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過頭,看著床上仰起臉無辜看他的人。
盧瀟真的從身到心,滿眼清澈,寶寶一樣地無辜。
景微酌揉了揉眉心,緩了緩,他是找她算賬的,怎麼反被算了。
盧瀟伸手去抽他手裡的門票,看了看,“我真不知道。”
景微酌也不想計較了,也許她剛剛來的那個朋友送給她的。
他拿走放在一旁,摟過人起來,“好點了沒有?”
盧瀟自發趴進他胸膛,餘光瞥見一邊的花,笑開,“好點了,我剛剛在找你,你卻去買花。”
景微酌掃了下,一笑,“恭喜一下我家瀟瀟。”
盧瀟驚訝,回頭咕嚕嚕轉著眼睛瞟他,“恭喜什麼?你知道?你居然……知道?”
“嗯,路上等紅燈的時候,拿手機上網刷了刷,剛好看到了我家瀟瀟的名字。”
盧瀟眼底都是星星,下巴抵在了他肩上,臉上全是愉悅明媚的色彩。
景微酌隻有在上一次她拿獎時在她身上見過這種整個人發光的感覺,那時還隻是淺淡正常的開懷,這次更加完全不一樣。
整個人無聲中有一種,沐浴在日光裡的感覺,明晃晃的,那種開心完全沒法形容。
她的性子一直很沉穩溫柔的,所以呈現出來的開心也與彆人不一樣,沒有太多話,隻是臉上止不住滿是明媚,趴在他懷裡乖巧的一動不動的模樣,簡直讓他沉淪。
兩人出去吃宵夜的時候,盧瀟手機收到柏嘉疏的一條短信,“忘了說,我本來想請你明天看演唱會,後來聽說……唔哈哈哈,為了不被景先生拉黑,你有興趣讓他陪你去。”
附帶一張正經又可愛的表情。
盧瀟一頓後,笑開,原來是她放的,怎麼這麼可愛,隻不過,害慘她了。
收起手機,盧瀟摟上身邊男人的腰,“我們明天去看演唱會啊。”
景微酌盯著電梯裡她臉上淺淺好看的笑容,緩緩勾起唇,低下頭摸摸她還不是很正常的額頭,問她:“你知道你現在是什麼嗎?一隻要被宰了還在圍著屠夫吃草的羊羔。”
盧瀟:“……”
最後還是去看了,看完最後一場出院了。
因為她說,小羊羔被宰前要飽餐一頓;因為……某人也就嚇唬嚇唬她,她想要的,他傾儘心血也要給的。
許久許久沒回到她那間房子,盧瀟回去一趟後,覺得空蕩蕩的,她的小毛球也不在,隻有四處從落地窗照進來的陽光布滿整個空間。
可是即使是單單的陽光,她也留戀有某人在的那一處。
她遂默默關門,走去了景微酌那裡。
他才送她回去不到半個鐘,她就自己走回去了,見到人,愣了一下,“怎麼了?”
盧瀟不好意思說原因,無聲走進去轉了轉,說,“我來拿東西,有什麼東西落下了。”
那隻小家夥聽到她的聲音,從廚房裡一愣神後,搖著尾巴叼著麵包跑出來,盧瀟一把接住,抱起來親了一口,然後在景微酌一動不動的眼神下,淡定地提起裙擺抱著狗上了樓梯。
拐入他臥室後,放下它吃麵包,自己上床躺倒,睡覺。
後麵上去的景微酌見此情景,看著床邊邊吃邊衝著床上搖尾巴的小狗,扯起唇,“要我陪你睡嗎?”
“不用。”盧瀟翻過身臉紅,背對著他,低低呢喃,“床上有你的氣息。”
景微酌站了一會兒,心情愉悅地下樓去做晚餐,中午和她父母吃過了,晚餐本來要待會兒過去帶她一起去,結果,人先跑來了。
那就不用出去了。
盧瀟並沒有睡著,拿著手機在翻看郵箱,上麵常年有工作信息。
但是……她感覺即使沒什麼心情變化,也有些懶洋洋不想接工作的感覺。
到底還是閒下來太久了,再緩和一陣時間看看。
關了郵箱,她打開臉書,聊天框都是前兩天恭喜的聲音,她已經回複了,也發了一條感謝帖子。
刷了刷首頁的新聞,看到那個最終獲獎名單出來,發現她昨天去看演唱會的歌手也是同場拿了獎的。
盧瀟趴在床上,撐著臉手指一點點的滑動屏幕,雖然她實力有,名聲也有,商業合作也總能既賺名又賺利,像和AFTER的兩次交集,但這種競爭力極強的最高獎項,還是有些懸。
她隻是性子安靜,即使頒獎前夕也沒怎麼關注,但不是說她心裡很穩,仰或是無所謂。
畢竟,最想要的一個獎了。
像一個小朋友想要考滿分,然後換來一份獎狀。
有了獎狀,以後就可以肆意妄為了,畢竟是有資本的人。
盧瀟輕笑。
雖然即使她不拿這個獎,身邊如她母校,叔叔,還有,初初在瑞典遇見時的景微酌,對她的目光評價都是非常高的。
那天在瑞典病房,他是怎麼說她的呢?聲名顯赫。
盧瀟歪了下頭,一笑。
發的感謝帖子下麵,有人問她怎麼還是沒有去頒獎典禮呢,本以為這種殿堂級彆的場合請得動她的。
盧瀟懶洋洋的看了看,趴在枕頭上,點開回複:不參加是我個人的原因,無所謂它本身高與低。
學校興許後麵有事還要找她幫忙,她一如既往想低調,她的性格也拒絕各種露麵。
剛剛郵箱裡還有媒體找她,她連媒體都要拒絕乾淨的,何況現場那種全網直播的場合。
旁邊吃完麵包趴到床邊的小可愛要爬上來,爬不上又嗷嗷叫,盧瀟轉過身掀開被子,撈起來放在懷裡。
它馬上開心得在她懷裡轉著圈,搭在她身上軟棉的舌頭舔著她的手指,可愛得讓人想一口吞下。
盧瀟心情好到不行,抱起來緩緩走下樓。
她穿著身長裙,脫了外套後,那副高挑曼妙的身材被長裙襯得一覽無遺。
景微酌偏了下頭,她已經踩著軟棉地毯過來了,屋裡給她開著十足十的暖氣,地毯也很厚,門窗緊閉,他也不能說她什麼,隻能招招手。
盧瀟走近廚房,靠在門上抱著狗看他做飯。
景微酌:“進來。”
“我不會。”
“進來陪我。”
盧瀟轉了轉身,和懷裡的寶貝對視一下,呢喃,“他不讓抱的。”
它可憐巴巴眨眨眼,下一秒被她放下,盧瀟轉身踩了進去,摟上裡麵的男人。
景微酌一笑,捂住她的手:“沒讓你抱我,待會兒燙到。”
盧瀟咬了他肩頭一口,已經不舍得起來了,在他背上蹭來蹭去半晌,在他給她熱了牛奶後,終於乖乖拿起杯子靠到了冰箱。
她始終對他會做飯這一回事深表興趣,“我叔叔說,你讀書的時候就開公司了,你怎麼會有時間做飯的?”
“沒開之前。”
“……”
這麼簡單利落。
盧瀟透過窗戶看著外麵蓀江長廊上古老的燈罩,忽然對他的過去也有了濃厚興趣。
但還沒問,做飯的男人已經斜睨過來,反問了一句,“看上去在一起後第二天,在你叔叔那兒吃的那頓飯,你摸了不少我的底。”
“沒有。”盧瀟馬上撇清,轉了轉臉,“我叔叔自己告訴我的。”
“是嗎?”
盧瀟垂下眸盯著披著燈光的地毯,地毯上他狹長的影子,“那你為什麼會做飯呀?”
“估摸著我家瀟瀟應該不怎麼拿手,提前攝入知識了。”
盧瀟偏開臉笑,走動兩下,“花言巧語。”
他勾勾唇:“學校外麵飯不好吃。”
盧瀟笑開了,轉過頭去,“不好吃?被餓著了?就默默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了?”
景微酌瞥了眼,“很開心的樣子,比不得你在家門口上學好?”
“……”盧瀟扭過身子,下一秒,被一隻長臂撈過,景微酌關了爐火蓋上蓋子,終於萬無一失地把她壓在琉璃台前,一隻手撐在她身邊,一隻手扶著她的腰。
感受著指尖下隔著裙子的柔滑細膩,看著她輕抿一口牛奶,舔了舔唇,他眼底漸漸漆黑。
偏開臉。
盧瀟要走,他不讓,長臂鐵一樣的箍住她,無法撼動。
“景微酌。”她默默不知所措,抬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