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同行(1 / 2)

死對頭愛上我 漫步長安 10311 字 3個月前

乖這個字, 顯得特彆的親昵。以他們對外的關係, 言語往來用這個字十分的不妥。她不去看旁人的眼神, 料想定然都是吃驚的。麵色平靜地輕咳一聲,提醒他注意措詞。

他唇角含笑, 眼神像是能看透她在想什麼。

晏玉樓此行隻帶了晏實和采翠二人,還有十名精挑細選的護衛。至於暗衛們, 那是不能擺到明麵上的。她想便宜行事, 帶的人越少越能更好地體察一下民情。

不想他和她一樣帶的人不多,除了阿樸、程風揚和花姑,再就是六名護衛。

晏玉樓並不奇怪程風揚會與姬桑一起同行, 饒洲知州程梁是他的二叔,他作為侄子恰又姬桑的表弟,陪同前往理所當然。不是不知程風揚放著自己的丫頭不帶,為何要帶上花姑?

她自知長相出眾, 出門在外不想引人過多注意, 是以把膚色弄得偏黑,沒那麼打眼。這廝倒是與自己想到一處,不僅馬車低調, 連衣著也十分低調。素黑的衣袍, 普通的黑靴。不像是朝庭重臣, 反倒像是閒雲野鶴的隱士。

再是低調, 也難掩他出色的長相。

如果是以前, 她還能若無其事地與他維持著明麵上的同僚之情。然而現在, 她視他為洪水猛獸。仿佛和他越多接觸, 她就離深淵更近一步。

在他還沒有危險的舉動時,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防範未然和靜觀其變。若有可能,她會出手打壓他,讓他失去為所欲為的倚仗。

“姬國公,真是巧啊。”

“不巧,我是特意在此等侯爺。”

真不會聊天,客套一下會死嗎?

情商低到可怕的男人,他以為在他說了那些駭人聽聞的話後,自己還能不怕死的和他你儂我儂,他哪裡來的自信?果然瘋子都有不同一般人的神奇腦回路。

“國公爺大可不必如此,我甚是惶恐。”

“無歸說笑,你們同僚一場何來惶恐一說。”

你丫可是要悶頭篡位的人,彆人能不惶恐嗎?她現在一想到這廝有可能要拉自己外甥下台,她哪裡還有心情和他說笑,不弄死他已是最大的善意。

他神色清明氣質出塵,便是站在那裡都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氣場。淡淡的眼神看了程風揚一眼,程風揚先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等看到自家表哥眉間的冷意時,突然腦海中靈光一現。

“侯爺的裝扮,倒是很適合遠行。不知侯爺用的是什麼法子,臉上抹的是什麼東西,學生可否討教一二?”

晏玉樓看一眼采翠,采翠忙從箱籠中翻中一盒粉丟給他。

“多謝侯爺,這東西怎麼用,還請侯爺賜教。”

采翠沒好氣地道:“程公子這話問得稀奇,誰不知道您是京中各花樓的常客的,您的院子裡更是桃紅柳樹,您會不知道這些東西的用法。”

“這位姑娘不要生氣,早起如此清涼爽氣,你為何要大動肝火?這樣不好,你今日怕是沒照過鏡子吧,你下頜生了一顆暗瘡,想來是近日火氣太大的緣故。女子臉麵何等重要,要是生滿暗瘡豈不可惜。”

程風揚一邊說著,一邊搖著折扇。采翠原就不喜碰到他們,這下更是炸了毛,杏眼圓瞪滿是憤怒。

“程公子當真是比女子還細心,竟然能猜到奴婢最近火氣大。奴婢生不生暗瘡與公子何乾,公子真是鹹吃醃菜淡操心,管得也忒寬。再說任誰一早起碰到擋路的,都不會心平氣和。也就我家侯爺脾氣好,奴婢不罵人都是看在我家侯爺的麵子上。”

程風揚咋舌,榮昌侯嘴下如刀不饒人,沒想到府上的丫頭都如此牙尖嘴利,還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這丫頭連表哥都敢捎帶著罵,難道是榮昌侯的意思?

這般一想,他的眼神微妙起來,看向自家表哥時充滿同情。看來侯爺和表哥的積怨是越來越深,已經到了不避人的程度。他表哥什麼時候混得如此之慘,連一個侯府的丫頭都敢在麵前大呼小叫。

“采翠,莫要多話,早些趕路。”

采翠聽到自家主子的吩咐,再次瞪程風揚一眼昂著頭上馬車。

“這…這丫頭好生無理,果真是唯女子和小人難養也。”

程風揚收起扇子,頗有些下不了台。

“公子,是您先咒采翠姑娘長滿暗瘡的。”花姑小聲嘀咕著,很是看不上程風揚。一個大男人,居然會和市井婦人一樣咒彆人長暗瘡,真是小肚雞腸。

“你…到底是誰的丫頭,怎麼幫那丫頭說話?”

“公子,我不是誰的丫頭,你莫不是忘了?”

一句話問得程風揚差點翻白眼,他作甚要和這傻姑掰扯。果真都是榮昌侯身邊出來的人,一個兩個不是牙尖嘴利就是愚不可及,個頂個的會氣人。

“算了,本公子向來大量,就不與你們女子一般計較。話說今日不光是那丫頭火氣大,我看侯爺的火氣也不小,莫不是兩人昨夜睡得太晚?”

說完他露出一個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笑,覺得自己猜得沒錯。榮昌侯出京都帶那丫頭,說不得早就收了房。

男女之間不就是那麼回事,想來昨夜怕是有什麼不順,所以兩人今天都臭著一張臉。

忽然他覺得脊背一寒,感覺到自家表哥瞬間散發出來的寒氣,險些忍不住擦拭額頭冒出的冷汗。他不知自己哪句話說錯,隻得暗自叫苦。

大神鬥法小鬼遭殃,可以料到此行定然不會太輕省。

“表哥,這盒粉…”

“自己用。”

他臉一垮,自己用?他生得如此俊朗不凡玉樹臨風,還指望著一路有女被他所迷高呼尖叫。若是抹上一層黑粉,頂著一張炭似的臉,他還怎麼迷倒大姑娘小媳婦。

表哥,你不能在侯爺那裡吃了癟就把氣撒到彆人頭上啊!

這句話隻在心裡翻來滾去,半個字都不敢說出來。幽怨的眼神看著自家表哥,表情很是委屈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

花姑懵懂地往前一步。“程公子,你要是不知道怎麼用,我可以教你。”

程風揚一聽,幽怨的眼神一收,作出凶狠的樣子。這個傻姑半點眼色都沒有,明知他不願意抹,還故意提這茬。

現在好了,借口全無不抹也得抹。可憐他豐神俊朗的臉,眼看著就要不見天日,再也沒法子吸引女子,再也不能享受來京時那種有姑娘為他癡狂的美妙。

都怪這個傻姑!

“就是話多。”他低斥著,瞪她一眼。

花姑一臉茫然,“我好心幫公子,公子為何又生氣?”

他不止生氣,而且都快被氣死了。這傻姑該傻的時候不傻,不該機靈的時候又偏抖機靈。要真是他的丫頭,他說不得少活好些年。

一行人各自歸位,默默上路。

官道並不算太平坦,馬車有些晃悠。算起來,這也是晏玉樓第一次出遠門。大啟幅員遼闊她一直未能親身體會,借由此次離京倒是可以好好領略一番。

至於後麵跟著的人,她就當不存在。大路朝天各大走半邊,她不能攔彆人的路,也無法限製彆人的行動。

采翠還在氣之前信國公對自家侯爺的隨意之語,“侯爺,信國公好生無理。明明比您官階高不了多少,你們在朝中也是平起平做,居然敢那麼輕慢於您,與您說話好似長者。”

什麼乖不乖,這哪裡同僚之間能說的話。

“隨他去,我們按原來的計劃行事。該走走該停停,不用理會他們。”

“奴婢省得,就是看著礙眼。還有那程公子,一臉的風流相。什麼天氣還成天搖著扇子,看得就讓人不舒服,怎麼不讓他生一場風寒,看他還裝什麼風流才子倜儻書生。”

晏玉樓靠在墊子上,這才多大會兒她就感覺不太舒服。

“我讓你準備的那些陳皮果脯取出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