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朗自知有錯立於廊下沉默不語,鐘毓也不敢開口,郭嘉這裡哪個也不認識不好開口,見狀荀昭上前行禮,絕口不提他們被綁走那事,隻朗聲道:“昭此去聽聞右中郎將朱雋被困於城內,黃巾首領乃是荊州南陽波才,人稱‘波渠帥',晌午他貌似想用我等換些兵馬錢糧,而後急匆匆地又領軍離開。還是潁川郭氏這位兄長策反黃巾殘部成英、朱貢等人,許之糧草並不予追究才得以逃脫,路上正遇到急切尋找我們的曹將軍,曹將軍派人監視賊眾,救我等回來。”

旁邊的曹操卻在心中暗驚,他本來以為這次綁了他們的就是成英、朱貢那不成器的幾個,他們自然是沒有那個膽子,但是波才是潁川黃巾首領,見了他還能從他手裡逃出來,這可不是一般的本事。

他瞟了一眼輕描淡寫的荀昭,更覺此人雖年幼但不可輕視,一番話教司馬儁、荀爽、鐘繇、陳群幾個也是心下暗驚,這可是差點落在波才手裡。

潁川太守司馬儁慈和道:“一路上你們也受驚了,難為你們能在黃巾首領手裡逃出來,還能想辦法自救,快讓我看看那孩子是郭家的哪個。”

郭嘉便向前作揖行禮道:“潁川郭氏郭嘉,小郎君所言未免誇嘉太過,還是荀小郎君一番犀利言語令他們生了悔心,嘉才能略施小計令其迷途知返。”

司馬儁道:“是換喜的獨子吧?果然有你太父的行事風度,好孩子,說得詳細些,也好教我們放心。”

郭嘉口齒清晰伶俐,將他們被綁在柱子上荀昭與那波才的對話學的惟妙惟肖,眾人情緒也不免跟著起伏,聽完了荀昭那大義凜然的一番話,上首的幾個琢磨著這是誤打誤撞動搖軍心讓波才惱了,又恰好趕上朱雋那裡不能缺人,波才哪裡還敢將他就幾個帶在身邊。

郭嘉又詳細說著他們怎麼策反了那成英、朱貢,聽得眾人頻頻點頭。

連鐘繇也笑道:“這又是威脅又是利誘的,倒是有你們自己的法子。”

荀爽道:“看看這副狼狽的樣子,還不趕緊洗漱一番於廊下請罪?”

荀昭、鐘毓、司馬朗幾個都如那霜打的茄子,荀昭還沒忘了給曹操的承諾:“阿父要罰我們是一回事,曹將軍一行人一直從晌午忙到現在,水米未進,還得辦一好席麵接風洗塵才是。”

曹操笑道:“分內之事而已,郎君太客氣了。”

一番話說的眾人又是好氣又是好笑,荀爽氣道:“哪裡還用你來操心,惹禍的還不是你們?”

說的荀昭也不敢接話。

還是司馬儁捋須笑道:“今天這一遭他們也是擔驚受怕,但是臨危不亂可以嘉獎,慈明,依照我說功過相抵,趕緊讓他們休息罷。”

司馬儁發話自然無人反駁,荀昭高興道:“那我們先退下了!”便拉著一行人逃離了這可怕的正堂。

因著郭家仆從還未到,一應事都不方便,荀昭便邀郭嘉與他同住。

“郎君,艾葉和桂枝泡好了。”玉珠用手一試那浴湯,見溫度正好。

“你們下去便是,將褻衣與巾帕放在案上。”

因郭嘉說求藥來此,荀昭以前便是中醫專業的,家裡父親和爺爺都是乾這個的,見他麵色蒼白心裡就知了七分,一切他的脈,見脈象虛浮,便知他這是胎裡弱,沒什麼好法子,隻能補,藥補食補,這浴湯放的艾葉和桂枝便都是溫經活絡的。

“我憂兄長怕生,這裡隻有我們兩個,兄長便不必拘謹。”荀昭微笑道,其實是泡藥浴得搭一套按摩手法,讓玉珠玉珍兩個在這裡豈不是露餡。

郭嘉生的肌膚有幾分病態的蒼白,此刻麵上卻漫上緋紅,遲疑道:“荀小郎君,我,我自己來便可……”

荀昭卻打斷他:“我們都算是生死之交了,兄長怎麼如此生疏,喚我元兒便好,他們都這麼叫我,正好我家傳有一溫經活絡之法,或許能讓兄長身體康健些。”

郭嘉被他說得心動,又兼兩人都是男子,也沒有什麼好避諱的,便欣然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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