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了他的勉強,花梨隻好後退一步:“那下次,可以嗎?”
麵對小孩子亮晶晶渴求的目光,中原中也也無法說出一個不字,但他在這麼多人麵前也隻能裝作不在意地昂了一聲,花梨伸出手和他拉鉤鉤:“那約定好了!”
“幼稚,”儘管他這麼說著,但麵對小孩子卻尤為認真地和她拉了勾,揮了揮手,“走了。”
花梨對著他的背影揮了揮手。
他的到來最後依舊沒解決問題,不過花梨已經不是很擔心了。
因為認識媽媽的的話,那肯定那照片上的人肯定就在這群人裡麵。
她隻要都要他們的親親就可以了。
這麼想著,在晚上睡覺之前,她抱著小玩偶敲響了社長的房門。
正在擦拭濕發的高大男人打開門,看到是她後立刻讓開了身體讓她進來:“外麵很冷,怎麼過來了?”
花梨站在社長麵前,笑盈盈地望著他伸出了手。
“等一下。”
房間裡很整潔,福澤諭吉將手裡的毛巾搭在椅子上,單手攏著身後的濕發用發繩綁了起來,之後才蹲下身將花梨抱了起來。
“睡不著嗎?”他問。
花梨搖了搖頭,她發現了一個索要親吻很好的借口,對著渾身還沾有浴後濕氣的社長,花梨轉過腦袋,將肉嘟嘟的臉頰湊到社長的麵前撒嬌:“要晚安吻。”
對步入中年的社長來說,這也是他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要求。
半天沒等到親吻,花梨轉過來盯著麵容嚴肅的男人,好奇問起:“社長先生不喜歡親親嗎?”
沒等回答她就開始推銷自己的臉蛋:“很軟很軟哦,像棉花糖。”
說完,將臉湊過去讓他試試。
仿佛蝴蝶在臉上停留了一下,隨即就振翅飛走了似的。
“晚安。”男人低沉的嗓音在花梨的耳邊響起。
花梨摸著自己的臉蛋才知道原來親了,但太輕了根本沒有感覺到什麼。
這樣應該也可以吧?
她沒辦法去問米可,當社長將她抱在外套裡送回與謝野醫生的房間時,花梨心裡還想著下一個找誰。
“快睡吧。”他將花梨放下,披上外套走了出去。
與謝野醫生還在洗澡,花梨從床上跳了下來準備找第二個可能的人選,畢竟……花梨有兩邊臉蛋!
因為太宰治認識她媽媽,於是她又跑出去敲開了太宰治的房門。
隻不過和社長不同的是,太宰治渾身濕漉漉地走出來給她開的門。
花梨看著從他身上滴落下來的水,不由得問起:“太宰先生在洗澡嗎?”
“不是哦,”頭發都因為水的重量濕噠噠地垂落在臉頰旁,他興奮地告訴花梨,“我在試圖在浴缸裡試試淹——”
最後一個字被他吞了下去。
或許在成年人麵前他還可以告訴對方,自己一直在尋求離開這個世界的方法,但麵前隻是一個三歲的小孩,他還是有分寸地及時打止。
“淹什麼?”花梨沒聽清,又重複問了一遍。
太宰治蹲下身來,撥開遮住眼睛的劉海,沒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反問道:“你是想和我一起睡嗎?”
花梨捏了捏手指,避開他這個問題小聲地說:“我想要一個……晚安吻。”
如果她手裡還抱著一小盒火柴的話,那就和賣火柴的小女孩在竭儘全力向他推銷火柴沒什麼兩樣了。
“啊——”太宰治一向不會和社長那樣痛快,反而起了逗弄的心思,“為什麼要給你晚安吻呢?”
這句話難住了她。
“因為……”她一時卡殼,半晌找不到理由,胡亂地說著,“因為,花梨喜歡你。”
這麼直白的話……
太宰治也沒有捉弄的心思。
他用手刮掉臉上的水漬,沒有再為難她:“好吧。”
說完就在她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花梨笑得眼睛都看不見了,她一下子完成了兩個目標,蹦蹦跳跳地回到與謝野醫生的房間。
日子就這麼一點點地過去,他們似乎也忘記花梨不過是個委托者,每天和她同吃同住,反倒像是偵探社成員一樣,出門做任務的時候也將她帶在身邊。
正值中午,國木田給花梨點了一個小蛋糕,她坐在靠著玻璃門的位置小口地吃著,偶爾往外瞥了一眼時,正好看到了之前巷子裡的男孩,隻不過他似乎又是在搶彆人的東西,正在被人追趕著跑進了這條街巷中,沒有彆的路可走,他將外套翻了個麵穿上,半長的頭發遮住麵孔走了進來。
周圍沒有位置了,他大概掃了一眼隻能假裝客人坐在花梨的對麵。
花梨往櫃台那看了一眼,國木田正在和彆人說什麼事情,並沒有注意到她這邊。
而男孩依舊沒注意到她,隻知道是單獨坐在這的小孩子,或許是那兩次的晚上沒有燈光讓他看清花梨的發色和容貌,以至於也沒認真看她。他目光警惕地看著外麵追趕而來的人四處尋找他的身影,隨後盯上了這家蛋糕店走了進來。
他放在桌上的雙手握緊,顯然很緊張。
花梨在桌上拿了個叉子遞到了他留有傷痕的手邊。
半大的少年嚇了一跳,一雙銀色的眼睛如受驚的野獸抬起,盯著花梨的臉龐。
她把蛋糕推了過去:“你吃那邊,我吃這邊。”
寬鬆的領口可以清晰地看到他在聽到花梨的話後吞咽了一下,瘦削的下巴看上去很久沒吃飯了。
他並不想接受這樣的好意,但追趕他的人經過他們的身邊,男孩不得不生疏地拿起叉子用力叉在了蛋糕裡,勺了一大塊低著頭放在了嘴裡。
很甜,是他從出生到現在,吃過最甜的東西。
但他沒有吃第二口。
那些人沒找到他罵罵咧咧地離開,他警惕地又坐了一會兒,直到那群人看不到了才起身。
花梨喊住了他。
“那個……”男孩壓著眉毛回頭看她,臉上有幾道被打出來的傷痕,看起來有些凶。
“你真的,把我的照片丟掉了嗎?”
這句話問出來,男孩才意識到麵前這個孩子是誰。他乾裂的嘴唇張開,似乎是想說點什麼,但國木田已經走過來了:“怎麼了?”
被驚到的男孩像老鼠一樣鑽了出去,一下子就不見了蹤影。
“唉?”花梨看著他跑沒影,意識到她的照片又沒了消息。
國木田也盯著門口,目光疑惑地問起:“剛剛——”
花梨悶悶不樂地戳著蛋糕:“他跑掉了。”
國木田才知道她說的是誰,隻不過等到他抱著花梨追出去,又什麼都沒看到了。
跑得真快,這小子。
不過秋季,晚上卻突然下起了雨夾雪,花梨伸出手去碰被與謝野拉住了。
“會著涼的。”在他們眼裡,花梨簡直就像個易碎品被護在身後,花梨也從不在這種事情上堅持,她懂得利害,窩在與謝野的懷裡回了屋裡。
而他們也圍在一起燃起了壁爐,亂步縮成一團:“現在就下雪嗎?”
“是比去年早很多。”
“真奇怪……”
第二天雪已經停了,地上乾燥地仿佛昨天的雪隻是他們的幻覺。
但奇怪的是,今天的新聞裡出現了不少昏迷的患者,似乎是因為昨夜的陡然降溫引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