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個人力氣太小了,根本就拖不動人高馬大的修白,正想出去喊人來幫忙,躺在地上的少年卻忽然眨了眨眼睛,開口喊了她一聲。
“顧善善。”
阿善還真是第一次聽到他喊自己的名字,疑惑抬頭時,修白嘴巴輕輕張著,似乎是有話要說。
沒有了囂張模樣後,少年看起來脆弱又無助,他垂著眸子盯著自己的腿看了好久,阿善還當他能說出些什麼頹廢煽情話來,誰知他嘴巴張張合合了許久忽然抬頭,又恢複了之前的樣子,“我覺得我還是死了算了。”
修白閉上了眼睛,明明虛弱到聲音越來越低,但說出口的話卻越來越欠揍。“我最看不起你這麼沒用的人,如今我變得比你還沒用了。”
“我不活了,你讓我死。”
阿善被他氣的心疼,活動了下手指正想著要不要掐死他算了,少年兩眼一閉直接暈了過去,昏迷前,他還小聲嘟囔著:“顧善善……”
“我怎麼可以變得比你還沒用呢?”
阿善:“……”
.
在之後的幾天中,修白幾乎每天都有片刻的清醒時間,但他基本都無法開口說話,大腦出現短暫的空白階段後,他除了能想起嘉王已死,剩下的幾乎全部遺忘,隻隱約記得有一個白衣人在追殺他。
在又一次入百靈穀采藥時,阿善在半路救了一隻雪白的靈兔,小兔子白白軟軟毛發幾乎與大雪的顏色融為一體,要不是因為它腿部受了傷,阿善都不一定能發現它。
“世子妃真要帶它回王府?”玉清一手為阿善撐傘一手挎著竹簍,在阿善下馬車時,還貼心扶了一把。
阿善實在是太喜歡這種軟軟的小動物了,佛岐山上多猛獸,根本就沒有這種軟萌可愛的小東西,她抱著小雪兔歡歡喜喜的往裡走,在給它包紮好腿上的傷口後把人家摟在懷中一個勁兒的猛蹭,毛茸茸的顏色擋住她的視線,於是她一個不小心,直接撞到了一堵‘牆’上。
“你抱得什麼?”容羨近幾日早出晚歸,異常的忙碌。
前幾日的皇城外刺殺不知怎得誣到了他頭上,成燁帝派二皇子前去查探,竟然在刺客身上發現了南安王府的腰牌。
說起來這事兒還真和容羨沒什麼關係,自己的屬下他最為信任,甚至在那一隊的精英中,還安插了他派去青山寺查探的人。二皇子此番舉動明顯是在報複容羨,顧惜雙的事他大概是知道了,顯然他是真的對他未過門的正妃上了心。
容羨按了按額頭,這些時日他是宮裡宮外兩邊跑,再加上阿善日日去山穀采藥,兩人算是好些天沒說上話了。
阿善抱著小雪兔往後退了一步,她摸著懷中兔子軟綿綿的長耳朵,獻寶似的,“我在穀中救了一隻小雪兔,它是不是很可愛?”
容羨漫不經心掃了一眼,上位者身上的殺伐氣息一向很重,作為靈性動物最為敏感,幾乎是容羨靠近的那一瞬間,小雪兔就瑟瑟發抖往阿善懷中猛鑽,阿善被它拱得有些發癢,忍不住調侃:“它好像不太喜歡你。”
容羨勾了勾嘴角,“無事,我倒是挺喜歡它這身毛發。”
雪兔很聰明,大概也是聽懂了容羨的話,所以它踢蹬著小腿竟然從阿善懷中衝了出去。阿善那會兒也是被容羨的話驚懵了,一時間沒抓住雪兔,直接讓它躥了出去。
“你這人怎麼壞到連小動物都不放過!”
阿善真是煩死容羨這人了,沒工夫去分辨他話中的真假,留下這麼一句就趕緊去追兔子了。
就算是後腿有傷,小兔子仍舊跑的飛快,等到她追著它跑到修白所在的院落時,雪白的兔子一閃而過竟然沒了蹤影,阿善湊上前隻看到地上倒著一個人,於此同時屋內傳來巨大的響動,她趕緊衝過去推門——
“彆進來!”耳邊是修白沙啞急促的驚呼,阿善推門的動作一頓,隻感覺到凜冽的劍氣朝她衝來。
修白慌了,他雙腿沒有知覺根本就沒辦法行動,焦急之下他衝破身上幾處大穴運氣,抓起自己的發簪就向著白衣人扔去。阿善抓住時機彎身避開攻擊,卻沒想到屋內還橫著幾個昏迷的仆人,一時不慎被絆倒在地,她為了自保,趕緊抓起自己腰上的藥包灑入空中。
“顧善善!”
白色的粉末在空中蔓延出白霧,劍身在瞬間的嗡鳴後忽然恢複安靜。
“顧、顧善善……”修白被逼的吐出一口血,根本就看不到白霧深處發生了什麼。空氣中竄出淡淡的血腥氣,這詭異的安靜讓他開始發慌。在他吃力想要下榻時,聽到不遠處有什麼東西掉落在地上。
阿善在白色大霧中平靜與裹著白衣鬥篷的刺客對視,此時白衣人的劍尖已經壓在了她的眉心,而阿善手中的發簪卻紮入了他的胳膊上,一滴滴的紅色液體染紅他白色的布料,蔓延到阿善的手指縫中。滾燙的液體讓她手指發抖,這都是那人身上的血。
對上那雙冷漠的妖異雙眸,阿善怔怔的看著他顯然已經猜出了他的身份。沒想到再見麵時竟然是這種局麵,她對著他牽強一笑,將手中的發簪丟到了地上。
【子佛。】阿善對著他無聲念出這個名字。
那人看了她半響緩緩收回劍,他後退了一步,裹在鬥篷中的麵容讓人看不真切。
白霧散的很快,空氣中藥草的味道有些苦澀。當院內倉促的腳步聲越靠越近時,他沒再看阿善一眼,轉身迅速消失在王府樹梢。
作者有話要說: 叮——
子佛小哥哥上線一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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