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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她不再開口,她不說隻做。

這一餐飯散場後倒了兩個。

後麵商序昭也喝了酒,他和顧臨城湊在一塊兒,兩個酒鬼絮絮叨叨,還挺高興的。

商晝也喝了酒,但楚櫻也看不出他醉了沒有。

兩人沒管喝醉的那兩個男人,手牽著手上樓了。

畢竟今天是他們結婚的日子。

走廊的燈光和以前一樣。

楚櫻還不是很習慣從這個角度看商晝,她微仰起頭,晃了晃商晝的手,貼在他身側問道:“旦旦,你喝醉了嗎?”

商晝收緊了手,應道:“沒有。”

他又問:“陪你去看星星?”

二樓適合看星星的地方隻有楚櫻的畫室。

在那裡他們能看到整片天空。

楚櫻眨了眨眼睛,應:“好。”

直到兩人在沒開燈的畫室坐下楚櫻才覺出商晝的不對勁來。他也不看星星,就這麼直愣愣地盯著她,黑眸的情緒不加掩飾。

星光散落。

兩人擠在單人沙發上,楚櫻半坐在商晝身上。

她抬手摸了摸商晝的額頭,輕聲問:“旦旦,我們回房間好不好?”

商晝不動:“看星星。”

楚櫻歎氣:“...那你看我做什麼?”

商晝又不說話了,腦袋一歪就黏在她身上。

溫熱的鼻息間帶著很淡的酒味。

懷裡拱著這麼一個熱乎乎的人,楚櫻一時間也拿他沒辦法,隻好伸手將他環住,靠著他的頭低聲問:“旦旦,我們還有許多許多年。”

頓了許久,楚櫻又補充道:“就算五三還能把我帶回去,我也不會回去了。往後我就留在這裡,你彆怕,我不走。”

商晝閉著眼,仍由楚櫻的味道將他淹沒。

感受著她擁抱的力道。

“櫻櫻。”

“我在呢。”

“櫻櫻。”

“嗯?怎麼了。”

“...櫻櫻。”

“真是,還說沒醉。”

因著是夏日,畫室裡沒關窗。

玫瑰香順著晚風溜進這隻有星光的室內。

楚櫻輕拍了拍商晝的背,低聲道:“旦旦,我去拿個小毯子,很快就回來。”

商晝卻抱著她不動。

也不吱聲,也不知道睡著沒有。

楚櫻試著掙紮了一下,忽然發現商晝沒有很用力。她眨眨眼,看起來確實是醉了,不然怎麼可能這樣輕易放過她。

楚櫻小聲對五三道:“你看著他,我很快就回來。”

五三拍拍小胸脯:[你去吧櫻櫻,有我呢!]

楚櫻輕手輕腳地走出了畫室。

她沒看到身後的人睜開了眼睛。

畫室臨近商晝的書房,楚櫻也沒繞遠去回房間,書房就有小毯子。

書房內亮著的燈比走廊內的柔和一些。

牆上的小燈像燃著的火焰,楚櫻一眼就看到了放在椅子扶手上的小毯子。

這個小毯子上畫著小恐龍。

這是那時楚櫻來他書房時常用的毯子。

楚櫻拿起已經有些發黃的毯子,神思恍惚。這兩天她總是在不經意間感受到時間的流逝,猝不及防的感覺擊中她數次。

楚櫻攥緊了手裡的毯子,準備轉身去找商晝。

可步子才邁出去一步她就停住了。

書桌上壓著一份信。

她幾乎沒在莊園見過信紙這樣的東西。

而這信封居然還是粉色的。

楚櫻頓住,視線落在這信封上。

這是什麼?

明明這個時候她該離開去找商晝的,但楚櫻卻邁不開步子。她想去拆這封信,這樣的顏色很難不讓她聯想到情書兩個字。

原先她上學那會兒還挺流行送情書之類的。

現在也不知道學校裡的孩子都是怎麼告白的。

楚櫻隻猶豫了一瞬就伸手拿起了這信封。

商晝顯然不會收這樣的東西,所以這信一定和她有關。

楚櫻在椅子上坐下,打開了這封並未封緘的信。

裡麵的信紙竟也是淡粉色的,帶著淺淺的香,她輕嗅了嗅。

梨子味的。

展開後是楚櫻熟悉的字跡。

這字跡曾替她簽過名,替她訂正過試卷,替她寫過題。

甚至今天他們一起在婚姻申請表上一起簽了字。

楚櫻垂眸看著紙上的內容——

“櫻櫻,你不在的第二年。

我為你準備新年禮物,世上能與你相配的東西太少。

我問商序昭,該給你送些什麼。

他說你曾說過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我沒向你告白。

櫻櫻,許多事我不明白,但我會學。

阿城卻說你喜歡的本就是我原來的模樣,我不需要改變。

但我想為你做所有能做到的事。

櫻櫻。

看到你第一眼時,我聽見了聲音,看到了光束。

因為極寒大地開始解凍,你所到之處皆是晴日。

恒星消逝,而你永恒。”

“啪嗒”一聲。

水滴浸濕了這薄薄的信紙。

楚櫻垂著眸,眼淚和雨滴似的往下落。

由時間帶來的遺憾終究擊潰了她,她從沒想過留商晝一個人在這裡。可這件事她無力彌補,無措和心疼的情緒一起湧上來,攪得楚櫻五臟六腑都在翻滾。

“櫻櫻。”

男人低低的喊聲似乎和信紙上的兩個字重合在一起。

楚櫻沒有抬頭看他,而是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喉間的哽咽幾乎要衝破這算不上寂靜的夜晚。

底下商序昭和顧臨城模糊的聲音隱隱傳來,她的淚水像是海裡的泡沫,耳側一切的聲音都變得模糊。直到她被人抱起來,手裡的信紙被抽走。

商晝徑直抱著楚櫻回了房。

眼巴巴的五三又被無情地關在門外。

大變態又瞪它不許它進去。

五三氣鼓鼓,隻能飛下去找那兩個醉鬼玩兒。

房間內。

商晝垂著眼,指尖觸了觸她滾燙的淚水。

“櫻櫻,為什麼哭了?”

他啞著嗓子問。

楚櫻搖搖頭,說不出話來。

她不是愛流眼淚的人,甚至哭的次數都寥寥無幾。

楚原淮以前常對她說,開心要笑,難過便哭。

她是個固執的人,並不讓人看見自己脆弱的模樣,眼淚對她來說是沒用的東西。

商晝抬起她的下巴,小心翼翼地拭去了她的眼淚。

可怎麼擦都擦不乾淨。

商晝皺起眉,仔細回憶了信上的內容,低聲問:“我讓你傷心了嗎?”

楚櫻忽然伸手摟住了商晝的脖子,像是從水底鑽出來那般重重地喘了口氣,她小聲重複:“沒有,你沒有讓我傷心。”

“彆哭。”

商晝低聲哄她。

楚櫻少有這樣的時刻。

她在淚水中嘗到了愛情的滋味。

“旦旦。”

許久,她悶聲喊他。

商晝“嗯”了一聲,見她平息下來便準備抱她去洗澡,還不忘解釋道:“今晚不用挑,明天再挑,挑你喜歡的。”

楚櫻:“......”

她的傷感一下就被趕跑了。

挑挑挑,挑什麼挑。

睡個覺而已,說的跟古代帝王翻牌子似的。

被商晝這麼一打岔楚櫻情緒緩和了不少,洗澡的時候還能和他互動:“旦旦,商序昭畢業之後準備做什麼?這兩天有時間吧?”

商晝抬眸看向她被熱氣熏紅的臉,問:“找他有事?”

楚櫻哼哼唧唧:“這兩個人太慢了,我要去做點壞事。”

商晝想了想,應道:“爺爺準備讓他進公司,他不怎麼願意。最近忙著創業的事,我讓他閒兩天,你儘管去做。”

楚櫻眨眨眼,有旦旦真是方便。

這一次商晝沒讓她留在浴室,吹完頭發就把她塞被子裡去了。楚櫻無聊隻能扒拉五三玩,她和五三商量:“三兒,你看看謝南枝明天有沒有空。”

五三翻小肚子:[有的,她工作已經確定下來了,這一周都有時間。]

楚櫻一聽忙拿出手機給謝南枝發短信。

【楚櫻:明天晚上配合我演一場戲怎麼樣?】

【謝南枝:行。】

楚櫻笑眯眯地回:你都不問什麼洗?

【謝南枝:能讓我明晚睡到商序昭嗎?】

楚櫻:“......”

現在謝南枝居然變成這個畫風了。

她啪嗒啪嗒回:能!

騷擾完五三和謝南枝後楚櫻又開始無聊,她算著時間心想商晝怎麼還不出來,想著想著忽然覺得不對勁。以前也會那麼一次。

這麼想著楚櫻把被子一掀,跑到浴室門口開始敲門。

就和平時楚楚撓門似的喊:“旦旦!要我幫忙嗎旦旦?”

楚櫻心想,這下不讓我進去你就不是男人。

浴室內水聲停了一瞬。

原本清冽的聲音變得很沉。

他說:“進來。”

作者有話要說:櫻櫻:哼哼

21:00放完結章啵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