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第 82 章(2 / 2)

宣和就說白修遠。

“白修遠不行。”

謝淳登基之後將白修遠又調回了翰林院,在禦書房行走,他自然知道白修遠是向著宣和的,這是默認他在自己身邊放眼線。

明年,白修遠的位置能動一動,四品頂天了,戶部尚書還輪不到他。

宣和也明白,白修遠官職還有些低,連升六級,過於紮眼了。

他在朝中能用的人還是少,除了白修遠他一時半會也找不出個合適的人來,想了半天果然如謝淳所料:“陛下看我如何?”

他調笑著,帶著些試探。

謝淳說:“木秀於林。”

這是拒絕了,難得有他開口謝淳卻不給的東西,宣和更想要了。

他們原本坐在榻上,隔著小幾交談,宣和忽然將小幾一推,湊近了,在謝淳身邊坐下,側過身來,攀著他的肩,另一隻手在他身上遊走。

“皇上可知道契兄弟?”

宣和牛頭不對馬嘴地問了一句,謝淳抓住他作怪的手,低聲應了。

“那皇上可知,在民間,做弟弟的年幼時,契兄要養著弟弟,弟弟年長了還要為他謀營生,為他張羅婚事。”

說到這裡宣和頓了頓,又忽的靠近,幾乎貼在謝淳身上,他們鼻尖相觸呼吸交融,宣和的視線由上而下,最後停留在謝淳的唇上。

眼瞼微闔,長長的羽睫毛緩緩地阻隔了視線,謝淳看不清他的眼神,隻聽見他聲音:“怎的,皇上還比不上一介草民麼?”

嗓音幽幽的有些曖昧,像是貓兒的舌頭,帶著倒刺,舔得人心癢。

謝淳摟住了他的腰,呼吸聲仿佛重了些:“當真想去?”

宣和放低了腰身又微微仰起頭,似乎離得更近了:“想啊。”

言語間,唇瓣幾乎相觸,但也隻是幾乎,他們之間始終留著那一點點微不可查的縫隙,謝淳聞言,托著他的後頸,將這一點點距離變成了負。

吻得久了有些收不住,隻是光天化日的,在榻上廝混,宣和有些放不開,輕輕推了推謝淳,謝淳便會意地鬆開他。

轉場到了床上,這裡的光線要暗上許多,幽幽的,似乎更適合做些隻屬於兩個人的事。

真到了關鍵時候,宣和又不配合了,倒也不是很堅決,隻是結合方才的對話,他的目的便很明顯了。

是在等他回話。

謝淳動作頓了頓,在他耳垂上咬了一口,聽到了宣和猝不及防間泄出的輕喘才鬆了口:“開年下旨。”

宣和心道,在床上果然是要好說話些。

謝淳叫他高興了,他也樂意叫謝淳高興,光潔的手臂伸出,主動拉開了抽屜。

今日謝淳還有些事要做,但眼下,他顧不上了,眼前的人足以叫他放下一切。

層層帷幔落下,真到了得償所願的時候,謝淳反倒有些無從下手。

宣和輕輕笑了笑,見他喉結滾動,又一口咬上他的喉結,唇齒廝磨,聽著他越發急促的呼吸,心中也有幾分得意。

謝淳不再猶疑,取了略帶芳香的脂膏試探著進入隻有他一人訪過的秘穀幽林。

宣和皺著眉,有些不適,隨時準備反悔,謝淳關注著他的神色,不斷撫慰。

在他最放鬆的時候,謝淳便趁虛而入,緩緩動作。

宣和緊緊抿著唇,鼻腔發出無意義的音節,偏又變了調,似帶著哭腔,斷斷續續又纏纏綿綿。

實木的大床微不可見地晃動著,明黃色的帷帳無風也動。

暖陽當空到金烏西沉,再到夜色彌漫星子遍布,精致的晚膳無人問津。

謝淳撈起不知何時掉落的錦被,蓋在宣和身上,幸而他們如今搬進了東邊的套間,這裡鋪著地龍,加之方才持久的運動,宣和不知出了多少汗。

謝淳摟著趴在自己身上喘氣的人,細細端詳,涔涔的汗水黏住了發絲,眼尾泛著紅,眼神也不複往日的清明,脆弱又淩亂。

宣和喘勻了氣,支著胳膊起身,錦被從肩頭滑落,露出一身的斑駁,謝淳扶了他一把,克製地移開視線。

他左邊肩上有個很明顯的牙印,宣和又低下頭在右邊也留了一個。

謝淳臉色都不帶變的,隻是放在他背上的手頓了頓,移到腰間,為他揉按起來。

“阿和。”

謝淳手上功夫不錯,不輕不重地揉按,很好地緩解了疲憊,宣和也不動了,就這樣趴在他身上,聽見他叫自己,便懶懶地應。

謝淳說:“將鹽礦藏好了,不要叫人知曉。”

宣和有些意外,謝淳消息夠靈通的。

足以抄家沒族的大罪叫皇上發現了,他也沒有一點負擔,仍舊是懶懶地應。

哪來的什麼鹽礦,他隻有鹽場,這麼長的海岸線,找個能曬煙的地方還不容易麼。

謝淳以為他有鹽礦多半是因為那鹽純度高,不像是海水裡煮出來的。

倦意襲來,宣和沒有說話的**,沒一會兒,便沉沉睡去。

這一回不像初次,宣和得了趣,謝淳便解了禁,那束之高閣的春/宮圖冊也不是全然沒有用處,隔三差五地翻一翻也能有些新的體驗。

宣和吃了葷,脾氣反倒好了不少,興致來了,也願意顧一顧謝淳的衣食起居,倒真有幾分新婚燕爾小兩口過日子的意味。

不知不覺便到了年三十,皇上在宮中賜宴,太後在寧壽宮擺宴,女眷都去了寧壽宮,宣和反倒不方便過去,早早同太後請了安,晚宴時就多喝了兩盞酒。

大家覺得皇上心情似乎不是很好,一人坐在高高的龍椅上自飲自酌,確實有些清寂。謝淳確實有些不快,但能叫他不快的除了宣和也沒旁人。

散了席,宣和同他一起回養心殿,一進了門,宣和猛地將門合上,謝淳被他抵在門板上親,親了一會兒他自己沒力氣了。

謝淳摟住他,原本要說的話倒是說不出口了,輕輕歎了口氣,抱著他進了內室。

宣和手底下的鋪子,送上來的年貨之中有幾擔鹽。

鹽鐵礦都是朝廷才能開采的東西,謝淳不介意宣和做這個,隻是叫人知道了總歸不好,因而早提過叫他將這事藏好。

宣和也應下了,但今日他卻收到密折了。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宣和覺得今天謝淳有點凶,但也不是不行,偶爾這樣來一次他還應付得來,他又喝了酒,比平時放得開,還主動喊七哥。

謝淳原先多少帶著些懲罰意味,這一聲七哥喊得他心軟,隻是動作卻愈發凶狠。

結束的時候宣和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了,謝淳抱著他沐浴,又喂他吃了粥,明日早上肯定是起不來了。

果然,宣和在床上躺了整日。

但元月初一謝淳是不能放假的,他要祭天地。

傍晚才得閒暇,拿出一道密折叫宣和看:“你答應過我,要藏好。”

宣和懵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語重心長地說:“男人在床上的話能信嗎?”

謝淳:“……”

謝淳無言以對,沉默半晌,他說:“明日要祭宗廟。”

暫且饒了你。

祭宗廟是大事,宣和也要去,謝淳這話便是要閒下來再算賬的意思了。

宣和才不懼他。

算賬算到最後,無非就是多吃幾道滋補的藥膳。

他明白謝淳的意思,太後也說過不要同朝臣站到對立麵,他自有分寸。

本來也不存在什麼鹽礦,這鹽場用的是新的煉鹽的法子,隻等他到戶部走馬上任,這法子就是戶部掙錢的營生了。

有什麼妨礙呢?

一切典禮結束,真正放了假,謝淳果真同他算起賬來,宣和兩日沒下得去床,第一日還有些硬氣,到第二日便有些受不住認了錯。

謝淳不理會他,仍舊埋頭苦乾。

結束時才問他:“這回作數麼?”

宣和哭著咬他。

第三天終於下了床,宣和去寧壽宮請安時,太後問他:“這兩日去忙什麼了?”

他的鋪子年節也是不關門的,太後便以為有些事,故而關心兩句,宣和低頭摸了摸鼻子,掩住神色,含混地說:“探了探底。”

太後見了他脖頸上未消的紅痕,心中有數,便沒有再提,宣和麵皮薄。

見他這般遊刃有餘倒也放了心,相處之道本就是在在拉鋸中不斷摸索。

宣和回味著自己的話,倒是又笑了笑。

探什麼底?

自然是探謝淳的底。

或者說,相互試探,他是試探謝淳會為他做出多少退讓,謝淳是身體力行地丈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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