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親公主要翻身(二十四)(1 / 2)

朝陽升起,山洞口落下淺淺的光影。皎月在拓拔修的懷中醒來, 男人的臉色依舊蒼白憔悴, 但是嘴角卻掛著心滿意足的笑。她一動,他便跟著醒了過來。

“娘娘……”拓拔修本能地開口,說出稱呼後卻馬上收了回去, 小心翼翼地看著她, 試探地問, “我可以……叫你朝陽嗎?”

獨孤寒喚她皎月, 他便叫她朝陽。她是他生命中無可取代的那輪朝日,光芒萬丈, 熱烈如火。

皎月點了點頭, 李朝陽這個名字,本就屬於原主,她既然是以她的身份活著, 叫她的名字, 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看到她點頭, 拓拔修就好似得到糖果的小孩,露出欣喜又滿足的笑容,他將懷中的少女又摟緊了些, 下巴抵靠在她肩頭, 親密無間又顯得依戀。

拓拔修無比感激老天爺的仁慈,若非這一場意外,隻怕他此生也不可能有這樣的機緣。儘管此刻身處簡陋的山洞,甚至於二人生死未知, 可是他卻覺得沒有比這更溫馨的地方了。

有她在的地方,於他而言,便是天堂。

“還發燒嗎?”拓拔修腦海中諸多念頭,皎月並不知曉,她隻記得這個人從河裡起來的時候,可是燒得滾燙。

她回神,伸出小手摸了摸拓拔修的額頭,拓拔修格外乖巧得任由她動作。皎月用手感覺不出異常,索性便用自己的額頭靠了過去,兩人鼻尖對著鼻尖,皎月心無旁騖地感覺著他額頭的溫度,拓拔修卻整個人又快燒了起來。

這一次卻不是因為發燒,而是因為她這親昵又關切的舉動。

“怎麼好像又燙了起來?”皎月麵帶困惑,拓拔修心虛地挪開視線,含糊道:“我也懂些醫術,高熱總是反反複複,說不定一會又退下去了。”

皎月一聽,似乎也有些道理,便準備起身去找些吃的。拓拔修雖然身子虛弱,卻也堅持跟她一起去。皎月不想在這種事上浪費時間,索性便由著他跟著。

結果,多虧帶了拓拔修。彆看他一幅文弱模樣,可到底是在北秦長大的,打獵是融入他們骨子裡的天性。拓拔修即使身手不行,做幾個陷阱坑幾隻野兔,還是不在話下的。

就著昨夜升起來的火,皎月烤了一隻兔子,沒什麼味道,拓拔修卻吃得津津有味,好似她親手做的,哪怕是毒藥他也能視為珍饈。

“咱們現在是在哪裡?”吃完了烤兔子,皎月懶洋洋地倒在拓拔修的懷裡,隨口問了一句。

哪知她這話,卻讓拓拔修明朗的臉色瞬間黯淡下來。若是自私一點,拓拔修真想趁此機會,帶著她假死脫身,他們倆跳入山石滾滾的大河,生還的幾率本就極低,屍骨無存也是有可能的。

待日後,再找機會將他阿娘接走,他們一家人就找個無人認識的地方,安安穩穩地過日子。可是這樣的想法,拓拔修隻敢一個人在心裡想想。

最終是去是留,他都隻能聽她的。

“咱們應當是沿著獨狼山的那條河一路向東,若是不出意外,怕是在虎城或是涼都。”

虎城與涼都,都在北秦都城以東,若是獨孤寒的人馬動作夠快的話,找過來也隻需要十來天的時間。

一想到這,拓拔修臉上的神情越發黯然。

皎月自然看到了拓拔修臉上的失落,他心裡想的什麼,她何嘗不知道呢。可是,隱姓埋名,她還如何站在這權利之巔,讓這天下為她折腰?

皎月仰起頭,輕輕地在拓拔修的下巴上落下一個吻,帶著安撫的意味。

“你想回去嗎?”

當然不想!可是這話,拓拔修無法理直氣壯地說出來,他沒有資格乾涉她的任何決定。

“都聽你的。”拓拔修勉強笑了笑,溫柔地看著皎月:“我知道,這一番際遇,已然是上天的恩賜。若是你想回去,那等到回京,我會將在這裡發生的一切,都埋在心裡。”

自此以後,你還是高高在上的北秦皇後,而我是你最忠心的仆從。為你生,為你死,為你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皎月看明白了拓拔修眼中的誓言,她望著他的眼睛,忽然彎起眉眼:“我與獨孤寒之間,你會選擇誰?”

拓拔修有一瞬間的迷茫,似乎不明白為何要在她和獨孤寒之間做出選擇。皎月笑著撫上他的臉頰,溫聲細語地道:“若是有朝一日,必須在我和他之間選擇一個人,你會選擇效忠他,還是效忠我?”

拓拔修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她並不是在開玩笑。刹那間,拓拔修的身子如石頭一般僵住,他雖然想過要從獨孤寒手中搶走他,可是並未想過要和他就此成為敵手。

當然,他也知道,他若是真的將皎月帶走,哪怕他心裡不想,也不得不麵臨兄弟反目的結局。

何況……如今神情已經發生,難道真的能夠如他剛剛所說,回到京城,就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嗎?

不可能。

既然如此,他還有彆的選擇嗎?

拓拔修睜開眼,掩下心中悵然,微笑地看著皎月:“你。”

皎月聞言,坐起了身子,捧著拓拔修的臉,勾起一個嬌媚的笑:“你會後悔嗎?”

是否後悔被她所誘,自此離經叛道,再也無法回到那既定的軌道,做他那千古流芳的良臣名相,反而要落得萬千罵名,遺臭萬年?

拓拔修深深地歎了口氣,低頭吻上她的雙眸:“不悔。”

***

宮門大開,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自遠而近,麵色蒼白的獨孤寒騎著馬一馬當先地衝出宮門。

“陛下!慢一點!”身後的侍衛長滿臉焦急地跟上,太醫吩咐了,陛下高燒未退,傷口發膿,一定要好好休養,可是誰知此時百裡外的虎城卻傳來娘娘和拓跋大人的消息,陛下再也顧不得自己的身體,當即就騎馬趕了過去。

一路上風塵仆仆,獨孤寒幾乎累死了兩匹寶馬,這才堪堪在天黑之時趕到虎城郊外的樹林裡。

留在虎城搜索的侍衛連忙迎了上去。

“陛下,有樵夫說,之前在這不遠處的河裡,似乎看到飄過一具女屍。”

此話一出,獨孤寒強撐著的一口氣頓時泄了,一口血噴了出來,舊傷未愈,新傷又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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