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鬨事(2 / 2)

關氏這才將到了喉嚨裡的話咽了下去,皺起的眉頭也鬆開,打發著門口的人去洗手。

等人走了,阿丹才向他這邊傾了傾身子,小聲地勸說著他:“童山也不小了,你整日將她當個小孩子來管這如何能行,應該將心放寬些,童山現在那麼懂事,你應該高興才對。”

哪像他家的那個,整日不得消停,老在外頭給他們惹事生非。索性現在成親了,也分了家,他們的日子才過的安穩了些。

關氏聽了他的話,歎了口氣:“她這一天不成親我就一天放不得這個心,她阿娘早早便丟下我們父女倆去了,我這含辛茹苦將她拉扯大,管也管了快二十年了,一下子讓我放開心還真有些難。”

一說到成親這事他猛的想起來,小聲的問著阿丹:“那個蘭兒什麼時候再過來呀?讓他們倆人先見見也好。”

阿丹白了他一眼:“都說了這哪是我說的算的,他家的村子離著我們這村有些路,而且這事我還沒同我家老劉說呢。”

“那你快去說啊!”這再不說,被人搶了去該如何好。

童山剛從臥房裡換了件衣裳,出來就瞧見兩人嘀嘀咕咕的不曉得在說些甚,等她剛要坐過去的時候,卻聽見門外傳來吵鬨聲。

“裡麵的給我出來!”一聲尖銳的嗓門刺進院裡三人耳中。

關氏當即眉頭狠皺,將手裡的糖膏往桌上一丟,起身走過去開院門:“都來我這吵什麼!”

童山也走了上去,目光瞄向門外的那群人。

看見打前頭的許雲臻她就知曉是什麼事了。

許雲臻她爹陳氏將自己的女兒拉到身前,指著她嘴角的淤青,聲音尖細的質問著:“你瞧瞧你女兒將我們阿臻打成什麼樣了!?”

關氏瞥了那少女的嘴角一眼,淡聲道:“亂說個甚?我家阿山從來不打人。”

“不打人?那你叫她出來!我女兒都被打成這樣了,你還說不打人!?”

劉村長也跟了過來,見人這般激動,連說了幾句:“雲臻她爹你彆激動,咱先將事兒搞清楚了再說。”

“什麼搞清楚!”陳氏卻是不聽,拉著自己的女兒到跟前:“村長你瞧瞧我家阿臻,連我和她娘都不舍得打她一下,現在這人就下這般狠手,還有沒有理了!”

許家家主明顯是個管不得事的,隻在一旁附和著點頭。

“是我打的。”童山走出院門,腰板挺直絲毫不懼,看了許雲臻一眼又道:“不過是她出言不遜在先。”

“什麼出言不遜!?我女兒從來都是待人和善有禮,分明是你打了人還胡扯!”見人出來了,陳氏就更是來勁了,指著她對村長道:“村長這人打了我家阿臻若是不還個理是如何都不成。”

劉村長被他尖銳的嗓門吵得頭痛,努力勸了他也不聽,她沉下臉高嗬了一聲:“行了!有完沒完!”

作為一村之長多少都是有些威嚴的,陳氏咬了咬牙,終於靜了下來。

劉村長瞪了他一眼,看向一旁靜默的童山:“童山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說說。”

童山抿了抿唇,沉聲道:“她出言辱了我的朋友,所以才沒忍住打了她。”

活剛一出陳氏又靜不住了,大聲嚷嚷著她女兒不可能說那種話,指著童山說她是汙蔑。

吵鬨聲甚至將隔壁的葉家都吵了過來,葉開夏不明所以的看著這個場景。

見到葉長秋,陳氏話音一轉:“當時長秋也在那,不信就問問他!”

當即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那精致的少年。

葉長秋淡淡看了一眼站那的童山,垂眸輕聲道:“長秋並不知曉童山姐姐為何要打人。”

“可是雲臻她說了甚不好的在先?”劉村長問了一聲。

少年輕搖頭,低垂的眸子儘是冷漠,紅唇輕掀:“不曾。”

霎時許家又是一陣鬨哄,指著那高大的女子如何都要讓劉村長給他們一個理。

一直在旁邊沉默的關氏在聽到一句對他女兒的謾罵時在也忍不住了,走上前怒吼了一聲:“我女兒說是她出言不遜在先那便是,再罵我女兒我撕了你們的嘴!”

一聲嘹亮的怒吼一瞬間鎮住了哄鬨的人,最先反應過來的陳氏氣得臉都有些扭曲,指著他的鼻子一通罵:“什麼樣的爹教出什麼樣的女兒,你女兒打了我家阿臻還敢這般猖狂,還有沒有天理了!”

剛說完就被走到身前的高大身影唬住,童山麵色黑沉的盯著他:“不準說我阿爹!”

“你你要做甚,莫不是還想連我也打了!”陳氏那囂張氣焰明顯弱了下去。

童山眼眸黑沉的看著他,不語。

劉村長揉了揉眉心,看不過眼的擺擺手:“好了好了,都少說兩句,童山快道個歉就是。”

“道歉!?”中年男子聲音尖銳難聽,剛弱下去的陳氏聽這麼一句又氣紅了眼:“我家阿臻可是未來的狀元,現在被打成這樣,怎麼可能一句道歉就過去了!”

不就是嘴角淤青了一塊嗎?劉村長不耐煩起來:“那你還想如何?”

“賠了湯藥費再給我們阿臻磕個頭道歉!”

陳氏提出的要求簡直就是無理取鬨。

還沒等劉村長想出對策,便瞧見一個人影撲向了陳氏。

關氏眼眸泛起狠光,一隻手拽著男子的頭發,另一隻手狠狠抽著他耳光,惡聲道:“磕頭?等我扒了你的嘴皮子就叫她去你的墳前磕頭!”

男子的這一係列動作驚得眾人淬不及防,還沒等她們反應過來時,他已經將陳氏打倒在地,單手按住他額頭,手扣著他的下顎往兩邊用力掰著,當真是想將他的嘴撕爛!

陳氏雙目大睜驚恐地在地上掙紮,嘴裡隻能發出唔唔的求救聲。

最先反應過來的還是童山,她急忙上前將瘋魔的關氏拉開:“阿爹好了好了!”關氏打起架來她都怕。

等將人拉開時,陳氏已經頭發淩亂雙頰紅腫不堪,他由著許雲臻將他扶起,縮到她的身後驚魂未定。

哪裡還有方才的半分囂張,整一個就好似癡呆了的瘋子。

許雲臻也沒想到這一家人竟都這般瘋狂不講理,吞了吞口水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生怕那人又撲過來。

任誰都沒有想到平日還算好說話的關氏竟這般生猛,劉村長和阿丹對視了一眼,瞧見他猛使眼色,才輕咳了聲:“你瞧瞧你,說這般不講理的話氣人,好了好了,快扶著你爹回去擦擦藥。”說著瞅了眼許雲臻的嘴角:“你也回去擦擦藥罷。”

劉村長明顯偏袒的模樣氣得許雲臻咬牙,瞥了一眼大聲不敢出直附和的阿娘,隻能含恨扶著人離開。

劉村長對著圍過來的村民擺擺手,示意她們彆看熱鬨,該乾嘛乾嘛去。

“好了,都沒事兒了,我們也回去罷。”葉實與一旁的兒女說著。

少年修長的身影好似剛長成的青竹,稚嫩筆挺,眸光定定地注視了童山片刻,轉身舉步與葉實一道。

葉開夏這時當然不會回去,她往童山那裡挪了幾步,小聲的在她耳邊問道:“你沒事罷?”

童山搖頭表示無事,目光小心的望向正慢條斯理整理衣裳的關氏。

葉開夏也瞧了半會,突然又傾首在她耳邊小聲地說:“你阿爹真厲害。”

她長這般大,還沒見過這般厲害的男子,比許家的那個更潑辣更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