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三八章 酒樓(兩章合一)(1 / 2)

娘子且留步 姚穎怡 8334 字 5個月前

船行至下一個碼頭,柳寶慧棄船上岸,她要從各個碼頭上調查線索。

直到柳寶慧的身影徹底消失,珍珠才收回視線,一臉崇拜地看著周掃塵“姐,你們平時就是這樣處罰幫眾的?”

周掃塵的嘴角抽了抽“九刀十八洞,我也是頭回見到,這次沒白來,長見識了。”

“啊?姐,連你也是頭回見到?”珍珠不敢置信,在平城時,他見識過周掃塵和周除垢的手段,從那以後,他以為漕幫最狠的角色,就是這兩位了。

周掃塵像是能讀懂他心中旁白一樣,冷哼一聲“你知道柳寶慧臉上的刀疤怎麼來的?”

“怎麼來的?”珍珠不想猜,昨晚的事已經顛覆了他的認知,他已經什麼也猜不出來了。

“那是她自己劃的”,周掃塵笑了笑,學著說書先生的口吻說道,“柳寶慧的爹死得早,她娘偏心得很。有一次,她弟弟和人打架,用石頭砸斷了那家小孩的胳膊,那家要十兩銀子。你猜她娘怎麼做的?嗬,她娘就把柳寶慧拽到那家人麵前,說她閨女已經十歲了,怎麼也能值十兩銀子了,就送給那家人了。”

自從見識過顏家人,珍珠如今很接地氣,他歎口氣“都是因為太窮了。”

“窮?窮個屁!”周掃塵呸了一聲,“她家雖然是孤兒寡母,可卻不窮,家裡有二十多畝水田,雇著佃戶種田,她娘覺得她弟弟在鄉下不學好,就帶著她弟搬進了縣城,還在縣城裡置了宅子,窮?你見哪個窮人家,說在城裡買房就能買了?”

珍珠忙問“那後來呢?”

“後來?那家人就是一家子畜牲,柳寶慧才十歲,就被那家的老頭子和兒子給柳寶慧從那家裡逃出來,她用刀劃了自己的臉,混在一堆乞兒當中。一年以後,大娘子路過,恰好看到正被幾個乞兒追打的柳寶慧,大娘子救下了她,從那以後,柳寶慧就把自己的命給了大娘子。”

“那她的娘和弟弟呢,還有那家子畜牲?”珍珠問道。

“幾年以後,柳寶慧途經老家,得知老畜牲已經死了,柳寶慧掘了他的墳,把屍首喂了野狗,又在那家放了一把火,據說隻有一個姑娘活了下來,柳寶慧把刀塞給那姑娘,讓那姑娘報仇,姑娘扔下刀便跑了。”

周掃塵再次歎息“至於她娘和弟弟,那就不知道了,柳寶慧沒有提起過他們。”

船行六七日,在一處碼頭上岸,周掃塵和珍珠置辦了馬匹,二人騎馬翻山越嶺,終於在三日後到達了時豐縣。

縣城裡隻有一家客棧,二人住下,珍珠是個閒不住的,小二來送熱水時,珍珠便向小二打聽,這時豐縣裡哪裡最熱鬨,哪家館子最好吃。

次日,縣城裡來了兩個外地人的消息,便傳到了縣衙。

自從往京城遞了密信,知縣的心裡便沒有消停過,如同萬馬奔騰,睡不好,吃不香,連帶著知縣太太也跟著掉了不少頭發,每天都讓人到城門口守著。

親信從外麵跑進來“太太,太太,客棧裡新來了兩個外地人。”

知縣太太直皺眉,時豐縣雖然偏僻,可也沒有閉塞到來了外地人就要大驚小怪的地步吧。

“讓你在城門口守著,誰讓你到客棧裡去了?”知縣太太埋怨道。

“小的每天都去城門口,可是並沒有看到京城裡來的車隊,反倒是今天,聽客棧裡的小毛子說他們店裡住進來兩個說官話的人。”

“官話?”知縣太太來了精神,時豐縣裡除縣衙裡的幾位朝廷命官,就沒有講官話的,就連學堂裡的先生也是用方言講課,“那兩個人是什麼樣?”

親信說道“是一男一女,兩人是騎馬來的,男的騎馬,女的也騎,男的話多,女的話少,兩人看上去像是姐弟,小毛子還說那女的像是不好惹的,他好奇多看了一眼,那女的一個眼刀子看過來,像是要殺人一樣。”

知縣太太心裡突突直跳,自家老爺朝中無人,人也老實,這輩子做的最出格的事,就是給睿王妃送密信了。

為此,夫妻倆整宵帶宵睡不著覺,他們猜測過睿王妃看到密信時的反應,甚至還擔心睿王妃舍不得親爹,會拿他們這個告密的開刀。

說真的,自家老爺早就後悔了,後悔往京城送信。

知縣太太沒有後悔,抬頭一刀,低刀也是一刀,既然都是一刀,那也要死個明白吧。

原本知縣太太以為至少要多派幾個人過來,至少當中要有一個人能教給自家老爺如何善後吧,因此她才每天都讓人去城門口等車隊,可現在聽到親信的描述,便又覺得這一男一女說不定真是睿王妃派來的人。

“那你去盯緊了,看看他們都做些什麼。”知縣太太叮囑道。

很快,珍珠和周掃塵便察覺到有人盯梢。

“不專業,不是殺手,也不是探子。”珍珠說道。

周掃塵看他一眼,道“專業?你怎麼淨說些新鮮詞兒。”

珍珠咧嘴一笑“王妃說的,聽著就學會了。”

周掃塵點頭“原來如此,想來是番書裡的詞,難怪以前王妃就總說些隻有她自己才能聽懂的話,以前不知道,現在一想,那都是番話。”

兩人沒當回事,盯梢就盯梢吧,反正也盯不了一會兒。

果然,親信回到後衙,垂頭喪氣“一轉眼的功夫,小的就把人給跟丟了。”

除了知道那兩人還住在那家客棧以外,至於彆的,就不知道了,也不知道他們去過什麼地方。

周掃塵和珍珠很快便摸清了情況。

顏二老爺又下鄉了,據說這陣子一直在鄉下,前幾天回來一次,也隻是拿了換洗衣裳便又走了。

郭老太太中風,現在癱在床上,每天除了哭就是罵。

至於顏雪懷說的高劉兩家,早在幾個月前便離開了時豐縣。

眼下還住在時豐的,隻有顏昭石一家人。

至於顏昭石的新太太田氏,嗬嗬,說來也巧,周掃塵和珍珠住的那家客棧旁邊,便是吳員外來的酒樓。

珍珠索性找掌櫃的換了一間屋子,打開窗子,便能看到酒樓的後門。

沒錯,是後門,這是珍珠從李食記的夥計口中得到的經驗。

京城裡有位賈老爺,他和李雲盼有相同的愛好,全都喜歡俊俏的戲子。

李雲盼那是正大光明,老娘有錢,誰也管不著。

賈老爺不一樣,賈老爺有妻有女有功名,所以隻能偷偷摸摸地喜歡。

為了這份喜歡,賈老爺把京城裡大大小小的酒樓後門全都走遍了,把走後門這一塊安排得明明白白。

功夫不負有心人,第三天的時候,珍珠在後門看到了一位秀秀氣氣的小娘子。

小娘子穿著淺綠色的衫子,月白色的裙子,梳著婦人髻,髻上卻插了支金簪子。

珍珠搖頭“真不會打扮,我若是女的,穿著這麼淡雅的衣裙,就要插玉簪,銀簪也行,再或者戴朵珠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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