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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咒簽,江鳴則從未帶在身上過。

江晏秉著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原則,一直將之放在前台抽屜裡,和一堆雜物一起。

江鳴則做了手腳把那條咒線隱藏起來,平時就連巫蘭自己也看不到。

巫蘭也不知道這些事,隻覺得沒有了那東西綁自己就可以了,也從來沒注意過和雜物放在一起,根本不起眼的咒簽。

而且她一直覺得,做鬼比做人好玩多了,何必去執著來世。

巫蘭並不是傻,她隻是不願意多想,人有退縮的權利,不是嗎。

更何況她現在隻是一縷幽魂,身後誰管生前事。

看著擋在自己身前那兩人的背影,還有兩雙手扶著她,他們都在用行動告訴自己:你可以逃避,沒有關係,我們幫你解決。

人這一生除了幼年時期,還有什麼時候能得到退縮的權利?

巫蘭在天晴的攙扶下慢慢站了起來,轉身,不再看自己暈倒的母親和弟弟。

“對嘛。”天晴笑了起來,說,“我帶你去我老朋友那兒玩,她身上那衣服可漂亮了,特彆好看!你們小姑娘穿那種肯定好看……”

她的身後,父子倆正警惕的盯著狄天音。

至於魏鳴遠?目前重要的不是他,魏鳴遠自己也不想參合這件事,趁著現在沒人注意他,已經在找機會溜了。

狄天音早就知道,若要下咒,必須有東西做媒介,而被咒之人去世後,那東西也會和這人有聯係。

隻是她未想到,那東西竟然會是一條線。

順著那條線看去,另一端沒入前台後麵,正在抽屜裡。

與此同時,魏鳴遠也在打量他們的站位,以尋找更好的逃跑時機。

他有自知之明,知道江鳴則肯定恨他。

對方想要逃跑,自然引起了江鳴則的注意。

可是手下兩名使役都在照顧著巫蘭,江晏也在盯著狄天音,根本沒有空隙去阻攔魏鳴遠。

江鳴則心有不甘,從魏鳴遠溜走到現在,已經過了一個多月,今天放他一馬,肯定以後再也找不到他。

想到這裡,江鳴則的腳步稍微往旁邊挪了點。

他不想放過這個機會。

這一刹那的分神,被狄天音給抓住了。

她掐指從虛空中召喚出一頭小獸,那東西在半空中翻了個圈,緊接著如箭矢一般射了出去。

那東西身姿小巧靈活,速度竟然快到用眼捕捉不到。

父子倆都以為這東西去阻攔巫蘭的,可天晴和多雲平時除了耍賤就沒乾彆的事,可他們還是厲鬼。

“天晴,多雲!”江鳴則嗬斥了一聲,二鬼立即做出了攻擊姿態。

與此同時,兩人朝狄天音攻擊。

狄天音自知敵不過他們,迅速後退。

天晴雖然喜歡偷懶,但是分得清輕重,她和多雲牢牢守在心神恍惚的巫蘭身邊,隻等那小東西上門來。

可他們都沒想到,對方醉翁之意不在酒。

隻見那東西靈活的翻過了前台,鑽進抽屜裡,很快,銜著咒簽飛了出來。

江鳴則回頭一瞥,肝膽俱裂。

“不!”一聲怒吼,夾雜著驚懼。

回身甩出兩塊骨牌,骨牌交錯回旋,帶著主人的怒氣,朝那口中銜著咒簽的小獸飛去。

下一刻,骨牌悍然擊中小獸,隻聽它哀鳴一聲,使出渾身力氣,把咒簽送到主人手中去。

小小一根咒簽在空中飛舞著,江晏身形一閃探手去抓,咒簽卻從他手掌心直接穿了過去。

這一下非同小可,因為最後一個攔截住咒簽的機會,就這麼錯失了。

江晏完全忘記了自己是鬼魂這件事,眼睜睜看著那小東西打著旋兒,往最糟糕的地方飛去。

狄天音抬起手,抓住那咒簽。

她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再仔細一看,看清了上麵細小的文字。

一根這樣細細長長的咒簽又能寫幾個字?可是這幾個簡單的字,清楚又明晰的寫出了一個人的生死。

而此時,巫蘭也明顯感覺到了什麼。

她原本還算凝實的身體現在竟然有點透明,雙手也捂住了脖子。

巫蘭感覺自己脖子上有什麼東西,在牽著自己。

很自然的,她就想到了之前自己脖子那條線。

狄天音看了巫蘭一眼,揚了揚手裡的咒簽,道:“喂,你想知道你的死亡真相嗎?”

巫蘭看不見那咒線,實際上,那東西在越接近巫蘭的地方顏色越深,靠近咒簽本體後,反倒變得看不見。

所以她從未懷疑過自己脖子上的到底是什麼。

甚至在最初,那條線指向的地方是自己的家,她都樂觀的以為,這東西是親人之間的聯係。

後來遇到了江鳴則他們,自己脖子上的東西消失了,巫蘭就再沒深入想過。

“我覺得你要知道真相。”狄天音又朝她說。

“……你再說一句,我會殺了你的。”江鳴則忽然開口道。

因為東西在對方手裡,江鳴則和江晏都不敢輕舉妄動,但是現在已經到千鈞一發之際了。

狄天音笑了起來,說:“你有本事試試看?而且你們這麼瞞著,怕也是幫凶吧?”

江鳴則陰沉的看著她,不再說話。

他又有了那種站在深淵前,低頭往下看的感覺。

深淵是不是也在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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