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把他氣死。”黑田兵衛說。
佐川涉掀起眼皮擺了擺手：“他不遑多讓，簡直是我的黃泉引路人。”
“說話有點避諱。”黑田兵衛不輕不重的訓誡的一句，“你和你爸較什麼勁，他是這個脾氣，結果你還比他倔？”
“我可不是和他較勁，叔。”佐川涉坐直，“那房子被人闖了，我看著一堆亂七八糟的玩意，看他那架勢我就知道要怎麼回事。”
“這事最後，會意外結案吧？”佐川涉眼神銳利。
“現在來看隻是意外。”那個小警察居然還沒走，他伸手摘下了易容，露出一張佐川涉很眼熟的臉。
——當然眼熟，他天天照鏡子都能看見張差不多的。
“喲，老頭。”佐川涉打了個招呼，“您這是深入基層體察民情啊？”
佐川正成平靜的說：“你送去的照片沒有其他指紋，現場沒有彈痕，玻璃是爆炸導致，第二次爆炸是化學成分密度過線，你沒有聽到第一次爆炸聲是因為下雨打雷。”
“那竊聽怎麼講？”
“什麼竊聽？”佐川正成臉上沒有一絲波瀾，“我們什麼也沒有發現。”
“涉，你看到你媽媽的屍檢報告了，她死於濃煙，你知道這點。”佐川正成的聲音溫和了一點，“這確實是意外，和爸爸去東京吧。”
佐川涉不做聲。
他看見了屍檢報告，所以他才麵對著這種態度沒有發作。
結果是死於煙霧，沒有任何毒素殘餘。
所以那個APOPTOXIN4869半成品不是第一次用於殺人了。
這是一個很深很危險的案子，以至於他父親甚至不敢把它定為疑案，隻能這樣旁敲側擊的提醒他暫時不要追究。
警察隊伍裡不乾淨。佐川涉瞬間明白了這一點。
佐川涉緩慢的點了點頭，然後麵帶微笑的給佐川正成添了個黑眼圈。
他在人群隊伍裡聽到了一聲“嘶”，佐川涉掃視一圈，目光在一個有著好看貓眼的同齡孩子身上一頓，又扭了回來。
“人為什麼連愛都要厭惡？然後在一方死亡之後洗白他們，甚至鍍金？”
為什麼一個當爹的要離開孩子十四年，見麵次數一個巴掌就能數來，卻在分居妻子死後匆匆趕來，力求快速的帶走孩子？
“因為有更重要的東西要去舍生忘死。”茶發灰眼的男人回答。
因為他希望他們都能活著，在他們的生命麵前，感情一文不值。
更重要的東西。佐川涉回味了一下這句話，發現這對夫妻還真是天作之合，說話的調調都一模一樣。
他安靜的看了這個男人一會，居然在他身上找到了點可以稱作示弱和懇求的東西。年輕的偵探聳了聳肩，略顯誇張的笑了一下：“好吧，老爹，你說服我了——意外。我承認隻是意外。”
他把大提琴包往上提了提，向各位長野縣警官告彆，然後在黑田兵衛麵前站了一會，微笑著說：“謝謝，黑田大叔。”
然後他跟上了那位佐川警視監的步伐，走出了長野縣警署。
作者有話要說：長野暴雨搞完了
然後接著回警校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