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不就是那江懷卿嗎?
怎麼現下還跟著一個女子在竹林裡。許雲臻微挑眉,瞥了一眼站在不遠的劉福田,見著她猛使的眼色,便知曉自己猜想的不錯了。
嗬,這兩人倒是大方的很,這般偷|情也不怕人瞧了去。
正在竹林間砍著竹子的童山也感受到了強烈的視線,抹了抹臉上的汗漬看過去,剛好與望過來的葉長秋對上了眼。
心裡頭也沒怎麼在意,對他禮貌性的頜首,垂頭繼續忙活。
站她身旁的江懷卿自然也是發現了,柔和的眸子與那少年對視了一眼,突然傾上去抬起手帕細細擦著女子額邊的汗。
“辛苦了。”男子溫和的聲音在林間傳開。
童山紅著臉躲了一下,低低道了聲謝。
“嗬,簡直是不知廉恥為何物。”
突然一個煞風景的聲音傳入他們耳中,童山皺起眉頭看過去,是與葉長秋一道的一個少女,因離著也不算遠,童山能清楚的瞧見她滿臉的輕蔑鄙夷。
見女子看過來許雲臻傲慢的抬起下巴:“難道你們不知羞恥為何物嗎?同一個克死了妻主的寡夫光明正大的做著這些見不得人的事。”她直接忽視女子砍竹的舉動,隻當他們是在這幽會。
童山皺眉,站直了身板,毫無退怯之意朗聲道:“我隻是在砍竹子,何來見不得人一說?”
本來她是瞧著江懷卿家裡頭那桌椅也快舊的坐不來了,所以她才想著幫他用竹子製個新的,本想著她一人來就好,可這人還要跟著來,她也阻止不了也就讓他跟了,誰知現在竟被說成甚見不得人的事。
許雲臻自是不信,嘴角流露出的輕浮笑意連她自己都未發覺,還佯裝善意的提醒她:“我說你可知曉這男子是個甚樣的人?克死了丁家的人之後,還想著在村裡頭再找個情人,可惜就他那名聲,嘖嘖。”
看了一眼微垂下眼眸的江懷卿,童山緊緊的抓著手裡的柴刀,目光黑沉沉的盯著她,聲音比平日更低沉了些:“最好將你的嘴巴放乾淨點。”
可她愈是這樣,許雲臻就愈是來勁,似怕她不信一般指了指站在另一邊的劉福田:“這可不是我汙蔑他,若不是不信你也可問問她,全村的人都知曉。”
被點名的劉福田忙不迭點頭。
“克死了妻主家就算了,也不知曉安分守己些,嗬,整日恬不知恥的去勾搭一些村裡頭的女子。”許雲臻輕佻的目光在男子的身上打量著:“當真是水性楊花。”
少女的話語是毫無保留的鄙夷與踐踏,當著她們的麵將男子貶得分文不值。
男子輕咬下唇難堪欲泣的模樣直接將童山心裡最後那點忍耐擊潰,她將柴刀往地上一扔,大步走到少女的麵前,澄淨的眸子此刻黑沉一片,高大的身軀比以往更讓人壓迫感倍增。
“同他道歉。”童山冷冷俯瞰著她。
女子近到她身前時,許雲臻才發覺她竟這般高大,撲麵而來的壓迫感讓她心裡忍不住泛起了一絲怯意,可一想到心上人就在身邊,她更不可能低頭。
許雲臻將腦袋仰儘,用冷笑來掩飾內心的那絲怯意,眼裡充滿了對女子的不屑:“怎麼?這是惱羞成怒還是如何?”
“我說,同他道歉。”童山沉聲重複,眸子黑沉一片。
少女咽了咽口水,目光不自覺瞥向一旁縮那動都不敢動的劉福田,咬牙切齒:“為何要我同他道歉,我可半句沒說錯,現下你們幽會被我們瞧見了,還這般理直氣壯!”
話剛說完,許雲臻便發覺身子一輕雙腳浮空,驚愕的發現她竟硬生生被這人從地上提到了半空!
女子提溜著她的衣襟,就好似大人提著個小孩一樣,毫不費力。
童山目光沉沉的與她對視:“再說一次,同他道歉。”
女子對於這句道歉異常執著,葉長秋微涼的目光看向林子裡頭的爾雅男子,驀地被他發間露出的簪頭吸引了全部視線。
腳步似不受控製一般走了過去,等近了些他才微眯了美眸將簪子看清。
原來,簪子是送這人的,嗬,說什麼是給她阿爹的,其實也不過是送來討男子的歡心。
江懷卿輕撫上自己發間的木簪,柔笑著問道:“長秋公子似乎對懷卿這個簪子感興趣?”
“感興趣?”少年微歪著頭,精致的五官帶著尚未完全褪去的青澀,桃花眼眨巴兩下,連懵懂的模樣都迷人至極。突然,他丹唇微扯勾起一抹充斥譏諷的嗤笑:“我又怎麼會對這般低賤的東西感興趣。”
“不過......配著你倒是綽綽有餘。”
少年充滿惡意諷刺的話語讓江懷卿的笑容淡了些,他將手收回,似有些疑惑的問道:“長秋公子似乎對懷卿很是不喜呢。”
葉長秋長指漫不經心的卷起落在身前的墨發,聽罷,乖巧的點點頭,一雙美眸眨了眨,好似小孩子賭氣一般噘了噘唇:“村裡頭的人都不喜歡你呀,隻是奈何她們心軟了些,才讓你呆到了現在。”
少年給他的感覺就好似遇到了同類,江懷卿唇邊的柔笑徹底消散,眸裡的柔光慢慢轉冷,漠然與他對視。
“啊”葉長秋忽然想到甚,回頭瞥了一眼身後那高大的女子:“差些忘了你還勾搭到了這個傻大個。”少年嘲弄的嗤笑了一聲:“也不知曉是可憐她好,還是可憐你好。”
“懷卿覺得......”沉默了片刻的江懷卿終於輕聲開口:“長秋公子未免太自以為是了些?”
“我與童山姑娘如何,又何須你來多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