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憐憫(2 / 2)

童山見他沒有追問才鬆了一口氣,趕忙點頭,進了灶屋裡頭取了柴刀。

到了院子卻瞧見了桌上的種子,童山嘴角抽搐了一下。

竟想不到他當真去借來了!

童山剛出了門,眼角餘光卻瞧見蹲在她家外頭的一個背影,微蹙眉靠過去兩步:“開夏?”

蹲在那處抱著膝蓋的女子回過頭,一雙與少年一般模樣的桃花眼通紅,顯然是剛哭過。

“你這是怎麼了?”剛剛不還好好的嗎?

葉開夏粗魯的狠擦了一下通紅的雙眼,帶著悶悶的鼻音:“沒什麼......”

她不過也是剛離開葉家而已,怎麼才一會不到這人就蹲這哭起來了,童山不明所以,不過見她不願說,她也不好多問。

張了張嘴提議道:“開夏,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砍竹子?”

蹲那的人通紅了眼睛,抬眸瞟了她一眼,點頭站起了身子。

童山過去安撫的輕拍了下她的肩膀:“走罷。”

兩人一路安靜的走到了竹林裡,直到童山砍了兩株竹子時她才開始吭聲。

“你砍竹子要做什麼?”聲音還有些未平複下來的沙啞。

童山隻當未聽見她聲音的異樣,將兩株竹子分成了六節捆在了一起,然後直接扛到肩上與她說道:“阿爹說要在院子外頭種些菜,所以給他紮個圍欄。”

“哦......”葉開夏應了聲,突然拿過她手上的柴刀:“我也來幫你!”說著就興致勃勃的直接砍起了一株略小的竹子。

童山微勾了唇,將肩上的竹擔子往上顛了顛道:“這些應該差不多了,到時不夠了再來也成。”

女子的力氣畢竟在那,雖說開夏看起來比她要瘦弱些,但力氣也不小,隻見在童山說話期間,她已經是將一株竹子砍倒。

學著童山的模樣將它分成了三段,葉開夏費力的將它扛到肩上。

看著有些站不穩的葉開夏,童山擔憂的微皺眉:“若是扛不了就彆勉強,待會我再走一趟就是。”

女子卻不理她,半踉蹌的走在了她的身前。童山無法,隻得邊走在她身後邊注意著她。

就在路過一家靠竹林的屋子時,卻剛好瞧見走出來倒水的江懷卿,童山的腳步微頓。

那邊的江懷卿無意間抬眸也瞧見了她,俊秀的麵孔頃刻間爬上了笑意:“童山姑娘。”

原本正在艱難前行的葉開夏身子整個一韁,緩緩回過頭,目光怪異的在對望的兩人間來回。

童山沒有主意她的不妥,她此時心跳有些微促,手指無意識的緊抓著竹捆,扯了扯嘴角也與他打了聲招呼。

江懷卿溫潤的目光從她的身上移到她身前瘦弱女子的身上,微笑的對她頜首。

葉開夏麵部肌肉似乎都韁住了,咽了咽口水,將目光移開。

“童山姑娘這是在做甚?”男子柔聲問道。

“砍些竹子回去紮圍欄......”童山瞥開眼,不敢與他對視,隻覺耳根有些發熱。

江懷卿輕柔的應了聲,對兩人說了聲你們忙,就回了屋裡。

童山緊張的情緒才鬆了些,顛了顛竹捆剛想繼續走,卻見前麵的女子韁在那處不動,童山不解:“開夏,怎麼了?”

“啊?”被她的聲音一驚,葉開夏這才反應過來,胡亂的點頭:“哦哦,走、走罷。”說完腳步淩亂匆忙的往前走著。

童山也沒在意的跟在她身後。

葉開夏回去的路上不停的用目光偷瞟著她,直到回到了半路,她才支支吾吾的開口:“童山你......你怎麼、怎麼會認識那丁家的夫郎的?”

丁家的夫郎?

童山怔住了,根本反應不過來她說的是誰,愣愣的轉頭看向她:“你說......誰?”

“欸,就是剛剛的那個男子啊,好像名字叫江懷卿罷?”葉開夏自顧自的說著。

童山已經徹底的愣住了,隻覺一時有什麼東西哽在喉間,吐不出咽不下,連著肩上的擔子都好似重了些。

原來他已經嫁了人......

她不知道從心底湧上來的那一股失落是怎麼回事,抿了唇,沉默的走在前麵。

“欸欸欸,彆走那麼快!”葉開夏連忙追上她,嘴裡頭還在不停的勸著她:“童山你以後還是離他遠些,跟他扯上關係就麻煩了。”

這她自然是知曉,隻是想起今日覺著他的妻主當真窩囊,竟讓一個男子這般去求人。

童山眉宇間罕見的露出一絲不岔,道:“那他妻主當真失敗,竟讓他連賣個東西都要去求人。”

這回輪到葉開夏茫然了,空出的手不解的抓抓頭發:“他的妻主早就死了。”

什、什麼?

童山雙眸驀的睜大,停下了腳步,愣愣的看向她。

“所以我才說讓你離著他遠些啊,那個人呐......”女子說著神神秘秘的瞥了一眼四周,小聲的在她耳邊說道:“克妻。”

女子說的模模糊糊的,讓童山更是有些昏頭,皺眉:“你說清楚些。”

“本來那個江懷卿就是丁家從外麵買回來的,結果買回來和那丁家的女兒成了親沒多久,那個丁家的女兒丁常來在上山時就從山上摔下來,給摔死了。”葉開夏邊說著邊可惜的搖搖頭:“丁家的女兒死了,那個丁常來的爹娘自是將全部怪在江懷卿身上,那段日子是對他又打又罵。”

聽到這裡,童山的拳頭攥緊,

卻聽女子的話音一轉,低聲道:“後來你猜怎麼著了?”

“後來丁常來的爹娘也在山上摔死了,而且是在丁常來摔的同一個地方!”女子這般說著連著自己都顫了顫:“你說說這能是巧合不成?”

童山沉默,她對這些向來是半信半疑,可像葉開夏這般說著確實讓人覺得有些瘮人。她悶聲不吭,抬腳繼續走在前麵。

葉開夏跟在她的身旁:“自那事之後,村裡的人對他都是避之不及,生怕與他扯上關係。”

有這麼一件事村裡頭自是對他閒言不斷,甚至有時候潑一點男子還會直指著他罵,可無論彆人如何辱罵他,他都可以麵色如常,甚至嘴角掛笑。

這才是讓葉開夏覺得最瘮人的地方,每每碰到江懷卿她都要繞道走,她還是第一次這般怕一個男子。

“所以啊童山,以後你可要記得離他遠些。”

“他......一直都是自己一人生活?”童山眸裡透出一絲憐憫,在這個年代一個男子孤身一人當真不易,就好似當初關氏一人將她帶大一般,她自是深有體會。

“是啊,村裡頭一些好心些的偶爾還會幫他賣賣東西,但一般都幫的不長久。”畢竟家裡有家室的,任誰都不願跟一個不詳的人搭上關係。

童山沒有再說話,兩人扛著兩捆竹子回到時,便由童山將竹子剖開成細條,連著葉開夏幫忙速度明顯快了很多。

等搭完時天也已經完全黑了,本還想讓葉開夏留下來吃晚飯,可葉實卻來她家尋人。

雖葉開夏開始是怎麼勸都倔著不願回去,但終究還是個沒完全成熟的孩子,葉實說了幾句好話,還是跟了回去。

童山覺得葉開夏被勸走時像極了在耍小孩子脾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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