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入夢(1 / 2)

瞧著胸前的玲瓏之處,晏玉樓自嘲一笑,於自己的處境而言,何嘗不是大幸。若是豐滿一些,還真不知要如何瞞天過海。

自打胎穿過來,已整整二十二個年頭。這二十二年中,她一直被當成男兒養大,行事做派上毫無女氣。除了母親還有貼身的采翠和馮媽媽,無人知道她真正的身份。

采翠最是貼心,侍候她洗浴泡腳解了一天的乏,這才愜意地躺上床,半眯著眼。

天氣還有些陰冷,采翠將她的頭發用大布巾包著,認真地絞乾。她靠在床頭,錦被鬆鬆地搭著,一隻長腿曲起晃動,閒適風流。

采翠見慣她不羈的樣子,每回看到還是忍不住紅了臉。

“信國公好生討厭,總與侯爺您作對。奴婢聽外麵人傳,竟然有人說是侯爺處處與他不對付,還真是睜眼說瞎話。天知道侯爺哪裡得罪他了,他如此百般讓侯爺難做。”

晏玉樓聞言嘴角翹起,漫不經心地道:“既生瑜何生亮,姬國公嫉妒你家侯爺比他俊美,得了京中貴女們的愛慕,搶了他的風頭。他必是日夜抓耳撓腮,如鯁在喉。”

采翠聞言,“撲嗤”一笑。

“侯爺是宣京第一美男,國公爺怎麼敢與您媲美。奴婢瞧著他定是心中不甘,所以才會為難侯爺。侯爺不與他計較,他反倒得寸進尺,好生不知禮。”

“可不是,姬桑可不就是個不知禮的人,還是采翠最知我心。”

主仆二人說了一會姬桑的壞話,晏玉樓心情大好,愜意地閉上了眼。

她是想案子想到睡著的,迷迷糊糊地陷入夢中。一會兒光怪陸離,一會兒又是在案子中。更詭異的是她竟然夢到姬桑那張妖孽臉,他還對她拋媚眼。她被美色所迷,與他滾到一起,意亂情迷之時,她聽到他似乎嫌棄她胸太小。

這個夢,真是一言難儘。

醒來後她臭著一張臉,努力把那莫名其妙的夢拋諸腦後,重新梳理案子。很明顯,兩件案子並不是一人所為。無論是柳雲生還是程風揚,都並未受到實質性的侵犯,也就是說賊人行事根本不是為色,而是另有目的。

可是這樣的想法,在早膳後就被否定了。

禮部郎中董大人家的庶四子出事了,不僅被采,且被采得極狠。聽說那處折騰得狠,怕是有可能要廢。

晏玉樓以最快的速度趕到董府,李太原已經在那了,苦哈著一張臉。

“侯爺…”

“其它的事情等會再說,你把董四公子情況說一遍。”

“是,侯爺。方才下官親眼看過,董四公子實在是慘,那處紅腫不堪傷得太狠。下官看著怕是真如大夫所說,那藥性極為霸道,輕則傷身重則丟命,董四公子將來……”

說到這裡,老油條的他都心生同情。董四公子原名董子澄,自小就有才名。因為是可造之材,董郎中對這個庶子還算器重。

庶子若想出人頭地,科舉是最好的出路。董子澄將要在今年的春闈下場,不想出了這樣的事情,看來前程是沒了。

晏玉樓輕蹙著好看的眉,大步流星,李太原跟著小跑有些氣喘。

“侯爺,下官問過董四公子,他道自己被下了那藥,並未昏迷。且身不由己之時,感知那賊人是女子。”

女的?

晏玉樓腳步一停,頓感蹊蹺。

董郎中的夫人姓曲,身形壯碩,滿身的金飾,閃得人眼睛發花。一個婆子扶著她,她一手拍大腿,一手揮著帕子,正在董四公子的屋前乾嚎。

“天殺的賊人哪,禍害了我兒,讓我兒成了廢人,以後還怎麼有臉見人…”

她的旁邊,是瘦乾乾的董郎中。董郎中一臉慚色,老臉通紅,想阻止她又心生懼意。打眼瞧見晏玉樓,趕緊行禮。

低聲嚅嚅,“家門不幸出了這樣的醜事,驚動了侯爺。”

曲氏立馬止了哭,睜著一雙眼,死死盯著晏玉樓。我的乖乖,天下竟有如此貌美的男人。若不是旁邊的董郎中咳嗽一聲提醒,她不知道要發癡多久。

扭著水桶腰上前來給晏玉樓行禮,晏玉樓瞟她一眼,掀簾進了屋子。

一股藥味撲麵而來,熏得人難受。

屋子窗簾半掩著,透進亮光。桌椅極為破舊,倒是十分的乾淨。一張書桌,桌子上整整齊齊地碼著幾本書,筆墨硯台皆有,都是普通貨色。

一張木床,床幔發灰。

床上靠躺著一名少年,削瘦的臉,如墨的發。一雙眼亮得出奇,清清澈澈像見底的水,平靜無波。

少年生得極好,是一種看上去特彆乾淨的美,帶著些許病態。

“侯爺恕罪,學生不能起身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