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桃林深處(1 / 2)

死對頭愛上我 漫步長安 21666 字 3個月前

姬桑的眼眸中帶著一絲不可思議, 千辛萬苦不去想的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難道是出現了幻覺?清冷的眼閉上複又睜開, 那人還在。

他氣息猛然大亂。

近兩日, 他都快被自己的夢給弄瘋了。為什麼他一閉上眼就會夢到晏玉樓,為什麼在夢裡他會對晏玉樓有那樣的想法?

他自問不好男風, 對其他的人也沒有同樣的感覺。生平第一次,他看不懂自己的心意。好不容易在桃林裡運功打坐壓製住紊亂的氣息, 這人怎麼陰魂不散?

她是什麼表情, 怎麼一副要將他生吞活剝的模樣。

運功調息正值緊要關頭,一旦氣息大亂恐怕他就要走火入魔。他拚命壓製亂竄的真氣,死死控製著自己的情緒。努力忽視她, 可是卻怎麼也辦不到。

她的神情狀態有些不太對勁,像是中了什麼藥一般,整個人古古怪怪的,和平時大相徑庭, 偏又媚惑得緊。

“晏玉樓, 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翻牆進來的。”

月下看美男,自是怎麼看怎麼滿意。加上藥性使然,晏玉樓所有的理智都被身體的渴望給占據。她恍惚想到自己曾經說過, 他若落在自己的手中她定要把傳言坐實。

天時地利人和, 她不禍害姓姬的還能禍害誰。

她一步步走過去, 猶如獵食的豹子。眼神中的欲毫不掩飾, 目光灼灼似盯上最肥美的獵物, 不由自主地舔著唇角慢慢靠近。

“姬桑, 我是不是和你說過, 你不要落在我的手裡,否則我就坐實傳言。今天是你撞上來的,你彆怪我。”

她回答著,伸手摸了他的臉一把。皮膚不錯,細滑緊致。

他臉一黑,很想怒斥她。可看著她嬌媚的臉,到嘴邊的話卻怎麼也出不去。真氣在體內翻騰,努力壓製著彆過頭不看她。

“晏玉樓,我不管你是怎麼進來的?我也不管你想做什麼,請你馬上離開,否則休怪我不客氣!”

“…你想怎麼不客氣?”她靠得更近,男性清冽的氣息撲麵而來。一陣奇異的熱流襲卷全身,她殘存的清明慢慢消散,“我好熱,我想要男人…你給我,好不好?”

他大駭,她說什麼?想要男人?渾身血液直衝天靈穴,這是要走火入魔的前兆。他身體僵硬無法動彈,看著眼前的人,幾乎無法思考。

“你想做什麼?”這幾個字像從齒縫中擠出來,他額間青筋暴起,拚命克製著。

“我想要你…”她呢喃著,人已貼上來緊緊抱著他,不自覺舒服地歎息一聲,身體渴望得到更多,遠不滿足於僅僅是抱著。她想要兩人合二為一,想要兩人融為一體。

“姬桑,我想要…”

“晏玉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我知道…我想要你…”

此時的她,哪裡還是平日裡矜貴的榮昌侯。一言一行都似換了一個人,展露著世人從未見過的風情。

在他驚愕的目光中,她開始撕扯著自己的衣服,很快就扯開衣襟。還不夠,還是很熱。藥效將她的理智摧垮,她渴望更多,隻想抱著眼前的人來一場昏天暗地的歡好。

他想起身想製止她,可是他就是動不了,身體不能動,心也不想動。他不知道心裡的待是什麼意思,更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麼。

她很快脫完外衣,解開纏繞的布條。

那是什麼?

他驚愕的眼神幽暗,像被蠱惑一般。

她…她竟然是女子!

這種顛覆性的認知如狂喜的浪潮,驀地席卷他的全身。全身真氣頓時大亂,再也無法凝聚。他隱約知道她要做什麼,泛起隱秘的歡喜。

“晏玉樓,你…”

一根玉白的手指輕輕抵在他的唇間,她的唇貼得很近,近到他能聞到她如蘭的香氣。傾城的容顏近在咫尺,纖長的睫毛刷在他的臉上,酥酥麻麻。

那張美到極致的臉上泛著嬌豔的媚色,誘惑著他一起沉淪。

“不許說,這是秘密。”

她唇角微揚,美目迷離,恰似這千樹萬樹的桃花。飛舞的花瓣片片飄來,一瓣飄在她揚起的唇上,她嘟起唇輕輕一吹,花瓣落到他的鼻尖之上。

手指捏起來,再吹,花瓣落在地毯上。

夜涼如水,花香縈繞。

此時的她,似落入凡間的仙子。絕美的容顏,纖長的身姿。慢慢脫去一切的束縛,在他的瞳仁中綻放。

兩人身體相貼的那一刹那,各自都是難以言喻的歡愉。一切都很美好,除了她生澀急切的動作和他強忍亂竄的真氣而僵直的身體。

風吹桃花落,一片片的花瓣被風吹進亭子中,落在交疊在一起的兩人身上。他們似天地間孕育出來精靈,在花海中隨心而動。

許久過後,風已停,花落了一地。

晏玉樓理智已經回籠,看著被自己壓在下麵的姬桑,隻覺身體說不出來的舒暢,同時又有難以形容的酸痛。

姬桑躺在地上,清冷的眉眼染上春色,化在冰雪塵封的俊美容顏中,美得如一副春殘花落圖。他的眼神是她未曾見過的柔和,不帶一絲防備。

她略有些失神,不愧是自己肖想已久的美男,果然一如自己想象的那樣秀色可餐。

“對不起。”

姬桑看著她,眼神複雜。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她會是女子,更想不到他們方才竟然以天為被以地為床有了夫妻之實。

方才那一場情動,已入骨髓。

真氣已亂,此時的他,瀕臨走火入魔。

他無法言語,隻消一開口,拚命凝結的真氣就會消散。他說不出話,隻能認真地看著她。以前就知道她長得好,不想長得這麼好。

玉做的人兒,通體瑩白勝雪。纖細的腰,沒有護腰墊的掩飾,細得他隻稍一用力仿佛就會掐斷。

她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自己現在可是光著的。他倒還好,衣衫雖亂,好歹沒有全走光。她羞於兩人的姿勢,從他身上爬起來。不想痛得“噝”一聲,好看的眉頭皺成一團。

眼神不敢看他的那處,慌忙拾起衣服套上。

整裝完畢後,才覺得羞恥感少了許多。再看躺在毯子上的男人,心裡微微納悶他為什麼不起來,也不說話。

會不會是覺得沒臉見人,畢竟算是她強了他。

“姬桑,雖說今日是我不對,但你也不算吃虧。我們就當是春夢一場,大家以後不要再提及,如何?”

姬桑沒辦法回答,他不願意隻當成夢一場。

方才情動之時,他已明白自己的內心。原來不知何時起,自己對她已經起意。因著她男子的身份,他一直不敢正視。

如今他知道她是女子,再沒有什麼能阻攔他心之所往。

“姓姬的,你怎麼不說話?”

她可是記得清楚,她撲上去時他並沒有推開她。其實真論起來,也不算自己強了他,他擺出一副被人糟蹋的樣子做什麼。

他忍得辛苦,隻能看著她。

她心下一惱,這個男人竟然在事後無視她,居然對她采用冷暴力不理不睬。難道他嫌棄自己的身材不好,覺得吃虧了?一思及此,更是氣憤。

除去胸小了一點,她這張臉還是能見人的吧。

“你不會是嫌棄我吧?姓姬的,你搞清楚。我胸是不大,可我長得好啊。你憑什麼嫌棄我,我又不要你負責。”

她不說還好,她一說,姬桑的眼神就落在她的胸前。

是小了些,不過小得玲瓏可愛。

他心神一馳,真氣差點渙散。他好想告訴她,自己一點也不嫌棄,她哪哪都好,哪哪都生得合他的心意。

不能想,一想血氣衝頂,真氣亂得更厲害。

晏玉樓卻以為他是不恥和自己說話,冷冷一笑,“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定然在想我堂堂榮昌侯居然是個女子,你心中必是不屑的吧?今晚的事情你最好忘記,你要是敢把今天的事情說出去,我就告訴世人你是被我騎的。”

她撂下狠話,忍著身體的酸痛快速往桃林另一頭跑去。

在她跑遠後,姬桑的臉色越來越蒼白,額頭被汗浸濕,最後吐出一口鮮血,倒在毯子上一動不動,恍若死去。

桃林很大,晏玉樓跑了很久才到另一邊圍牆。身體很酸某一處扯得生痛,她深吸一口氣翻牆而出。

牆的外麵,是另一條巷子。

走出巷子,長長舒一口氣。也不知道是什麼時辰了,看起來還未宵禁。她慢慢走著,忍著身體的酸痛。

伯府那邊拖著杜氏不讓走,杜氏心生疑惑。待瞧見晏實匆匆過來,說是尋不到侯爺時,她兩眼一黑驚疑不定。

杜老夫人以為事情成了,按住她,“你著急什麼?侯爺是男子,縱是做出什麼不該做的事情,在你娘家府上一切都好商量。”

“娘,您說什麼呢?樓兒身份不一般,要是出了什麼事,陛下和太後娘娘那裡都不好交待。”

“他一個大男人,能出什麼事。”

杜老夫人還想拖些時間,杜氏心急如焚,不顧儀態地站起來。她如此失態,把晏瑾瑜和晏瓊琚兩姐妹給驚著了。

“娘,樓弟興許是喝得有些多,這會兒怕是在哪裡醒酒。您彆急,派下人去找便是。”

她們都覺得人在伯府,不會出什麼大事。男人嘛,喝多了誰知道會鑽到哪。於是喚來幾個人,命他們和晏實一起去找人。

杜老夫人按住杜氏,拉著她坐下,“瑾瑜和瓊琚說得對,在自己娘家還能出什麼事?元娘你也真是的,大驚小怪,外人傳侯爺有龍陽之好都不見你著急,眼下急什麼?”

“娘,那不一樣。”杜氏穩住心神,樓兒酒量一向不錯,且十分克製從沒有喝醉過。或許是隨意走走,不會走太遠。

“有什麼不一樣的,不是娘說你,好好的男兒養成什麼樣子。外麵傳得那麼難聽,你不想法子堵住彆人的嘴,倒在自己娘家擺起架子來。實話告訴你,你那寶貝兒子出不了事,真有事那才好,證明外麵都是謠傳不攻自破。”

杜氏大驚,臉都白了。

要是樓兒出了什麼事,她就不活了。

晏家兩姐妹從外祖母的話裡猜出一二,心下都是一突。敢情外祖母是知道內情的,故意引開樓弟。

這哪裡能成?

她們金尊玉貴的弟弟,怎麼能隨便被女子算計。

“外祖母,您好生糊塗。樓弟尚未娶妻,若是這個時候沾上什麼桃花債,往後還怎麼好說親事。”

晏家幾個姑娘自小受父母的影響,對納妾之事深痛惡絕。加上自家弟弟那麼個神仙人兒,真要被城府深的女子算計,想想都膈應得慌。

杜老夫人眼皮子一耷,“什麼桃花債?侯爺現在的名聲哪裡是好說親的,也就我這個外祖母處處替他打算。將來珍姐兒過府,那可是正室,一品侯夫人!”

她自知說漏嘴,已是來不及。

杜氏感覺自己快要暈倒,原來母親是這個打算。要是珍姐兒識破樓兒的身份,那可是要出大亂子的。她一把掙開杜老夫人的手,起身就往外走。

“娘,娘。”

晏瑾瑜和晏瓊琚驚呼起來,跟上她。

將將出門,迎麵碰到匆匆趕來的杜策。杜策的身後,跟著一臉羞惱的杜珍珍。兩人一出現,杜氏心下略定。

“你們有沒有看到侯爺?”

“回姑母的話,侯爺表哥已經離開。”

“你說什麼?”杜氏聽到聲音,顛著腳跑出來。一看自家孫女兒的表情,心涼了一半。費了老大的勁都沒有成事,一個個都是廢物。

杜珍珍很委屈,要不是五弟拖住她,她怎麼可能堵不到表哥。表哥是從後門走的,都怪五弟壞她好事。

杜策是個老實的孩子,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說一遍,杜氏當下就明白過來,怒目看向杜老夫人。果真是母親弄出來的事,樓兒定是看出不對勁,才自行離開的。

杜老夫人眼珠子一轉,輕哼一聲,“看把你急的,都說了沒事,你著什麼急。生怕好了自己娘家,天下哪有你這樣當姑奶奶的,早知你飛黃騰達會忘本,當初真不應該生下你。”

當著小輩的麵,杜老夫人如此不給杜氏麵子。杜氏的臉色很是難看,明明理虧的應該是伯府,反過來倒成了她的不是。

如此親人,如此親娘,當真是記人心寒。

“娘,明人不說暗話,你方才的話我可是聽得明明白白。你是樓兒的外祖母,試問天下哪有坑害自己親外孫的外祖母。”

“你胡說什麼,我什麼時候說過那樣的話?我處處為他打算,哪裡會坑害他。反倒是你這個當娘的,任由他不近女色,你才是害他的人。你不光是害他,還是在害侯府。晏家如果無後,都是你造的孽!”杜老夫人可不認賬,昂著頭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杜氏身體一軟,似要暈倒。

娘說得沒錯,晏家無後,都是她的錯。

晏氏兩姐妹扶住她,一左一中。她們是孫輩,不敢直嗆杜老夫人,隻能用輕蔑的眼神看著杜珍珍,把杜珍珍看得無地自容。

“姑母,表姐,表哥不過是喝多了自己離開,你們為何生氣?今日是祖母的壽辰,祖母日日念著你們,你們這麼做不是寒她的心嗎?”

杜珍珍不說話還好,一說話杜氏恨恨的目光就看了過去。

這個侄女,不是自己看不上。沒有一樣拿得出手的,滿肚子算計口蜜腹劍。這樣的攪家精,就算她有兒子也不敢娶。

“珍表妹,你這話說得不對。我們侯府就樓弟一個男丁,自小養得尊貴。我娘擔心兒子,語氣衝了一些,怎麼就寒外祖母的心了?”晏瑾瑜同樣看不上杜珍珍,這樣的人品長相,哪裡配得上自己的弟弟。

外祖母真敢想,居然想讓珍珍當侯夫人。

“好了,我看你們就不是誠心來給我老婆子祝壽的。既然如此,你們趕緊走吧,免得我看著生氣眼不見心不煩。彆人家的女兒處處想著娘家,杜元娘你倒好,時刻妨著娘家人。你這麼做不止寒了我的心,我恨不得沒生你這個女兒!”

說完,杜老夫人轉身進屋,杜珍珍連忙跟上去。

杜氏咬了一下牙,對兩個女兒道,“走!”

那邊晏實一邊狂奔一邊罵自己,他雙眼赤紅恨不得給自己兩個耳刮子。侯爺在伯府失蹤,都怪他自己不爭氣突然鬨肚子,要不然也不會生出這些事。

到了這個時候,所有人還不知道晏玉樓被下藥的事。

他連跑幾條街,兩條腿都快拖不動。遠遠瞧著前麵的人似乎是自家主子,不由大喜過望狂奔上前。

“侯爺,您…”

晏玉樓擺手,示意他不要多問,“你去找輛馬車,回府再說。”

晏實連忙應下,派人守著她,另著人去伯府報信。

這個時候馬車不好找,也不知他用的是什麼法子,沒多久就尋來一輛馬車。扶著她上車,自己則揮鞭駕車,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侯府。

外麵天黑,看不清她的情形。

待燈下一看,侯爺這情形像是…采翠大吃一驚。

“什麼都彆問,今天的事情不許傳出去。替我準備熱水,我要沐浴。”

采翠慌忙點頭,很快替她備好熱水。她沒用人服侍,自己獨自洗浴。采翠守在外麵,壓低聲音詢問晏實。

聽完晏實的話,倒吸一口涼氣。伯府那些人好大的膽子,竟然敢算計侯爺。看侯爺的樣子怕是已經…

晏實不知內情,已是愧疚難當。何況是采翠這樣的貼身丫頭,心裡早已做了最壞的設想,心突突跳個不停。

侯爺的身份一旦敗露,那可是欺君之罪。

縱然陛下開恩,侯爺也難逃罪責。采翠心裡再是焦急,麵上還不得顯露半分。讓晏實下去善後,自己守著主子出來。

一刻鐘後,晏玉樓出來。

晏玉樓泡過澡,身體的酸痛有所緩解。靠在床頭,由著采翠替她絞乾頭發。微微敞開的衣襟,沒有任何痕跡。

采翠心存僥幸,覺得以自家侯爺之聰慧,萬不會著了彆人的道。方才的狼狽之相,許是喝多後跌倒所至。

“侯爺…”

“沒事,不用擔心。”

采翠鬆一口氣,心神大定。

晏玉樓閉目養神,她對於姬桑的人品很有信心。以他的心性,萬不會行下作無恥之事。今夜的事情他不會說出去,天知地知他知自己知,再無人會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