快就昏睡過去,他在夜色中低眸看著她媚態橫生的模樣,久久無法入眠。

胸口堵著未發泄徹底的血氣,懷裡是軟乎乎的可人兒,沒法睡得安穩,白聞賦天蒙蒙亮就起來了。

他給葉芸蓋好被子,放輕腳步打開隔壁的門,屋裡還是昨夜狼藉的模樣,他撿起扔在地上的衣物,拾起東倒西歪的物件。抖開被褥時,龍鳳呈祥被麵上的金線染了一抹刺眼的殷紅。

白聞賦的神情怔愣了下,俯身拿起被褥攥在掌心。

那些日子,少女懷春,待字閨中,葉芸將所有熱情和精力全部融入了這幅龍與鳳的圖樣中。最終她沒有等到聞斌的歸來,在這被麵上,將自己完完整整地交給了白聞賦。

白聞賦昨夜得到她的那一刻的確感覺到了阻礙,遲疑過,隻不過對她的欲望和衝動蓋過了理智。

總有那麼些汙言穢語,說聞斌走了,丟下個年輕貌美的小媳婦,遭人眼饞的身段可惜沒人疼愛。雖無人敢跑到白聞賦麵前說這汙話,但不代表他沒聽說過。從前礙於那層關係他對她還算克製,一旦這層關係戳破了,他自然不會讓她受一點委屈,折騰得是狠了點,也的確有想法好好疼疼她,彌補她到白家來獨守的日子。然而這個想法在看見眼前刺目的紅印時,白聞賦頓時覺得自己是個畜生。

她年紀小,本來對這種事情就羞得很,他還不管不顧地要了她一夜。要是知道她沒經曆過,他怎麼也舍不得用那個法子要她。

佟明芳一早推了房門出來,便看見身高體闊的白聞賦,坐在和他體型極其不協調的小板凳上,右腿伸著,左腿微曲,埋著頭洗被套。

她上前一看,認出這是葉芸縫製的被套,詫異地問了句:“你一大早爬起來洗被套乾嗎?”

白聞賦抬起眉梢,悠悠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繼續低下頭去。

佟明芳見他不說話,往葉芸屋裡瞥了眼,屋門半敞,裡麵收拾得乾乾淨淨,一絲異樣都瞧不出來,床上也沒人。

她又詫異道:“葉芸人呢?都起來了?”

白聞賦斂著眸交代道:“你遲會兒去趟裁縫店說一聲,她不舒服,在家休息兩天。”

佟明芳看向白聞賦緊閉的房門,順勢就想打開門看看,白聞賦皺眉“嘖”了聲,佟明芳收了手,探回身子,壓低嗓門悄悄問了句:“昨夜幾點睡的?”

白聞賦實在不想跟自己老媽子談論這事,端起盆去了走廊。

早上,人們陸續起床,弄早飯的,刷皮鞋的,下樓買報紙的,沉睡的夜逐漸複蘇過來。

白聞賦套著件黑色背心,將洗淨的被套晾曬在外麵。這龍鳳呈祥的被麵,太過引人注目,樓裡的人都知道是葉芸自己繡的。大清早的,被白聞賦晾曬出來,看到的人難免多瞄上幾眼。

白聞賦晾完被套,低頭點燃一根煙,眉宇凝著幾道皺紋,吞雲吐霧之間是恣意冷峻的神態,旁人看了也不敢多嘴。

他獨自在走廊待了會,悔喜參半的心情讓他的思緒難以安寧。

回屋的時候,佟明芳對他道:“你喊葉芸起來吃點東西。”

“我端進去吧。”

佟明芳訝然:“她都下不了床了?”

白聞賦再一次悠悠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沒接她話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