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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櫻洗完澡之後磨磨蹭蹭地吹乾頭發才換了睡衣出去,心裡想著等旦旦腿好了就讓他給她吹頭發,她實在煩這件事。

浴室打開的瞬間商晝的眼睫動了動,沒忍住抬眸朝楚櫻看去。

她的小臉被熱氣熏得紅撲撲的,領口微敞,圓滾滾的水滴欲墜不墜,比起平日裡的清冷來多了一絲嬌憨的味道,黑發散落,發尾還帶著水汽,繞著小卷兒纏在她的睡衣上。

一看到他楚櫻的眼睛就亮起來,她笑眯眯地喊:“旦旦。”

楚櫻也是頭一回見商晝戴眼鏡的模樣,半靠在床上,那雙漆黑的眸在鏡片後不顯柔和,反而更為冷冽。見到她商晝便放下了手裡的書,左手微動,架在鼻梁上的眼鏡被他取下來放到一邊。

商晝朝她伸出手:“過來。”

楚櫻眨眨眼,手腳並用地向床上爬去,爬到一半就被商晝抓進了懷裡。

不得不說,有商晝的床就如春天一般。

楚櫻嘟囔了一句:“旦旦,夏天我們倆不適合睡在一塊兒。”

商晝頓了頓,將她頸側的水滴撫去,問道:“為什麼?”

楚櫻舒服地喟歎了一聲:“你身上熱,夏天肯定像個火爐。”

楚櫻說這話的時候就抱著商晝的腰,她對商晝的腰覬覦許久。

她的旦旦雖然不能走路,但該有的一點兒都不比彆人少。楚櫻忍不住伸出手指摸了兩下,勁瘦的腰間肌肉緊實有力,她戳了兩下還戳不動,等再想戳第三下的時候手指就被人捉走了。

“櫻櫻。”

商晝喊她的聲音發啞。

楚櫻也不是什麼傻子,見好就收,轉而說起彆的:“旦旦,你覺得謝南枝這人怎麼樣?”

劇情發展到這裡楚櫻唯一不明白的是為什麼書裡將商晝定義為反派,是因為他後續做了什麼讓世界崩塌還是和謝南枝說了什麼導致男主和女主的感情線徹底崩壞?

商晝不想楚櫻在他懷裡會忽然提起彆人。

更不說謝南枝是楚櫻曾經嘗試換一個的對象。

商晝抿了抿唇,如實道:“我討厭她。”

楚櫻愣了一下:“為什麼?”

她原以為商晝雖然對謝南枝沒有好感,但不至於討厭她,畢竟謝南枝住在莊園那段時間商晝一點兒想法都沒有,對她也沒有產生什麼特彆的情緒來。怎麼看謝南枝在他心裡就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彆。

這個回答著實讓楚櫻有些訝異,商晝這人不輕易對人家產生情緒。

喜歡和討厭在他這裡都很奢侈。

商晝垂眸,指尖按上楚櫻的眼角,低聲應:“櫻櫻,你放在她身上的時間太多了。不隻是她,還有沈晏清,丁遠寒。”

楚櫻:“......”

她瞪著商晝:“就因為這個?”

商晝:“嗯。”

就因為這個,這對他來說很重要。

短暫的沉默過後楚櫻換了方式問:“你彆帶上我,就隻看她這個人。”

商晝蹙著眉想了想,如果沒有楚櫻他可能根本不會注意到這個人,除非是因為商序昭。許久,他如實道:“櫻櫻,我沒有想法。”

楚櫻:“.......”

她想破腦袋也想不出書裡商晝和謝南枝說了什麼,畢竟說完謝南枝就離開了明城。想來想去這件事還是和商序昭有關係。

算了,楚櫻不再提起謝南枝。

她拍拍枕頭:“旦旦,躺下來,”

商晝注視她片刻,輕聲問:“要關燈嗎?”

楚櫻想了想:“還不困,和你說會兒話。”

聞言商晝躺下來,伸手將楚櫻的腦袋往自己胳膊上放。楚櫻非常配合地往他胳膊上躺,手也不怎麼安分地環住他的胸膛,腦袋蹭了蹭,小聲嘀咕:“旦旦,小時候我常希望媽媽陪我一起睡覺。”

父母這個話題對他們這樣情況的人來說其實是有點敏感的。

但楚櫻和商晝都不介意提起這事兒。

尤其是商晝。

商晝抬手摸摸她的腦袋:“等你畢業了,我每天都陪你睡。”

楚櫻心想也不用每天,但這想法吧她選擇偷偷藏在心裡。

不知怎的她忽然想起五三曾提過有關於商晝她母親去世那段劇情存疑,想了想她小聲問:“旦旦,你媽媽她是怎麼去世的?”

商晝垂眸,看向楚櫻漂亮的雙眸。

她對待任何人都不該有這樣小心翼翼的眼神。

在他心裡,她做什麼都是對的。

商晝說起這件事很平靜:“她吃藥自殺了。”

他攔了,攔不住,等救護車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那會兒他行動不便,能做的事實在有限。

楚櫻怔住。

她恍惚了許久,心裡冒出來的第一個想法是商晝是親眼看著他母親死去的嗎?

“旦旦。”

“嗯?”

“你抱我緊一點。”

“好。”

商晝依言抱緊了楚櫻,還不忘補充一句:“櫻櫻,我沒事。”

對商晝來說人類的情緒複雜難懂,他不想懂。但楚櫻的卻不一樣,他總能準確地捕捉到她的情緒,例如此刻,她情緒變得沉悶,是因為他說的話。

楚櫻閉著眼,緊貼著商晝,感受著他臂膀的力道。

她從不怨上天不公,卻因為商晝產生數次這樣的情緒。

商晝像安撫孩子一般輕拍著她的背。

直到關了燈都沒有放開她。

在黑暗中商晝一直睜著眼睛,他讓楚櫻難過了。

許久之後他才聽到懷裡的人小聲道:“旦旦,我們睡覺,你不許睜著眼睛。”

商晝低頭用唇碰了碰她的額頭,低聲應:“我睡覺。”

說完他乖乖地閉上了眼睛。

...

早上楚櫻是在商晝的懷裡醒來的,她還不是很習慣大早上床上忽然多出個男人,瞪著眼睛和商晝對視半晌,問:“旦旦,你什麼時候醒的?”

商晝眨眼:“比你早半小時。”

楚櫻清醒了一會兒,又想賴床,趴在商晝胸上嘀咕:“旦旦,有一段時間我可煩冬天了,一想到要一大早起床去公司我就頭疼。但我喜歡雪天,雨天也喜歡。”

說著說著楚櫻又開始懷念起自己的小洋房:“我成年的時候哥哥送了我一幢房子,不大,我一個人住正好。下雪的時候我就喜歡呆在壁爐邊,還能烤個香腸吃。”

楚櫻舔了舔唇角,覺得自己餓了。

她拍了怕商晝:“旦旦,我們起床了!”

商晝本是想親親楚櫻的,但想到她今天要考試還是算了。

他不想又控製不住把她咬疼。

原本和商晝睡覺前楚櫻還偷想會不會發生一些尷尬的狀況,結果她們旦旦清心寡欲,連親都沒親她一下,她不免又想起那晚讓他上床他不上的事情。

刷牙這會兒楚櫻都在感歎旦旦真是個正直的人。

也不知道他到底會不會這樣那樣。

這個疑問一直持續到他們吃早餐。

商晝感受著楚櫻落在他臉上奇怪的視線,麵不改色地吃早餐,也不問她為什麼這麼看他。

吃完早飯商晝將楚櫻送到了考點。

下車前遞給她一顆糖,其餘多的話沒有,隻一句我在外麵等你。

楚櫻瞧了一眼,是那天她之前去過的那家店賣的手工糖。

葡萄味的。

楚櫻眨巴眨巴眼,俯身鑽進車門親了親他的唇角:“謝謝旦旦。”

商晝抿唇笑了一下:“去吧。”

考試的時間對考場外的人來說或許漫長,但對考場內的人來說不過眨眼的事。楚櫻考前還挺緊張的,但吃了商晝的糖之後反而放鬆下來,心態輕鬆地度過了這三個小時。

考完後楚櫻也沒多留,背著包就打算溜去停車場找商晝。

樓梯間考生零零散散地站著,有的人彼此認識,低聲說著話——

“這考試時間也是絕,非得挑這天。”

“哈哈哈哈哈哈,哪天考和我們也沒關係。”

“唉,也是。”

楚櫻經過的時候正好聽到這幾句話,她納悶地瞧了一眼時間,今天是什麼日子?這一眼就讓楚櫻頓住了,今天是二月十四號,情人節。

楚櫻:“......”

她和商晝都是對節日概念不強的人,居然都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

因著這個插曲楚櫻反而沒那麼著急去停車場了。

這畢竟是她和商晝在一起之後的第一個情人節,怎麼想都不能這樣隨便過去。

楚櫻慢吞吞地走,磨磨蹭蹭,想了一路都沒想出來情人節該怎麼過。直到快到停車場楚櫻腦袋裡才冒出一個想法來,靈感來源是她和商晝一起看的電影《泰坦尼克號》。

影片中男主人公給女主人公畫了一幅素描。

還是嗶——的版本。

楚櫻心想不然她給商晝也畫一幅,畢竟她的旦旦也不會畫畫。

這種便宜還是交給她來占。

楚櫻越想越覺得來勁,想著想著還忽然興奮起來。

商晝打開車門接住的就是一個紅著臉的楚櫻。

他探手摸了摸她的腦袋:“怎麼了?”

楚櫻臉色帶著奇異的笑容,抿著唇搖了搖頭:“我們去吃飯。”

商晝的視線在她彎著的唇角上一閃而過,心想她笑著應該沒有大事,順便吩咐司機去餐廳。這餐廳是顧臨城推薦的,說來也怪,他以前明明在國外,但在國外在哪兒都有認識的人。

這一天直到天暗下來商晝都沒意識到今天是什麼日子,楚櫻也沒提這件事。

直到晚飯過後顧臨城發來一條信息。

[顧臨城:旦旦,今天你們乾什麼了?]

[商晝:櫻櫻考試,吃了飯剛回酒店,和櫻櫻在看星星。]

[顧臨城:......]

[顧臨城:旦啊,不是哥說你,你這樣很容易被甩的。]

[商晝:?]

[顧臨城: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

[商晝:2月14號。]

[顧臨城:......]

[顧臨城:需要我給你科普一下情人節的由來嗎?]

商晝微怔,今天是情人節。

他看了一眼正趴在欄杆上看夜景的楚櫻,道:“櫻櫻,我出去接個電話。”

聞言楚櫻不由轉頭多瞧了商晝一會兒,他從來沒說過這樣的話,也不會避開她做這些事。她思考片刻,問他:“剛才和誰發信息?”

在某個領域智商極其優越的商晝在此刻顯得很笨拙,他非常老實地回答:“阿城。”

楚櫻抿唇笑了一下,這會兒她就知道顧臨城和商晝說什麼了。但旦旦這個腦袋估計想不明白該送些什麼禮物給她,她也不戳穿他,笑眯眯地應:“去吧,彆著急。”

商晝點頭,推著輪椅轉身走了。

如楚櫻所想,商晝確實不知道該送些什麼禮物給楚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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