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顏頷首。
雲遲折好信箋,見她已有些沒精打采,再也開心不起來,他也明白她的心情,是他強硬地將她拴在了自己身邊,雖然若沒有她,她也許在蠱王宮就被暗人之王殺了,蘇子斬也會無藥可救而死,但到底,他也算做了不君子之事。
他未見其人傾慕多年,做不到麵對她一躲再躲地抗拒不用手段,自然沒辦法做君子之事。這件事兒,他無論什麼時候,都不後悔。
但對於蘇子斬來說,多多少少,都是不太公平的,他也知道。
他不想讓她再多想,轉了話題,對花灼道,“可查到了那統領與三十萬兵馬的蹤跡。”
“尚無消息。”花灼道,“這人也是厲害了,將人性的狠用到了極致不說,且十分善於謀算,頭腦敏銳,動作迅速,要想再找到他,怕是不容易。”
雲遲道,“普天下撒網,慢慢地找,總能找到。”
“也隻能如此了。”花灼點頭。
“我們什麼時候離開此地?”陸之淩這時開口問。
雲遲道,“今日便起程,先前往北安城,北安城百姓們需要安頓,花顏也需養傷,不宜奔波太遠,北安城最近。”
陸之淩道,“既然如此,我稍後就吩咐下去,拔營起程。”
“嗯。”雲遲點頭。
眾人又閒話了片刻,商議妥當,用過了午膳,起程離開此地前往北安城。
在離開之前,雲遲命小忠子詢問獵戶人家願不願移去北安城定居?同時命小忠子給了厚厚的賞賜。
獵戶人家老兩口與那兒子商量了半晌,最後決定移居北安城,因為獵戶人家的兒子老大不小了,早過了說親的年歲,十裡八鄉沒有人家樂意將姑娘嫁來獵戶家裡,有了雲遲的賞賜,去了北安城,足夠他們這一輩子衣食無憂,娶個媳婦兒比再這山裡容易多了。
獵戶人家三口同意後,小忠子稟告了雲遲,雲遲頷首,示意讓士兵們幫忙搬家,帶上了這三人前往北安城。
雲遲的馬車裡鋪了厚厚的錦繡被褥,車簾用厚厚的棉布遮擋,裡麵放了好幾個手爐,十分溫暖。
雲遲將花顏抱上了馬車,一行人起程,離開了此地。
花顏身體骨弱得很,在上了馬車後不久,躺在雲遲的懷裡又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雲遲看著懷裡的她,蓋著厚厚的被子,但她手指尖依舊冰涼,動用了本源靈力險些讓她性命不保,他還沒來得及問她,曾有一刻,他感同身受了死亡,他以為,大約是必死無疑了,後來又感受到了洶湧的憤怒與不平,之後,他便失去了意識,不知她後來是如何擺脫了死神之手,連帶著他也保住了性命的。
他想,她一定做了什麼,比五百年人參效用更大。
因馬車行走在山路上顛簸,花顏沒睡多久,便醒來了,她睜開眼睛,見雲遲什麼也沒做,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她眨了眨眼睛,問,“我睡了多久?”
雲遲道,“大半個時辰。”
“你什麼也沒做?隻這樣陪著我了?”花顏問。
雲遲微笑,“我無事兒可做。”
花顏看著他,“你離開京城幾日了,京中就沒有密信奏折送來嗎?”
雲遲搖頭,“我已做了安排,但沒有告訴父皇給我送密信奏折,我離京隻父皇、德遠大師、主持大師、以及福管家、方嬤嬤知曉,就連東宮的幕僚們也不知。所以,是不會有密信和奏折送來的。”
花顏蹙眉,“這樣行嗎?耳目閉塞的話,萬一京中發生什麼事兒的話,怎麼辦?”
雲遲道,“我以前一直以為東宮銅牆鐵壁,以為我已掌控了朝局,如今北地諸事爆出,我方才覺得,我根基淺薄的很,東宮未必真是銅牆鐵壁,若有人真想撬,還是能撬開一角的,所以,我囑咐京中一切事宜,悉數由父皇做主,任何事情,不必告知我,就當我依舊在東宮,萬一密信或者奏折流出被人查知,自然就會有人知道我已不在東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