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文端著手,不語。看著大姐。家麗也看著妹妹,兩人眼神交流。都笑。一切儘在不言中。
又到征兵季。宏宇有個娘家親戚的兒子想當兵,王懷敏左思右想,想到家喜的外甥小年在區武裝部管這事。縣官不如現管。一定要家喜張嘴幫忙。
家喜為難,批評宏宇,“你媽閒著沒事找什麼事!有這麼大能耐麼整天這攬那攬!眼大肚皮小,癩蛤蟆還想吃天。”宏宇隻好哀求,“阿喜,媽難得開一次口,你看看這……”
小曼也在旁邊說:“奶奶辦不了的,媽能辦,媽牛。”
家喜本不想幫,而且跟大姐鬨翻過後,又去找大姐的兒子辦事,這不自找沒趣麼。但王懷敏既然這麼低三下四求她,家喜又覺得自己麵子不能掉地上。大姐是大姐,大外甥是大外甥。上輩人的仇怎麼能牽扯到下輩人呢。而且去找小年辦事,肯定要花錢,這錢王懷敏親戚出,也不用她掏。何況小年辦事拿錢,不無小補,也是個好事情。誰跟錢也沒仇。想法定了。家喜先給李雯打電話。
李雯接了,還是客客氣氣的。
家喜約吃飯。李雯捂住聽筒,轉頭問小年。小年在招呼客人。李雯問,他說吃就吃吧,你去。飛哥問小年,“可以啊,何老板,這個月賺不少。”小年笑嗬嗬地,“對虧飛哥借錢周轉。”
飛哥露出一口壞牙,“都是哥兒們!好說!”
約的次日見麵。李雯在洞三小教音樂,上完課,家喜找她一起去“花の友”剪頭發。李雯基本不動,修修流海。家喜則剪剪發梢劈叉。家喜腆著臉,“家裡的事,你也聽說了。”
李雯在家早跟小年商量好了對策。她又是個開過酒吧走慣了場子的,這話還拾得起來,笑著說:“老輩的事,我們不問,也不管不了,一輩不管一輩,老姨不用介意。”
家喜在剪頭發不能動,便從鏡子裡看著李雯說:“你這孩子我打從第一眼見,就喜歡,就跟淮南本土的那些捂屁拉稀的庸脂俗粉不一樣,明事理,顧大局。”
李雯一笑,並不接話。路鋪好了,她等家喜開道。
剪好頭發,兩個人就在公安局美食街吃東西,這一片,李雯還比家喜熟悉點。到姊妹龍蝦要了一斤蝦,又烤了三十個肉串,再進飯店現炒兩個菜。李雯非搶著付錢,家喜拗不過,隻好從了。
兩個人麵對麵吃著,也沒話講,隻好談談各自女兒。吃得差不多,家喜見不說不行了,便笑著說:“其實今天來,有個事情想說說。”
李雯早有準備,一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老姨,不是外人,直管說(土語:隨便說)。”
家喜就坡下驢,連忙把婆婆家親戚的情況,願望,難處,仔仔細細描述了一番,並問能否幫忙。
“三萬。”李雯不假思索。價格是她在家就跟小年對好了的。
家喜被說得一愣。反倒有些慌亂。她原本以為走走後門。卻不想小年兩口子給她來個明碼實價。
李雯見家喜神色似乎有些無法接受,便細說道:“他那種情況,按說都不能走的,如果尋常人,五萬八萬都是有,主要不是老姨的麵子,三萬爭取拿下。這錢也不是小年要,我們一分錢不會拿,各個關節都要打點,這年頭,你去打點,總不能空口說白話。該花的還是要花。不過老姨,既然是給婆家辦事,千萬彆讓他們為難,該花多少都告訴他們。願意,咱就幫。不願意,不強求。是不是?”
一席話說得家喜啞口無言。末了,家喜叮囑,“這事彆讓你婆婆知道。”李雯笑說:“老姨——這點眼力見我還有,小年也不是多事的,放心吧。”
家喜當然知道小年和李雯會存心揩點油水,但沒想到獅子大張口要那麼多。隻是事已至此,再往後推,不切實際。隻能硬著頭皮上,把錢數朝王懷敏那邊報了。還得說小年好。省錢,幫忙。因為小年怎麼說也是她娘家人,小年沒臉,就是她沒臉。
王懷敏一聽數字,老大不高興,大呼小年心黑,十分肉痛。可孩子要尋個前途,這錢又不能不花。勒緊褲腰帶也得送去打點。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沒多久,小年就把事情辦妥。家喜好歹在婆家挽回點麵子。:,,.,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