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1 / 2)

“什麼?!”萩原研二瞳孔一縮,大腦空白了極短一瞬,他全靠身體的本能猛的扭頭大喊,“快跑!大家快跑!”

空蕩蕩的大樓,聲音在樓道間無窮回蕩,仿佛擴大了數倍,又無情的炸開。

“怎麼了?!萩原!萩!”鬆田陣平察覺不對的聲音在被扔到一邊的手機裡響起,但萩原研二已經無暇去管了。

他伸手要去抓那個不知死活還蹲在炸/彈前的家夥,但男人卻微微側頭,輕輕握住了他伸過來的手。

“來得及。”

隨著男人平靜的話語落地,他剪斷了唯一那根紅色的線,炸/彈的數字一跳,永遠的停在了那裡。

【00:03】

萩原研二大腦空白了好一瞬,在生死邊緣走上一圈的感覺太過刺激,以至於他現在還沒有什麼依然活在人間的實感。

他下意識深深吸了一口氣,本能的反手攥緊男人的手掌。

男人神色一怔,又流露出一點無奈,他好像也鬆了一口氣,放下了工具鉗,然後緩慢的站了起來。他站起來的時候晃了晃,但又很快自己穩住了身形,從容的站了起來,萩原研二做好攙扶準備的手沒有承受到一絲一毫的力。

所有人都沉浸在險死還生的氛圍裡,後麵的防爆成員跌坐了一地,而炸/彈麵前兩個男人緊握著手,在沉寂的空氣中無聲的對視。

萩原研二深吸了兩口氣,把原地轉一圈衝下樓拉著摯友跳芭蕾慶祝的心情壓下,他的目光有些複雜的落到那位“救世主”先生身上,卻難抑的在男人身上發現了無數熟悉的痕跡。

他第一時刻回想的是那句咬牙切齒的咒罵,帶著熟絡的親昵,像是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

那個語氣語調他都很熟悉,仿佛下一秒就能喊出那家夥的名字。但萩原研二又遲疑了,因為他已經一年沒聽到那家夥的聲音了,而那家夥也死在了永遠的一年前。

可是麵前這個男人真的太像了,身形,站姿,走路形態,習慣解開的袖口,上挽三道的襯衫,每一個微小的細節都在顯示那個人就是死去的故友。

“你……”萩原研二從牙縫裡擠出來一個字,那個名字卻怎麼也叫不出來,他恨不得自己會透視,去看看男人墨鏡和圍巾下的麵貌。

男人輕輕笑了一聲,單手抵在口前咳了兩下,他幾乎把全部重量都交給了身後的牆壁。那點熟悉的氣息在他開口後消失殆儘。他聽上去很平淡,又藏在一點暴風雨來臨前的意味:“您還好嗎,警官先生?”

溫柔、疲倦,帶著跋涉山河後的瘡痍。他是全然抑鬱的,即使聽上去在笑,也像是燃燒墜落的星星灰燼。

那怎麼能是佐川涉呢?那個混蛋張揚熱烈,像是永遠焚燒的森林,好像永遠也不會倦怠,又對什麼都不甚關心。那個混蛋從來不會沉湎於什麼,就像十四歲的長野暴雨,那一夜結束就算翻篇。

萩原研二一時間居然陷入短暫的失語,他盯著男人的臉看了好一會,從越發熟悉到越發陌生,直到他快分不清那裡是五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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