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1 / 2)

剛剛畢業的警校生們在傍晚才得知了那場奪命煙火,而此時東都百貨公司的六樓已經塵埃落定,隻剩下廢墟和塵土。

他們離那場死亡足足隔了三個小時的時差,然後在三小時後帶來了一個二手消息。

諸伏景光在看見黑田兵衛風塵仆仆的出現時,就有了不好的感覺。就像十五年前一樣,諸伏高明也是風塵仆仆的回來,告訴了他一個噩耗。

而此時同樣從長野縣走出來的警官推著那輛眼熟的雅馬哈出現在他麵前,帶來了另一個噩耗。

他隻是寡淡的說了一句:“那小子殉職了,我把車送回來。”

然後他便閉口不言,連句“節哀”都沒有,就這樣要沉默的離開。

“誰啊?”酒精上頭的降穀零不加思考的順口問道,他在黑田兵衛的沉默裡投出疑惑的目光,又把目光移動到那輛雅馬哈上。瞳孔一縮,像是想到了某個缺席的人,木愣愣的立在了那裡。

半晌,他不死心的又問了一句:“誰啊?”

聲音卻是顫抖的。

萩原研二頭一次這麼憎恨自己的洞察力,他仔仔細細的分析的黑田兵衛每一個微表情,他看見了“悲哀”、“麻木”、“憐憫”……

唯獨沒看見他最想看到的“玩笑”。

也是,誰會和一群陌生人開這種過火的玩笑?

萩原研二仿佛變成了一個啞巴,幾度張嘴,卻一個字也問不出來。

“這不是一件可以玩笑的事!”伊達航拔高了聲音,“黑田警官!無論為什麼說出這種話都是非常失禮的!那家夥怎麼能開這種玩笑?!”

可是那家夥漫不經心的話卻在彰顯著存在感——“死亡不是一件可以玩笑的事,畢竟是有人會真真切切為你傷心的。”

而鬆田陣平不以為然的挑眉嘲笑,或者說是很以為然。他快速的掏出手機,三兩步衝到黑田兵衛前麵,攔住了他的去路。

鬆田陣平幾乎要把通話記錄懟到了黑田兵衛麵前,看似條理清晰的反駁這個惡意的玩笑:“騙人的吧?那家夥不久前才給我打完電話,他活蹦亂跳的正和他爹鬥智鬥勇呢!”

“好啦好啦。”他輕快的拍了拍黑田兵衛的肩膀,另一隻手搭在雅馬哈上,“快告訴我那家夥躲到哪裡去了,這可騙不了我,再不出來我就要把他的雅馬哈拆掉了哦。”

他重複了一遍:“這次就不會給他修好了。”

而黑田兵衛隻是沉默的看著他,然後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無聲的安慰。

“騙人的吧?”鬆田陣平低聲喃道,隨後他的聲音又猛的拔高,像是要給自己多幾分不存在的底氣,“那家夥給我打電話的時候還說他被他爸扣押了,他當時躲在洗手間,我甚至聽見水聲了!”

“而且。”他停頓了一瞬,又在電光火石之間回想起了手滑的錄音,“我有錄——!”

這句話戛然而止,他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他把錄音刪掉了。

因為手上有油,點了好幾次才刪掉。於是記得格外清楚。

鬆田陣平好像找回了點理智,又細細回憶了一遍那一通電話,眼睛裡難得透出點茫然,他這時候才發覺那家夥從頭到尾都沒提過對未來和明天的任意一個字,隻有他一個人自顧自的假想,而那個人在鬼扯裡隱瞞了一切。

他說,明天再回來吧。

那個人說,嗯,彆等我了。

佐川涉那個爛人混蛋從來都隻會吊兒郎當的喊他鬆田,寥寥無幾喊他名字的時候都是用那種千回百轉的調子,像是腐爛的沉香,帶著點討好或者惡意,光明正大的在臉上寫著“我好爛大家一起爛”。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