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合1(2 / 2)

俞寒洲見他一副微妙神色,不由莞爾道:“怎麼,懷疑本相年紀?”

“……有一點點。”馥橙遲疑地點頭,又補救道,“也不是說你老。”

俞寒洲倒是未曾跟他計較“老”這個字,隻溫柔地給馥橙揉完了手腕,反手又不知道從哪翻出一隻藥瓶,拉過馥橙手。

“你要做什麼?”馥橙不解地看著自己手被攤開。

接著,俞寒洲指尖沾了清涼藥膏,緩緩給他塗著發紅手心。

馥橙想起這是為什麼紅,便扭過了頭。

俞寒洲動作很是輕柔,塗完了還湊近給他吹氣,熱熱呼吸灑在敏感手心裡,像是在哄他。

馥橙不自在地抿了抿唇,猶豫道:“好……好了吧。”

“不疼了?”俞寒洲抬頭問他。

馥橙搖了搖頭,“隻是麻麻,過一會兒就好了。”

誰能想到他手心裡肌膚這麼脆弱,連做那事都能磨得差點破皮……

俞寒洲顯然不太信,又耐心地吹了吹,重新塗了遍藥,抬眸見馥橙沒什麼難受反應,方收了手,拿起象牙梳。

垂在身前一縷青絲被撩起時候,馥橙驚訝地轉過頭。

可俞寒洲已然執著象牙梳給他梳起了發,還很是平常地問:“你如今未及弱冠,可是用發帶束著發尾?”

馥橙頭發平時都是披著,偶爾在靠近蝴蝶骨地方綁一條發帶係住,很是隨意。

他不能帶冠,又生得精致貌美,自然不紮發髻更適合。

馥橙想了想便點點頭,側身望了一眼被握在男人手心裡一捧黑發,不知為何覺得有些異樣,又轉過了頭。

靜靜梳理了一會兒,馥橙感覺到發尾被束起,伸手摸了摸,問:“什麼樣子發帶?”

“自然本相買,跟衣裳配套。”

馥橙看了看墨色衣裳下擺紋著金線,這玩意似乎極為名貴,非皇親國戚不可上身,非超一品權臣也不可著黑色。

“我能穿這個顏色衣裳嗎?”馥橙問。

俞寒洲卻笑了,安撫道:“無妨。老國師是超品,你本該襲爵,穿這個,便是皇帝也不會責難於你。”

規矩是死,可定規矩是人。

天下隻有俞寒洲一人可著墨色朝服,然而禮部都唯宰相馬首是瞻,老皇帝更是巴不得馥橙早日行冠禮繼承安定侯爵位和未來國師之位,以此告慰老國師在天之靈,減輕心中負罪感,誰又敢說什麼呢?

馥橙低頭看了看自己衣裳,點了下頭。

“乖。”俞寒洲摸了摸他頭,返身出了臥房。

外間膳食早已由廚子重新熱了一遍,一直蓋著蓋子,室內又燒了炕,溫暖如春,倒不至於回爐重造。

俞寒洲命人擺膳,轉頭進了臥房,見少年已經自己穿上了鞋,正坐在榻上乖乖等著,當即一把抱起馥橙。

一日裡連著騰空而起數次,馥橙幾乎都要習慣了。

他抓著俞寒洲衣袖,等男人抱著他出了門,才小聲商量道:“你扶我過去好不好?”

“想自己走?”

“嗯……你看有人在,你可以牽著我……”馥橙覺得他也不是完全走不了,隻是走不遠,還需要人扶罷了。

俞寒洲注視了他片刻,依言小心將人放下,等落了地,正要抬手將少年摟住,卻被馥橙扯住了衣袖。

馥橙腿上沒什麼力氣,揪著袖子還有些晃,他瞅了瞅俞寒洲,問:“你怎麼不動?”

“如何動?”俞寒洲眉眼含笑垂眸看他,示意了一下自己被扯住衣袖,“想使壞不讓本相摟你?”

馥橙被說中了,不由瞪了男人一眼,軟巴巴地支使道:“你就不會牽著我嗎?”

俞寒洲一愣,很快反應過來,大手伸過去裹住了少年手,緊緊握著。

果不其然,馥橙身子晃了晃,便將另一隻手伸過來抓住了俞寒洲衣袖,那姿勢遠遠看著就像他依偎在對方身側似。

侍女早已被打發了出去,就剩一個趕回來高值和本就守著唐青楓在布菜。

兩人眼觀鼻鼻觀心,眼角餘光瞥到少年身上和宰相幾乎一模一樣衣裳款式,一時有些心驚,默默對視一眼,又迅速收斂了心神。

那些衣裳都是他們倆全程盯緊看著錦繡閣閣主做出來,有些甚至是好幾年前就已經完成、早就被送回相府收藏起來款式。

而最離奇是,當時訂做尺寸,就是安定侯世子這會兒穿著尺寸……

比如馥橙這身黑衣,就是六年前俞寒洲吩咐人做,相府裡隻有兩套,一套被馥橙穿了,一套正在俞寒洲身上。

之前兩人就猜測過那個尺寸到底是哪位主子,這會兒一瞧馥橙,什麼都明白了。

隻是宰相大人以往見了安定侯世子都無動於衷,彆說預測尺寸提前準備世子長大後衣裳,除了六年前第一次親自去見了人,之後就再沒正眼看過。

怎麼最近突然就上了心如此寶貝?

高值兩人想不通,布完菜後便默默退下。

馥橙被俞寒洲牽著坐到了桌邊,看著桌上豐富菜式。

似乎都是他喜歡吃菜……

俞寒洲給他盛了一碗魚片粥,又將他喜歡菜都夾到碟子裡,安撫道:

“加了藥引,不怕不消化。”

馥橙點點頭,低頭咬著肉,又一道菜一道菜試過去。

俞寒洲見他一直不喝粥,便把碗端了過去,要喂他。

馥橙忙扭過頭,道:“這粥都有刺,我會卡到脖子。”

“……”俞寒洲擰眉瞧了瞧泛著清香魚肉,道,“去了刺,不會噎著你。”

哪想馥橙堅持搖了搖頭,道:“我以前被魚刺卡過。”

“所以?”俞寒洲有種不好預感。

“所以這個也可能有刺,我不吃魚。”馥橙搖著頭又往邊上蹭,甚至端著碟子扭過了身,試圖背對著俞寒洲。

“……”俞寒洲幾乎要被他氣笑,將碗放回桌上,長臂一伸便將少年連人帶凳搬了過來,夾在腿間。

馥橙一扭頭就見男人堵在背後端起了碗,忙抗議道:“我不吃不吃。”

俞寒洲從他背後隨手將人圈到懷裡,低聲哄道:“還想不想變聰明了?”

“這和聰明有什麼關係?”馥橙狐疑。

“吃魚會變得更聰明。”俞寒洲哄他。

馥橙搖搖頭,道:“我又不是因為智商不夠才不聰明……”

是被子妖腦容量不夠,心有餘而力不足。

無法,男人斟酌片刻,摟著人看了看滿桌菜,貼著馥橙耳朵輕哄:“本相這桌菜便是做了討你歡心,每道菜都加了藥引,正好是一副完整解藥,不吃豈不可惜?回頭另外喝藥,不覺得苦嗎?”

馥橙聞言驚訝極了,扭頭期待地問:“你做?吃了就不喝藥了?”

“吃了還需要吃幾顆藥丸,隻藥丸不苦。”俞寒洲仿佛在哄小孩子。

馥橙便高興了,轉過身道:“那……那你幫我看看有沒有刺,沒有再喂給我。”

“小慫包,還怕一根刺。”俞寒洲捏他下巴。

“你不看我也不吃。”馥橙蹙眉。

“好,就給你瞧。”俞寒洲雖然自覺做菜不會出任何問題,但看著馥橙確實害怕樣子,到底喂得慢了許多,全程盯緊了粥,顯然擔心真從哪冒出一根刺,紮到他心愛美人。

魚片粥都這樣,剩下以魚為主菜自然也不可避免。

馥橙之前還堅信自己不會要俞寒洲喂著用膳,這會兒已然忘了個乾淨。

甚至,很久沒被如此細心寶貝伺候過小被子,還覺得這小祖宗體驗卡蠻好,不僅僅是魚刺,連帶著其他不能直接入口,俞寒洲都給他處理好了。

真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可惜,這樣想法隻持續到了入夜,要就寢時候。

俞寒洲知道他不願意,倒也沒勉強他同被而眠。

當然也是考慮到馥橙身子弱,大病未愈,還沒有承受能力,貿然同床共枕,考驗明顯是俞寒洲定力。

可對著馥橙這樣美人……俞寒洲沒有定力。

俯身為少年蓋好了被子,男人湊近在馥橙眉心輕吻,順著鼻尖往下,輕輕碰了碰嫣紅唇珠。

馥橙不太敢這時候跟俞寒洲對視,怕撩撥了人等會兒不好收場。

他閉著眼假裝自己很乖,睡著了。

俞寒洲看出來了,也沒拆穿他,隻笑著揉了下酒窩。

不知過了多久,床頭守著男人起身離去,帶上了門。

馥橙卻從睡夢中被卦象吵醒了。

他雙眸微闔,朦朦朧朧,看著逐漸變幻卦象,卻見上頭寫著:

【勾.引俞寒洲。】

“……”馥橙當做沒看見,翻了個身就要睡。

因著之前心絞痛留下了陰影,他入睡後總習慣性將手握成拳抵在心口處,襯著過於豔麗眉眼,更顯得弱不禁風。

哪知那卦象似乎細細觀察了他一番……

忽然間,馥橙直覺放在心口手有些不對勁……

他有些不安地睜開眼,低頭往被窩裡瞧……

就見原本白皙拳頭此刻微微泛著光,片刻後竟是直接在他眼皮底下緩緩變成了……粉色被子角!

“……”馥橙不敢動了。

現在許願做一個人類還來得及嗎?

他都被俞寒洲給養了,突然變個粉色被子角是想讓他被當成妖精燒死嗎?:,,.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