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戀愛寶典(1 / 2)

次日不上朝, 傅詢摟著韓憫睡到日上三竿。

今日輪值的起居郎楚鈺拿著小本本,候在外間。因為是草稿,寫的也隨便。

——卯時, 沒起。

——辰時, 沒起。

——還沒起,懷疑生病,不知道要不要喊太醫。

其實傅詢早就醒了, 他習慣早起習武。

隻是想到昨日夜裡,他一走開,韓憫就醒了, 韓憫對他的感覺太敏銳, 想讓他多睡一會兒, 就沒起, 陪著他在床上多待了一會兒。

況且傅詢還找到了除韓憫的頭發外,更好玩的地方。

他的小肚子。

昨夜看韓憫揉, 他覺得好像很軟,就也揉了兩下。

手感確實不錯。

韓憫雖然瘦,看起來也沒有多少肉,但是軟乎得很。

他整個人都軟得很, 傅詢之前愛玩的頭發就像鴉羽似的。

傅詢隔著被子揉他的肚子, 忽然想到,他的屁股可能會更軟,畢竟他總是坐著寫字。

和喜歡的人躺在一張床上, 清晨時分有些旖念,這很正常。

正玩得起勁時, 韓憫哼哼了一聲, 睜開眼睛。

迷糊著, 對上傅詢的眼睛,把他抓了個正著。

“你在乾什麼?”

傅詢在他身上作亂的手動作一頓,然後推了推他,麵不改色地扯謊:“正要喊你起床。”

他掀開被子,韓憫的一隻手正緊緊攥著他的衣袖。

於是傅詢道:“你看看,就因為你,現在都什麼時候了?”

韓憫鬆開手:“不好意思。但是你把衣裳脫了不就行了?”

傅詢道:“然後我就那樣出去,今天是楚琢石輪值,他把這件事寫進起居注裡。後人參閱起居注,就都知道這件事情了”

“哦,對哦。”

他這才想起還有這一回事,坐起來,幫傅詢把衣裳扯好。

衣衫整齊,避免誤會。

而後宮人們捧著熱水衣裳進來。

楚鈺站在外邊,隻看了一眼。

他笑了笑,低頭記錄,難怪,原來是還有一個人。

**苦短日高起,可以理解。

而後聽見那人說話的聲音。

那人說:“我想吃豆腐皮包子,陛下想吃嗎?”

傅詢便問:“嗯,等會兒就吃?”

“還是中午吃吧,膳房可能來不及。”

聲音聽著有點耳熟,楚鈺轉頭,定睛一看,發現那個人是韓憫。

他正盤著腿坐在床上,雙手捧著巾子擦臉。

傅詢站在一邊穿衣裳,偏過頭,話家常一般與他說話。

楚鈺當即就愣在原地。

所以鬆煙墨客為什麼要寫禦史和探花郎,這兒有位韓起居郎,不是比他們都適合寫進話本裡嗎?

這時韓憫也看見他了,連忙朝他擺擺手,讓他不要記下來。

楚鈺自然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卻故意笑著朝他眨了眨眼睛,低下頭,筆尖在紙上走得飛快。

你放心,我全都記下來了。

*

洗漱完畢,韓憫就回到文英殿,開始整理昨天他當值記錄的起居注。

寫了好一會兒,他這才想起昨晚把係統屏蔽了。

一被放出來,係統就格外緊張地問他:“你沒事吧?”

韓憫覺著奇怪:“沒事啊,我能有什麼事?”

“就……”

沒被傅詢欺負吧?

係統說不出口,也不想讓他知道,隻好再發消息催一催控製中心。

將近正午,韓憫寫好起居注,擱下筆,伸了個懶腰,正準備收拾東西出宮去,外邊卻有宮人敲門。

“韓大人,時辰不早了,聖上請大人去福寧宮用午膳。”

此時福寧宮裡,楚鈺捧著紙筆,站在一邊,一道一道珍饈美饌從他眼前飄過。

他做起居郎也有半個月了,他輪值時,聖上也沒留他用膳過。

他心裡有數,抿了抿唇角,在紙上記了一筆,作了個揖,就準備離開。

卻忽然聽見身後的傅詢道:“你等等。”

楚鈺心下一喜,準備在起居注上誇誇聖上,又看見桌上擺著三副碗筷。

還有一個人。

傅詢原本坐在榻上看書,也抬頭看了一眼,指了指那碟豆腐皮包子,吩咐道:“換到另一邊。”

而後宮人在外邊通傳:“陛下,韓大人到了。”

傅詢隨即合上書卷,眼中也有了些笑意。

韓憫今日穿的常服,大袖上下一翻,朝他行禮。

然後走到楚鈺那邊,與他站在一起。

原來是沾了他的光,楚鈺了然。

楚鈺偏過頭,輕聲道:“韓憫,我可從來沒被聖上留過吃飯。”

韓憫笑著道:“那你等等嘗嘗那道豬蹄湯。”

“那道湯怎麼了?”

“那是‘君臣情深’湯,太後特賞的。”

楚鈺不明白其中內情,暗中用手肘捅了他一下:“為什麼是豬蹄湯?君與臣誰是大豬蹄子?”

他再幽幽地瞥了一眼傅詢,道:“想來就是那位了,我跟他快兩年了,一頓飯都沒請我吃過。今日你在,我就有的吃了。嗬,大豬蹄子湯。”

同一道豬蹄湯,完全不同的解釋。

韓憫“噓”了一聲:“慎言。”

楚鈺倒也不是真的生氣,很快又好了,悄悄地攬了一下他的腰,把他往自己這裡撈了一把,低聲道:“誒,你什麼時候出宮?中午文英殿見?”

原本坐在榻上的傅詢一手握拳,抵在唇邊重重地咳了一聲。

他站起身,走到桌前正中的位置上坐下,朝韓憫招了招手,要他過來。

韓憫也扯了扯楚鈺的衣袖,拉著他過去。

坐定之後,宮人們端來溫水,伺候完濯手淨口之後,腳步無聲地退出去。

傅詢指了指擺在韓憫麵前的小巧的包子:“早晨不是說想吃這個嗎?”

韓憫輕聲道謝,楚鈺在心中嗬了一聲。

鬆煙墨客果然是眼睛有毛病,誰對誰好都看不出來,就瞎寫話本。

楚鈺憤憤地夾了口菜,嚼了嚼。

味道還不錯,楚鈺想,如果韓憫每天都在這裡就好了。

*

吃過午飯,輪值的起居郎有半個時辰的休憩時間。

文英殿裡間裡,楚鈺從櫃子裡搬出一個大包裹,打開裡邊是一床被褥。

他將竹榻上已經有的被褥疊作一團,抱起來放在一邊,然後把自己帶來的被褥鋪上去。

還能自己帶被子來的,韓憫都看傻了。

楚鈺蹬掉鞋子,跪坐在上邊鋪床,解釋道:“這兒的被子有點硬,我家裡人怕我睡不慣。”

韓憫歎道:“你是豌豆公主吧,楚琢石。”

“這是什麼?”

楚鈺拍拍柔軟的枕頭,然後把韓憫拉過來。

“你來,今天我和你一起睡。”

才吃了飯,兩個人坐在榻上,挨在一起看書。

楚鈺又問他:“你剛才說的‘豌豆公主’是什麼?”

“就是一個公主。”韓憫放下書卷,想了想,“皮膚吹彈可破,下邊放一顆豌豆,再鋪二十層褥子,公主都睡不好覺。”

楚鈺翻身坐起,捏住他的臉:“你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韓憫一邊躲,一邊笑:“你這被子又是什麼絨的?”

“鵝絨。”

楚鈺沒好氣地答了,也不知道他又要說什麼。

隻聽韓憫悠悠道:“嘖,一個楚琢石午睡,倒要十來隻鵝來配他!”

楚鈺捂住他的嘴:“你可彆說話了。”

韓憫點點頭,右手舉過頭頂。

不說了,不說了。

楚鈺最後擰了他一把:“倒是不用十來隻鵝來陪我,有一個小韓大人陪我就足夠了。”

他扭過頭去,靠在枕上,重新拿起丟開的書卷來看。

韓憫也跟著看了一眼:“你在看什麼書?”

楚鈺一甩話本,把封皮給他看。

《聖上與探花郎二三事》。

韓憫一下子就安分下來,試探著問道:“你不是不愛看這個了嗎?”

“之前那四本《禦史》寫的還不錯,我是一路追過來的,這本就……湊合看看。”

“這樣。”

楚鈺得意地挑挑眉:“溫辨章最近也在看《禦史》那四本,我借他的。”

想到溫言,韓憫一噎:“他、也看這個?”

“是啊,不過他不是看著玩兒,他是為了把這個人給抓出來。”

楚鈺的手指在話本封皮的“鬆煙墨客”四個小字上點了點。

韓憫小心地問道:“他……很生氣嗎?”

“有點吧,我把書拿給他的時候,他翻了兩頁,氣得臉都青了。”

“這……”韓憫頓了頓,定下心神,“那他有懷疑的人嗎?”

“有啊,這幾天我們討論了一下。”

楚鈺坐起來,拿著話本,跟他認真分析了一遍,

“首先,這個人文筆不錯,講故事也講得不錯,頗有才氣。所以鬆煙墨客不是一般的著書先生,應該是讀書人。”

韓憫緊張地咽了口唾沫,點點頭:“嗯,還有呢?”

“其次,這個人很了解宮廷朝堂的生活,也很了解聖上、禦史,還有探花郎。說明鬆煙墨客認得我們,說不準還和我們說過話、見過麵。”

“還有嗎?”

“最後,鬆煙墨客每個月都出一卷話本,幾萬字的本子,寫起來不是簡單的事情。他應該不常出門,而是窩在房裡寫書。”

韓憫怔怔地歎道:“你們分析的好有道理啊。”

“其實都是溫辨章分析出來的。他還在繼續看,試圖從鬆煙墨客的行文習慣裡找到一點線索。”

韓憫不自覺揪緊被角:“我覺得他應該去查案,而不是做禦史。”

而楚鈺仿佛沒有察覺,拍拍他的手背:“我先睡了,下午還值班。”

他打了個哈欠,翻身朝著裡邊牆。

韓憫以為他睡了,便幫他把丟在榻上的話本撿起來。

他試著翻了翻,也看不出自己有什麼可以找到線索的行文習慣。

將話本放到一邊,韓憫拉好被子,忐忑地背對著楚鈺躺下。

楚鈺分明還沒睡,又悄悄支起手來,看了他一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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