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田陣平可太熟悉這語氣了,那個傻逼曾經上百次這樣叫過他的名字。那家夥常常在無聊的時候趴在一邊笑,沒說什麼,就是不停地叫他的名字,偶爾還學著他的幼馴染的叫法。
滿身懶散,漫不經心又格外在意。那家夥總是像貓一樣眯著眼睛,然後用那種千回百轉的調子喊著陣平,陣平啊陣平,能絲毫不膩的喊上一個下午。
親昵又輕佻,像腐爛的沉香,帶著點討好或者捉弄的惡意。從他口鼻中噴灑的熱氣好像貼到了鬆田陣平的脖頸,令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那家夥很閒,如果鬆田陣平不往他後背狠狠的拍上一巴掌,他會得寸進尺的接著這麼喊,如果一直不理他的話,那個混蛋還會直接靠在他肩膀上,然後一邊又一遍叫他的名字,叫法多變,甚至能編出一首歌。
‘你他媽有完沒完?外麵知了都沒你這耐性。’有一次弄得他煩了,沒好氣的問道,‘你這家夥要乾什麼呀?’
‘哎呀呀。’佐川涉穿著白襯衫,吊兒郎當的把體重壓在了他身上,‘我這不是怕陣平你寂寞嘛?’
‘滾啦你。’那時候他沒細想,伸手扯了扯佐川涉的頭發,‘沉死了。’
萩原研二在津島信也背後瘋狂的指向腦袋,簡直是在用生命暗示這個人記憶出了問題。鬆田陣平瞥了一眼,把目光移回了津島信也身上。
現在想一想,怕寂寞的明明是那家夥吧。
像無腳的飛鳥,隻能永遠的飛行。所以每一個能夠停留的地方都彌足珍貴,因為一旦落下可能無法再次起飛。
明明那家夥才是怕寂寞的那個。
想到這裡,鬆田陣平居然詭異的消氣不少,看著津島信也的眼神也平和了很多。
雖然這家夥什麼都不記得,但這種爛性格看樣子不僅絲毫未改,還越來越甚了。
“果然不能指望你有絲毫長進。”鬆田陣平最後冷笑一聲,剩餘的那點氣也變成了無可奈何。
鬆田陣平電光火石間飛速的決定了接下來的事宜。首先津島信也必須帶走,越少人看見越好。其次他能活著的消息要先藏住,如果現在他這個身份沒有問題,就讓他用津島信也這個名字活下去也不錯。
他和萩原研二飛快的對了個達成共識的眼神,對津島信也伸出一隻手:“我是鬆田陣平,警備部爆處組隊長。”
津島信也對鬆田陣平的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有些反應遲鈍,超負荷運轉的大腦依然在疼,甚至現在眼前的事物都模糊起來。
他沒經太多思考的握住了鬆田陣平的手:“津島信也,刑偵顧問。”
但鬆田陣平沒有鬆開手,反而帶著一種詭異的熱情招呼伊達航給新顧問介紹工作事宜,仿佛他才是那個任職於搜查一科的。
而萩原研二也從身後輕輕搭著他的肩,兩個人一唱一和的堵住了津島信也所有忍住和沒忍住的臟話。
伊達航突然響起的呼叫機成了救音。
目暮十三的聲音從那裡傳來:“伊達,那個專門拐賣女子的預告犯又發來了傳真,你現在馬上回來,如果可以的話,最好接上新來的刑偵顧問。”
津島信也緩慢的鬆了一口氣,甩開了萩原研二,邁腿卻踉蹌兩步,單手扶住牆才勉強站穩。
剛剛忙著轉移津島信也注意力的兩人才發現這家夥蒼白的不正常的臉色,和他不太敢用力的腿。
津島信也狠狠的閉了閉眼睛,忽視掉額頭的冷汗,板直了腰,然後睜眼,慢吞吞的向電梯間走去。
“走吧。”
說實在的,這人到現在還能繃住語言的修養大概是某種無法形容的詭異堅持。
“順便麻煩在路上,告訴我是哪隻神奇海螺把電梯停用的。”
不過這一句卻怎樣也掩蓋不住那種咬牙切齒的味道。
作者有話要說:貓貓:彆的先不提
貓貓:到底誰那麼缺德關了電梯
貓貓:老子爬了二十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