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悠悠的將話說出,平淡無波的眸子淺淺地望著他,薄唇輕掀:“自然也輪不到長秋公子來可憐。”
眼前的少年完全不似那些人口中所說,甚乖巧懂事善解人意,江懷卿是半分都沒瞧到。反而這般張口就是冷嘲熱諷,嘴上不饒人的模樣才是真。
葉長秋冷笑,將落在身前的墨發撩到身後:“長秋自是不喜多管閒事,隻是好心想告誡你一番,常在河邊走怎有不濕鞋的道理?隻是可憐了那被你耍得團團轉的人。”
這人一瞧便知心思不簡單,嘖,當真是個傻大個,這般愚笨,被人騙了也是咎由自取。葉長秋眸光淡淡略過男子俊秀的麵容。
長得也不過如此。
“懷卿聽不懂長秋公子在說甚。”江懷卿的嘴角微微上揚,柔和的目光凝向不遠處的童山:“我與童山姑娘之間清清白白,如若不信的話,我亦是無法。”
若真是這般,那看人的眼神何必這般情意綿綿?雖不知曉這人是不是故意做這副模樣,不過都與他無關便是。
葉長秋不屑的冷笑一聲。
正當兩人冷眼相看的時候,身後傳來了一聲驚呼。
“彆、彆打臻姐!”
劉福田焦急地站在她倆的一旁,手用力扯著女子揮下的手,推著女子的身軀,可惜她的力氣在女子麵前顯得微不足道。
童山將方才出言不遜的少女單手按倒在地,淡淡的瞥了一眼身側不斷拉扯著她的劉福田,任兩人如何掙紮都沒能將她撼動半分。
許雲臻剛剛嘴角已經挨了她一拳,牙肉痛的發麻,她一雙眼眸氣得通紅,躺在地上拚命掙紮都沒能掙紮開,力量的懸殊差距讓她更是恨極眼前的人。
“你就是被我說得心虛了,你們兩人偷情,做這種齷齪之事還這般不知廉恥!你你!”許雲臻雙眼氣的發紅,從未有人敢如此對待過她,連爹娘都沒舍得過打她,這人竟敢這般待她:“你快放開我!不然我要你好看!”
許雲臻四肢奮力向她踢去,空出來的兩手陰狠的想去掐她的脖子。
童山單手按在她的腦門上,見她伸手想抓向自己的脖子,手一鬆將她人放開,直起了腰。
得了鬆的許雲臻猛的坐起身,一手拍開要扶她的劉福田,目光惡毒的盯著女子:“你敢打我!”
童山對著她滿目的恨意,絲毫不懼,冷聲指出她的不是:“是你辱罵在前。”本來剛才她還沒想打人,隻是這人的話語太過輕浮放|蕩,才沒能忍住。
“臻姐,你的嘴角淤青了......”半跪在她身側的劉福田小聲說道,眼角餘光還不忘偷偷瞄了一眼那高大的身影。
這是什麼蠻人呐?剛剛那一拳在她看著明明用勁應是很輕,可現在立馬就現淤青了。而且她方才這般用力拉扯竟然都沒能扯得動,就跟一塊石頭一樣......
劉福田膽怯的瞄了一眼她垂在身側的拳頭,這要是使足了力,還不得把人打廢了。
經劉福田這麼一提,許雲臻才發覺嘴角隱隱作痛,她齜了齜牙,眼神依舊不服氣的與那居高臨下俯瞰她的人對視著。
可無論是氣勢還是姿態都遠遠輸人一截。
“童山姑娘......”
身後突然傳來男子溫和的嗓音,童山黑沉的眸子恍惚了一下,慢慢恢複了以往的澄淨淳樸,她撓了撓脖子,沉默地看了一眼地上的人,轉身往竹林裡走去。
見他們兩人都站那有些困惑,童山走過去撿起地上的柴刀,隨意的扯了一把纏繞在竹子上的藤蔓,將砍好的竹子捆在一起。
回頭對站那的男子道:“竹子砍夠了,要回去嗎?”
江懷卿點頭輕柔的應了聲,緩步跟在她的身後。
兩人就這般直接將他們忽略,一前一後離開了竹林。
葉長秋寬袖下的手緊攥,眸光冷冽的看著兩人走遠。
“長秋,你站那做甚?”那頭坐那的許雲臻喊他,剛喊完嘴角就痛的直齜牙,心下暗恨,定要報這個仇。
葉長秋冷冷盯著兩人離開的方向,冷笑著寬袖一甩往竹林外走去。
見少年走過來許雲臻連忙站起身子,手捂著嘴角賣可憐:“方才被那蠻人打了一拳,長秋你瞧瞧!”說著手放開將傷處露給他看。
誰知少年連眼神都懶得施舍給她,直接越過她就想離開,卻被許雲臻不知趣的攔下。
“長秋你怎麼了?”許雲臻捂著嘴角攔在他的身前,不解的看著他。
葉長秋隱忍的捏了捏手指,冷聲道:“雲臻姐姐若是傷了就去看郎中,不必特地給長秋看。”說罷,繞開她離去。
留下路中間怔住的少女,許雲臻呆愣地望著他離開的背影,長秋他......以前從沒對她這般冷漠過的......
定是方才瞧見了她毫無還手之力的模樣嫌棄了她,許雲臻眼眸驀地陰沉,緊攥的拳頭微微發抖,恨的幾乎要咬碎一口牙。
站在她身後的劉福田看著她那副要吃人的樣子,咽了咽口水,遲遲不敢上前。在那等了片刻,見許雲臻還沒有動作,劉福田才怯生生的開口:“臻姐?”
一瞬間就像找到了出氣口,許雲臻倏地回頭,赤紅的目光惡狠狠盯著她:“方才為什麼不幫我?”
“什、什麼?”劉福田全身一顫,愣愣地回不過神。
許雲臻一步步靠近她,聲音一字一頓:“剛才,我被她拽著衣襟的時候你為何不幫我!”
定是在那裡看她的笑話!
劉福田被她的模樣嚇住,雙腿發軟的往後退了一步,磕磕絆絆的解釋著:“我幫了!幫了!隻是根本推不動她!”
那人就好似笨重的巨石一樣,如何拖拽都無法撼動。
許雲臻卻是不聽她的這番解釋,快步上前抬腳往她胸口踹了一腳,少女被她直接踹倒在地上痛呼出聲。
許雲臻這才解氣了些,居高臨下地冷冷睨著她。
被無故踹這麼一腳劉福田也來氣了,她捂著胸口狠狠瞪著許雲臻:“我都說了我有幫你!你為什麼還要踹我!?”
許雲臻冷哼了一聲,不在意的睨了她一眼轉身離開。
徒留下了地上的人,劉福田捂著悶痛的胸口慢慢起身,抬起手臂擦了擦委屈的眼淚。
以後再也不幫她了,也活該葉長秋不喜歡她,這種喜歡遷怒的小人,應該讓那些人瞧瞧許雲臻現在這副模樣,看誰還誇她!
......
童山回到家裡時便瞧見院子裡正做著糖膏的兩人。
阿丹正認真的學著關氏做著糖膏,聽見了聲響望過去,和藹親切地笑了笑:“童山回來了,快快,去洗手待會就可以吃糖膏了。”
“好。”
關氏坐在木桌前捏著手中的糖膏,瞥了一眼她那滿頭大汗:“又去哪裡耍了?衣裳都給汗濕了。”
童山垂頭扯了扯胸前被汗水打濕的衣襟,手不自覺地摸向後腰,聲音悶悶道:“去了開夏家裡......”
早知道先將衣裳晾乾再回來了。
她那心虛的模樣叫關氏微皺了眉,剛想問她,就被一旁的阿丹打斷:“行了,童山在外麵也玩累了,你就讓她先歇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