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心虛(1 / 2)

屋子裡除了他外, 還有四名青年男子。四名男子長得都算不錯, 要是長得難看也不會被人給抓來。

幾人吸氣聲不斷, 先前覺得那格格不入的男人已是生得極好。他們有心想搭話,不想那人一直冷著一張臉對他們不理不睬。

最近雁秋山的風水莫不是要變, 怎麼一下子引來兩位這樣的出色人物。

晏玉樓早已習慣受人矚目,麵色平靜如常。

倒是牛蘭花俏黑的臉紅起, 目光越過四名青年男子, 直直落在窗邊男人的身上,“他是昨天馬鐵柱帶來的人,姓賀。說句不害臊的話, 也不怕侯爺見笑,我原本是看中他的,不想他冷得跟塊冰似的,從昨天到現在一句話都沒有說過。”

晏玉樓眸一閃, 姬桑這廝向來如此。隻是不知她明明用法子將他絆住, 他為何還能趕在她的前頭?

“大當家的,你看你都有這麼出色的兩位公子,那什麼招夫的事情就與我等無關了吧。”一個男子大著膽子問道。

“就是, 我等論長相差他們太多, 大當家隻要不是眼瞎, 萬沒有看上我們的道理, 不如將我們放了。”

馬鐵柱晃了一下拳頭, 惡狠狠地瞪著他們, “把你們放了, 想得倒美!”

那些人懼怕馬鐵柱,縮著脖子不敢作聲。

牛蘭花低聲訓斥,“侯爺在此,如有你說話的地方。”

馬鐵柱立馬臊眉耷眼,委屈的表情和高壯的身材極不相符。這麼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居然聽一個女人的話,不是牛蘭花的手段太高,就是馬鐵柱太過忠心。

晏玉樓看出些許門道,世人往往舍近求遠。若牛蘭花真要招夫,沒有人比山寨裡的人更合適,也沒有人比馬鐵柱更適合。

那幾人聽到侯爺兩字,俱都露出驚疑的表情。

“侯爺…可是榮昌侯?”一個書生模樣的男子發問,目光越來越確定。生得如此俊美的侯爺,除了榮昌侯還會有誰。

說來也巧,這位書生正是此番落榜的舉子。當日王澋等人鬨事時,他也曾在人群之中。不過他膽子小不敢往前湊,隻敢遠遠站在邊外。

加之那時晏玉樓一身蟒袍,臉也沒有塗黑,他一時沒能認出來。

“真是榮昌侯?”

另外的人發問,得到他肯定的點頭,幾人齊齊跪下來。

“侯爺,您替草民做主啊。草民收到信說家中老母病重,不得已抄近路歸家,不想半途被這些人劫來,說是要招草民為夫。草民父母早已替草民訂下婚約,隻待來年開春完婚。誰知這些人不聽辯說,非把草民強行扣留。求侯爺明察,讓大當家放我們回去吧,若是回去得儘,怕是見不到老母最後一麵。”

“學生春闈落榜之時曾立誓苦讀三年,三年後再下場。男子漢大丈夫沒有立業實在無臉先成家,何況學生與大當家殊途異路,實不能成為夫妻。侯爺您身份貴重,他們連您都敢劫來,可見膽大包天。朗朗乾坤天理昭昭,他們竟敢如此行事,侯爺您不能不管啊!”

“你們…你們…他娘的…你們敢嫌棄大當家,活得不耐煩了吧。”

馬鐵柱實在沒忍住,又是橫眉怒眼的。

這次牛蘭花沒有製止他,他像是得到鼓勵,捋著袖子就要上前。不想手臂被人抓住,他動了幾下都沒有掙脫。

回頭一看,見是晏實,當下一愣。

這小子看上去不顯,怎麼如此厲害。

“我家侯爺麵前,我看何人敢放肆!”

此時晏玉樓已從百轉千回中醒悟過來,她沒有理由不懷疑姓姬的。他一個國公,又不像她一樣急切找人,為何要冒險走雁秋山。

他身邊的人呢?

阿樸那小子就是他的影子,怎麼可能把自家主子丟下。還有程風揚也不見蹤影,這一切的一切都不合常理。

“大當家,方才我仔細觀察過這些人,我發現他們都不是你的良配。”

“都不是?”牛蘭花懷疑地看著她。

她微微一笑,“不知大當家有沒有想過,與其留住心不甘情不願的人,不如找一個心甘情願效忠自己的人。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看大當家身邊的人就很不錯。你們朝夕相處感情深厚又知根知底,彼此都無二心。夫妻同心同德,才是真正的良配。”

牛蘭花目露茫然,不知道她指的是誰。

她眼神微挑,看向黑紅著一張臉的馬鐵柱。

一時間,屋子靜下來。那四個青年都屏住呼吸,緊緊盯著牛蘭花。牛蘭花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連忙搖頭,“不…不行,鐵柱是我的兄弟。”

馬鐵柱失望地耷著眼,雙肩垮下。

牛蘭花看到他的模樣,心裡“咯噔”一下。眼神慢慢起變化,最後看看晏玉樓,又看看那幾名男子,像是在想什麼。

最後豪爽拍掌,大聲宣布,“我早就說過讓兄弟們不要折騰,外麵的男子哪裡願意和我成親,他們非不信邪。侯爺說得沒錯,強扭的瓜不甜。這些人既然不願娶我,我何必強留他們。鐵柱,你把人放了吧。”

馬鐵柱雙眼一亮,故意虎著臉甕聲甕氣地催促那幾人,那幾人對著晏玉樓千恩萬謝,然後跟著走了。

“賀二爺,且慢。”

晏玉樓叫住姬桑,對牛蘭花道:“大當家,我與這位賀二爺算是舊識,可否讓我和他說幾句話。”

牛蘭花的眼神在兩人之間來去數回,終於同意。

眾人出去,晏實等人守在外麵。

屋子裡隻剩下姬桑一人,他靜靜地立著,似乎並不是被人關著,而像是此處本就是他的地盤。她默默看著他,覺得自己以前或許大錯特錯。

她總以為姓姬的與她實力相當,兩人角逐暗鬥從來都是不分伯仲。然而最近這種想法漸漸站不住腳,他發現他身上有許多的謎團和不為人知的陰暗麵。

這樣的他,顛覆了她的認知。

“你怎麼會在這裡?”

“和無歸一樣,自是被人抓來充婿的。”

她定定看著他,半個字都不相信。他給她的感覺越發的難測,她壓根不相信他會被人抓來,除非他是自願的。

“你覺得我會信?”

“為何不信我?”

“我如何信你?”

他的算計、他的城府還有他的野心,一切的一切都讓她不敢相信。他憑什麼認為她應該信任他,就因為他們曾經有過一夜春風,何其荒謬。

“世間能信之人唯骨肉摯友忠仆,國公爺與我非親非故,何來信任一說?”

他默然,雙眸緊緊盯著她的眼,像是看透她淡然表情下真正的想法。她神色不變,與他對視。兩人視線較量彼此毫不退縮。

突然他表情放鬆,人更加貼近,“你說貌美的女人不可信,包括你自己嗎?”

又來了,他又變成那個精分的樣子。她捕捉到他話裡的意思,眉頭緊緊地皺起。這句話是她不久之前對晏實說過的話,他是怎麼知道的?

晏實不可能背叛她,當裡在場的還有采翠和花姑。采翠當然不可能賣主,唯一的可能就是花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