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情夫君八(1 / 2)

“……”

修墨和玉清帶著人趕進來時, 房間中的白霧已經散了乾淨。

那抹白影如鬼魅般消失的迅速, 隻餘地上殘留的一路血痕,玉清先一步趕了過來,他看到阿善跌坐在地胳膊到手染滿了血跡,趕緊蹲到了她的身旁, “世子妃受傷了?”

阿善搖了搖頭, 抬起自己染滿鮮血的手掌, 紅色的液體沿著她的指縫蜿蜒而下, 已經深入到袖口中。

“不是我的。”她輕輕道, 因情緒波動手腕不受控製的顫著。

她現在可以確定, 剛才那個白衣刺客是子佛無疑了。

最開始她推門進入的時候, 雙方都沒有看清麵容, 子佛不知道進來的人是阿善, 阿善也並不知道裹著白色鬥篷潛入王府刺殺的人是子佛, 於是兩人那驚險的一幕全靠修白挽救,說起來,修白其實是救了她兩次。

因為第二次子佛忽然止住攻擊, 是因為聽到修白喊了她的名字, 也正因如此,他的停頓才會使阿善襲擊成功,而阿善那一簪為了保命,是用了全力。

終究是她傷了他。

“小白!”在玉清扶著阿善起身時,修墨快步走到了修白身旁。

虛弱的白衣少年此時半個身子跌落在榻外,因強行運氣導致體內毒素迅速蔓延。現在的他幾乎是進氣多出氣少, 被修墨扶起身後,他吃力的抬了抬眸,恰好看到阿善匆匆走了過來。

“你,沒死……”修白氣若遊絲,聲音幾近沒有。

剛才的情況過於危機,阿善沒想到他會傷成這副樣子,原本穩定的局麵被突然打破,她眼看著修白大口大口吐著黑色濃血,一時間慌亂無比,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才好。

“你沒死,我卻要死了。”修白是強撐著一口氣才挺到現在,如今見阿善無事,他也就放心了。

其實他如此舍命不是為了救阿善,隻是想保護自家主子安好,但顯然他已經無法開口解釋了,張口時又一大口黑血吐出,他現在本應該疼痛的厲害,然而因為青蘿深入骨血,他已經失去了知覺,身體裡宛如灌入泥土,僵硬又麻木。

“不,我死不了,你也不能死。”阿善不管不顧的幫修白擦拭著臉上的汙血。

修墨隨著阿善照顧了修白一段時間,很清楚這血中帶毒尋常人觸碰不得,他張了張嘴剛要阻止,阿善就出聲命令他們:“出去,你們全都出去。”

修白如今已經耽誤不得了,眼看著他眼皮越垂越低即將閉上眼睛,阿善強迫自己穩定下來,低聲吩咐著:“玉清速去清波園,在我臥房的櫃子底下藏有一個白色包袱,你去把它給我拎過來。”

“還有你。”

她掃了修墨一眼,“你去藥房,把所有能看到的藥材小瓷瓶全都搬到這裡來,能止血的單獨分出一類。”她邊說邊推著這群人往外走,“守住這裡,沒有我的命令不允許任何人進入這裡,快走快走,這裡一個人也不準留!”

到了危機關頭,阿善沒有過多思考的能力。

再怎麼說修白都是因為她才導致重傷,她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他死在自己麵前,在所有人都轟出去後,阿善緊咬住唇瓣在手腕上割了一刀,有一個秘密除了子佛誰也不知道——

阿善的血可以解毒。

當初那一個月在佛岐山的折磨,阿善幾乎是被子佛當成藥人中毒試毒再中毒,受傷的傷口被無數種藥材浸泡滲入,最後一次阿善頂不住奄奄一息,說不清到底是因多次的試藥,還是因為子佛為了救她給她服用了用他的血液喂養出的千年血煉蓮,總之自那之後阿善的血液就和常人有了不同。

大多數時候,阿善的血就如同上等靈藥,可以壓製毒性。她的血雖然能解毒,但並不是能解百毒。

“……”

容羨回來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南安王府的氣氛森然安靜,他腳步不停徑直朝著修白所在的院落走去,此時修墨就守在那裡,玉清在一旁抱住忽然從草叢中躥出的雪兔,說起來今天發生的事情,有一大半要‘歸功’於它。

“怎麼回事?”容羨麵無表情的掃了眼被精衛守住的房門,刺客進府時他剛好離開,坐在馬車內那瞬間的疼痛感幾近讓他窒息,很顯然府內是出了大事,這大事還和阿善有關。

說起來這事兒修墨和玉清都逃不了責任。

王府內的暗衛布防全都由玉清負責,在這種嚴密森嚴的監控下,刺客竟然還能來去自如,實在是打臉行為。至於修墨,自修白重傷回來後他是主動請求照看的,然而照看來照看去他竟然讓修白和阿善險些都死在這裡,兩人互看了一眼,全都跪在了地上。

“你們可真是給我長臉了。”

容羨平靜聽完事情的來龍去脈,他眯了眯眸輕彎嘴角:“到底是何等厲害角色,才能在你們二人眼皮子底下安然逃離?”

說著他抬步向著阿善所在的房間走去,修墨跪的筆直腦袋垂的很低,玉清手指動了動,他想起前不久阿善交代的不準任何人靠近,剛要開口,就被一旁的人悄悄按住。

這裡的侍衛雖然是奉阿善的命令守在門外,但最終聽從的還是容羨,所以當容羨靠近時他們自動讓開誰也沒有阻攔,而屋內的阿善對這一切毫不知情。

阿善為了保住修白的命,放血放得實在是太多了。

根本就來不及處理手腕上的傷,她在和著人參給修白喂了自己的血後,又拿銀針封住了他的幾大穴位,等這一切弄完她緊繃的情緒總算放鬆下來,虛弱的跪靠在榻前,疲憊感襲來她不由閉上了眼睛。

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