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越是到這種時候,越不能著急。
他要是急著去攔,如果俞寒洲沒發現還好,真發現了,可不就坐實了心裡有鬼的事實。
【你的其中一條命運線是讓他知道你的臥底身份。為什麼不現在去攔?順水推舟讓他發現。】
“現在知道了,就一封信都送不出去了。”
不僅送不出去,俞寒洲恐怕還得關著他讓他寫上幾百封情書。
【你就這麼有信心?】
馥橙扔了魚竿,托著腮倚在輪椅中,靜靜看著遠處搖曳的鮮花。
“大不了變回之前那樣。”
卦象愣了愣。
「之前那樣」?是哪樣?
沒來到這裡之前的小被子妖模樣?還是來了以後沒遇到俞寒洲的模樣?還是隨時可能被殉葬、根本不清楚俞寒洲在不在意他的模樣?
不知為何,卦象突然有些明白馥橙為什麼最近性情大變了。
一切肆意妄為都需要底氣,而俞寒洲給馥橙的,便是底氣。
——
雖然馥橙做好了被發現的準備,但事實上,等高值趕過去的時候,廚娘和那封信已經消失無蹤了,如同最初廚娘憑空出現一樣。
而且,這還是在金吾衛眼皮子底下,大變活人消失的。
要不是金吾衛訓練有素心理素質極佳,恐怕就要懷疑到一些神異的地方去了。
這事鬨的動靜不小,但也不知俞寒洲做了什麼,一直到了晚間,都未曾有什麼風聲傳到馥橙這裡,卦象也不曾給出警示。
馥橙便也沒當回事,橫豎信送出去了就好。
隻俞寒洲夜裡來陪馥橙用膳的時候,盯著少年的目光難免幽深了許多。
馥橙頂著這無處不在的凝視,無辜地抬眸看了男人一眼,然後……
他像是有些緊張,又垂下了眸。
纖長的眼睫猶如蝶翼,有些不安地顫動,連薄薄的紅唇都抿出了痕跡,一看就是心裡有事。
這要是放在以前,俞寒洲肯定立刻便捏著他下巴追問了。
可今日也不知怎麼的,俞寒洲就是盯著他,也沒什麼表示,除了依舊無微不至的照顧和每日都會有的關懷詢問。
馥橙不由有些苦惱地睨了對方一眼。
“我表現得不夠做作嗎?”
論理做了虧心事,就是這個表現,不會錯。
他暗暗朝卦象提問。
可俞寒洲在的地方,卦象根本沒辦法長時間存在,所以早已遁走的卦象也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馥橙對著俞寒洲一向無往不利,如今這樣倒是有些無所適從了。
他被照顧著用完晚膳,又被推著出去轉了轉,消完食。
回來之後,本是應該去沐浴,哪想俞寒洲一反常態,推著他的輪椅往書房去了。
直到被推到書案前,對著一疊鋪開的宣紙,又被塞了一支筆在手心裡,馥橙才疑惑地仰頭看俞寒洲。
“做什麼?”
男人笑了笑,俯身下來環抱住他,正好貼著他的側臉。
“橙橙今日給廚娘寫的什麼,再給本相寫一遍好不好?”
馥橙蹙起眉,道:“乾嘛還要寫?”
話音剛落,徘徊在臉側的手指便捏住了他的下巴,將他轉了過去。
隨即,凶狠的吻蠻橫地堵住了他的聲音。
馥橙伸手推著對方的胸膛,卻沒有推開。
俞寒洲用的力氣很大,完全掙脫不了。
不一會兒,馥橙便脫力伏在男人懷裡,手上也軟綿綿地垂下去。
俞寒洲親夠了便鬆開他,又耐心地將筆放到馥橙的手心,握住他的手擺好姿勢。
“來,橙橙寫給我看。”
這就是不容拒絕的意思了。
馥橙喘勻了氣,直勾勾地瞪人,就是不動。
俞寒洲同他對視。
半晌,麵色陰沉的男人緩和了眉眼,道:“你都未曾專門寫過東西給本相,怎可寫給彆人?”
馥橙慢慢鬆開了緊蹙的眉,狐疑道:“就這樣?”
“不然呢?”俞寒洲湊近,貼著他嫣紅的唇瓣說話。
馥橙往後仰了仰頭,也不知信沒信,到底還是轉過去,提筆慢慢寫起來。
以俞寒洲多疑謹慎的性子,不可能發生了那樣的事還無動於衷。
不過馥橙也不急,這人既然隻說自己吃醋,那他寫就是了。
隻是這寫給俞寒洲的東西,又是對方介意的第一次,當然不能寫食譜那種玩意,俞寒洲又不是廚子。
馥橙想了一會兒,才終於在「俞寒洲」三個字後,添上新的筆墨。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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