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眼鏡(2 / 2)

而且他很理解葉杭的緊張,畢竟是開機第一場戲,於導作為圈內的老資曆導演,標準更是嚴於一般的導演,第一場吃ng也不是不可能。

葉杭苦笑:不愧是跟視帝影後飆戲的男人,跟他們在這些流量出身的,真不一樣。

“你彆安慰我了,我愣神愣那麼明顯。”

但如同池重喬說的那樣,於導皺眉看了一會兒,還是放過了這條。

池重喬被於爍叫去講下一段戲,臨走前拍兩下葉杭肩膀:“彆緊張。”

葉杭能拿到這個角色,就說明他演技過關,但他太緊張了,從板子打下來就一直繃著,放不開。不過他們兩個都是同齡人,葉杭出道還比他早一點,池重喬提一句也就算了,說得多了有教訓的嫌疑。

葉杭低頭看看自己——他很緊張嗎?他自己揉了揉繃緊的肩背,這才發現自己從開拍到現在就一直僵硬著。

他呆滯片刻,井希拎著自己的裙子走過來。

井希和他是一個公司的,平常抬頭不見低頭見,私交很好,見他這個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

井希湊過去,小聲道:“正常的,彆緊張。”

葉杭苦笑:“這還正常?我連這麼穩的戲都差點沒接住。”

井希道:“你不適應他的表演方式而已,這種等級的演員演技並不在爆發上,而是細膩。真要是炸裂的地方你或許還能跟他掰一掰,但這種看似平淡的戲他們幾乎是碾壓的優勢。”

她頓了一下,道:“姐說句真心話,你彆不樂意。你演的大部分劇,導演都對你客客氣氣的,表情到位就過了,這種演技合格但太膚淺,你的戲沒到眼睛裡,所以跟他一塊搭戲,不提能不能接得住,人就先緊張上了。但咱倆的角色並不複雜,你放平心態就行了。”

葉杭長舒一口氣:“姐你說到我心坎上了,我就是特彆沒底氣。”

井希道:“咱們是流量捧起來的,跟人家不大一樣,提高自己最重要,進了這個劇組就好好學吧。”

《國士》確實是一部大製作,光是杵在賓館前的幾個人都是圈內圈外能叫得上名字的演員。

主演池重喬,六個重要角色的演員中四個一線,其中還有小生和小花旦,剩下的各個配角也都是人氣不高但實力不低的好演員,確保本劇演技與顏值齊飛,還沒開播就能憑借主演們賺一票人氣,省一筆宣傳費。

所以井希從知道自己能拿到這個角色就知道,她和葉杭這部分人是被請來擔流量的,演技擔當在池重喬那邊。

不,池重喬是個異類,他既是個演技擔當,還是個流量擔當。

無論是井希的太子妃還是葉杭的顧聞,相比於其他角色,戲份是夠了,但複雜性薄弱很多,人物不是那麼豐滿,說白了就是標簽化。

不過那又怎麼樣?有多大能耐吃多大碗飯,沒人家那個演技,就老老實實演紙片人唄,紙片人也吸粉啊。

井希抬頭看著池重喬挺拔的背影,眼神還是帶了一絲羨慕——多好啊,年輕且有實力,前途無量。

……

《國士》拍攝了九天,池重喬幾乎每天都有整天的戲,這樣高強度的工作消耗大量的精力,池重喬晚上洗漱完回來給陸遇舟打電話,說著說著人就睡著了。手機掉在枕邊,人已經陷入了睡眠

陸遇舟就靜靜聽著他的呼吸聲,直到自己手裡的工作也處理完,才無聲地道一聲“晚安”掛斷電話。

然而更多時候,還是池重喬拍完夜戲已經十二點,坐在床上把白天陸遇舟發來的語音重新聽一遍,然後才睡覺。

其實每當池重喬忙起來的時候,兩人的相處模式都是這樣的,因為陸遇舟沒有不忙的時候,他僅有的那點閒暇全都掰開了分給池重喬和老爺子。

但即便這樣,這樣恨不能將每分每秒都花在心愛人身上,兩人正經的相處時間還是太短暫了。

第十一天,解決了《校草校花》國外版版權問題的杜宇聲總算趕過來了。

不知道是不是嚴一雲總向杜宇聲抱怨出外景的條件不好,杜宇聲大包小包揣了不少東西過來。

嚴一雲歡呼一聲迎上去:“杜哥!你怎麼帶這麼多好吃的?破費了破費了……”她美滋滋地伸出手,被杜宇聲啪的打掉。

嚴一雲護著手,瞪他:“杜哥你乾嘛?!”

杜宇聲表情僵硬,低聲道:“彆瞎叫喚,你喬哥呢?”

嚴一雲白了他一眼,伸手一指:“那不在那兒拍戲呢。”

杜宇聲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取景的小亭子裡果然有一個極為挺拔的身影,看樣子就是池重喬。由於角度原因,池重喬側對著他們,手中似乎拈著什麼東西,而由薑宏扮演的劍客正拿著一柄劍指向那身影。

亭子裡的兩個人不知道說了什麼,劍客陡然激動起來,劍鋒往前遞了幾寸。

穿著狐裘的靖遠侯站起身,兩指撥開劍鋒,冷冷說了句什麼,轉身下了亭子。

因為鏡頭一直跟著,池重喬走下亭子的時候仍舊保持著冷淡的神色,直到導演喊了一聲過,池重喬這才放鬆下來,餘光瞥見杜宇聲,他愣了一下,跟於爍導演打了聲招呼,小心拎著道具服走過去。

“杜哥。”

池重喬打招呼。

他身上還穿著道具用的狐裘,越顯得身形頎長。狐裘潔白的毛領擁簇著脖頸,襯得他麵容如玉,氣勢卻極壓人。

池重喬從早上拍到現在,還沒歇過,為了保持狀態,一直沒從戲中抽離出來,所以即便現在走過來,他身上賀禦的氣息還是很重。

嚴一雲恍惚間覺得劇本中的靖遠侯脫離的種種束縛,站在了她麵前。

杜宇聲愣了兩秒,隨即尷尬道:“那個……咳咳。”他握拳乾咳幾聲,在池重喬疑惑的表情裡指了指身後,含糊道:“家屬探班。”

池重喬:“!!”

杜宇聲身後的停著一輛低調的黑色轎車,池重喬一眼就認出這是家裡車庫中那輛不常開的車。

心跳突然快了一點,池重喬回頭看了一眼,劇組已經開始拍下一條了,沒人注意他。池重喬轉過臉,眼睛清亮,衝杜宇聲一點頭,腳步輕快地走向了轎車。

嚴一雲呆滯地看著他的背影:“家屬探班?誰……哦——”她突然拉長聲音笑了一聲:“我知道了,是不是……”

杜宇聲打斷她:“……彆在這兒晃悠了,你台詞背熟了嗎?快回去。”

嚴一雲猛然想起自己還在拍戲,立刻回頭找自己的劇本。留下杜宇聲站在原地,默默掏出一支煙點起來——人家兄弟見麵,當弟弟的給哥哥探個班,他作為經紀人為什麼要尷尬?

而且他守在這裡,覺得自己像個放風的。

杜宇聲搓了搓自己的臉——娘的,總覺得陸總和重喬……gay裡gay氣的。

當杜宇聲發現自己在想什麼的時候,頓時驚悚了:他是被嚴一雲那倒黴孩子傳染了嗎?

池重喬輕輕拉開車門,陸遇舟果然就在車上,不過正倚在車窗上,似乎睡熟了,連池重喬進來都沒醒過來。

陸遇舟睡得沉,池重喬舍不得叫醒他,索性就坐在他身邊,拿出手機靜靜看著劇本。

池重喬剛坐下,陸遇舟就醒了:“喬哥?”大概是剛醒的緣故,陸遇舟的聲音很啞。

池重喬應了一聲。

陸遇舟保持同一個姿勢太長時間,身體有些僵硬,調整了姿勢後自然地倚在池重喬身上,臉埋在池重喬懷裡,又叫了一聲:“喬哥。”

池重喬放下手機,輕拍著他的背:“我剛剛吵醒你了?”

陸遇舟微微合著眼睛,唇角卻翹起來:“沒有,我聞到你了。”

“我太想你了,”陸遇舟的聲音有些委屈,“你太忙了。”

池重喬:“……遇舟,好好說話。”怎麼跟個小媳婦一樣?

陸遇舟低聲笑起來:“你得補償我。”他坐起身,不動聲色地將池重喬擠在後座的角落:“喬哥要怎麼補償我?”

被封口的池重喬艱難擠出四個字:“……我的衣服!”

你已經在索取補償了!

十分鐘後,池重喬從車裡鑽出來,狼狽地拽了下自己的衣服,一抬頭恰好對上杜宇聲的眼睛。

杜宇聲滿臉空白:“……”

十幾分鐘前的兄弟兩個字隔空抽在他臉上,好響一聲。

池重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